第一百一十九章 渡人如渡己
小船繼續向前游。
正午的太陽越來越濃，火辣辣的，而且那種熱度由鴻蒙法力化成，彷彿直接照在人骨子裡，沒一會兒林楠就汗流俠背。
除此之外，這毒辣的太陽似乎還蘊含某種秘法，在暴晒下林楠總覺得心情越來越急躁。
終於，波瀾不驚的海面上出現一絲變化。
在遠處能看見一個掙扎的小水花，還有女人慌亂的求救聲。
老人挑了挑眼皮，加快划槳的速度，來到落水女人那裡。
她長得眉清目秀，一頭黑髮，雙眼略像狐狸，帶著點媚氣。
此刻這女人在水中驚慌掙扎，一身白衣都扯到了一邊，可謂坦胸露乳，春光乍泄。
老船夫閉上雙眼，嘴裡念叨著：「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他卻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而是看向林楠：「施主，這落水女子，你救還是不救？」
林楠想了想，反問道「前輩既然屬於佛教，應當以大慈悲為懷，前輩為何不出手相救？」
老船夫聽了苦笑：「這可是菩提祖師幻化出的大海，這裡面設有禁制，我無法出手。」
「在這片大海中，我只是一介漁夫。」
「所以，救不救這女子，如何救，怎麼救，取決於施主你。」
林楠聞言，不禁思索起來。
難道這就是此關的考核題目？
水中出現一落難女子，救還是不救？
換言之，這看上去平平無常的碧波大海，莫非裡面暗藏玄機，十分危險？
只要下去，便會遭遇海怪之類的東西？
「啊、救我、救我！」
落水女子臉色蒼白，她用求助眼神的看著船上之人，嘴裡不停喊著救命。
林楠深思之後，決定出手救女子。
佛教普度眾生，以慈悲為懷，既然老船夫曾屬於佛教，這些基本教條，應該還在他心裡裝著，討好老船夫准沒錯。
但林楠為了保險起見，沒有直接跳入碧波大海，他把襯衫脫下來當做麻繩使用，讓老船夫划船到落水女子旁邊，然後把襯衫的另一頭。交給女子。
林楠把她拉了上來。
落水女子露出感激之色：「妾身謝謝公子，公子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來世入輪迴，必為公子做牛做馬。」
聽此話，林楠倍感疑惑。
雖然外界都稱他為『林公子』，但那是武道界，說白了武道界的人比較迂腐，還跟不上現代人的思想，故稱『公子』。
但這個落水女人的每一句話，都像極了古人！
在古代，多稱有權或有才的年輕男人為公子，而且仔細看落水女人的衣著，有點像唐朝的旗袍，她整個人也身材微胖，臉圓，放在現代的確不怎麼樣，可這種微胖之軀，正是唐朝所盛行的。
就在林楠即將拉女子上來時，老船夫睜開眼說話了。
「這個女子，是唐太宗時期某位大臣的小妾，由百年狐狸所變。」
「她勾引大臣，兩人荒銀無度，大臣在此女的誘惑下，弄得無數平民怨聲載道。」
「甚至有上百人，被大臣當做禮物送給此女，最後那些人的命運也很悲慘，皆被玩弄致死。」
女人一聽臉色大變，她慌忙的看向林楠：「這位公子，不是的，別聽那老人瞎說！」
「我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林楠眯了眯眼，「那你敢對著此方天地發誓嗎？」
這裡是由菩提祖師構建的世界，敢在他的地盤發誓扯謊，那後果肯定不怎麼樣。
女子臉色發白，卻咬著牙無法開口。
但林楠心中有所猶豫，仍未捨得徹底放棄女子。
這時老船夫意味深長的問：「為何不放手？那海里的女子可是個妖孽，她手上有幾百條人命。」
林楠斟酌一番后說道：「但我此刻再讓她沉入大海，世間卻會減少兩條人命。」
「哦，何來兩條？」老船夫頗有興趣的問。
「難道您一直沒發現？這位狐女，早已懷有身孕！」
林楠說道：「不管這孩子是誰的，狐女該死，嬰兒卻不該死。」
老船夫點點頭，「說得對。那你要怎麼辦？」
「我會救她。」林楠觀察著老船夫的神色，緩緩說道。
但老船夫面無表情，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林楠只好放棄。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狐女臉上梨花帶雨的道謝。
仔細看了她兩眼，林楠不禁心中暗道，能把一個大臣勾引的心醉魂迷的女人，果真不簡單。
一言一語，乃至一個眼神間，都帶著渾然天成的媚氣，讓人心生衝動去愛憐她。
此刻也是如此，被救上來的狐女衣衫不整，臉上楚楚可憐的沾著淚痕，她露出大片雪白，彷彿故意讓林楠去看一樣。
若是定力不足者，怕已經蠢蠢欲動。
但林楠乃殺伐出身的劍修，老船夫是佛教眾人，狐女的這一套卻是不管用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強烈的眩暈感突然襲上腦海，林楠只覺得昏昏欲睡，一身內力提不起絲毫！
老船夫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而狐女的臉越發嬌媚，就連周圍環境，也變得迷濛蒙起來！
再次睜開眼時，林楠發現自己回到了小時候。
但是，他卻完全意識不到這是某種幻覺，整個大腦處在一片空白的狀態。
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無法思考。
他看見自己和二哥林傲，大哥林金雄，一起在後花園玩積木。
林楠年齡最小，只有四五歲，不小心摔倒了，二哥和大哥紛紛一臉擔心的過來扶他。
的確，在小時候還沒有那麼多恩怨，三人還是單純的兄弟；
但又過了一會兒，林傲和林金雄被一個大人臉色嚴肅的叫了過去，再次回來時，林楠好不容易堆好的積木被他們一腳踹倒。
時間飛轉。
眨眼便來到了林楠十二歲的那天，他滿臉惶恐的站在家族執法堂上，叔叔和阿姨因為小妹變成植物人掩面痛哭。
所有人都神色灰暗，而林傲憤怒的指著他，把所有罪過扣在林楠頭上。
「是你害死了小妹！」
「她明明不想動那些百粉，你卻非讓她吸！」
「我多次勸阻，你也沒有聽進去！」
這時的林楠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一名魔尊，他有的，只是小時候的記憶。
林楠慌亂的說道：「不是，不是我！」
「把他逐出家族！」有人叫喊。
「對，逐出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