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這一蓋，把蘇澤徹底蓋了個懵逼。
他他他、他要攻略的不是孟玉坤嗎？！為什麼又多了一個林南宇可攻略？那他到底要把誰搞到手？！
不、不對，系統從來沒說過孟玉坤是唯一可攻略對象這種話，是他自己一開始就產生了必須跟孟玉坤HE的既定錯覺。
既然現在林南宇也可攻略，那他何必還抓著孟玉坤不放？那個渣男現在不甩更待何時？！
想到這裡蘇澤眼前一亮，不說別的，林南宇這麼帥，身材這麼好，又是個對他一見鍾情的角色，他多努力幾把，拿下林南宇比拿下孟玉坤那個無情無義的霸總容易得多。
蘇澤臉上的表情一松，身體不由前傾，突然，他的手腕被人緊緊地鉗住。他愣了一下，順著那隻手抬起頭，看到走在他身側的孟玉坤正帶著一抹不快的笑盯著他。
「孟總？」蘇澤抽了抽被孟玉坤捏得發痛的手腕，姓孟的搞什麼鬼。
孟玉坤低下頭，在他的耳邊勾了勾嘴：「蘇澤，你別忘了，我只是把你借給他一段時間，你自始至終都是屬於我的所有物。」
「我不會忘記的，孟總。」蘇澤被孟玉坤陰鷙的眼神一掃，縮了縮脖子，可憐軟糯地眨眨眼睛，「我聽你的話，你要是不想我去了，我就不去。」
不去才怪，都到這裡了，我就不信你會放棄你的十個億！
果然，孟玉坤因為他聽話的樣子而神色稍霽，在他頭上獎勵般的親了親，說道：「那倒不必，只要你好好記得自己的身份，別忘了——你父親在我這裡就行。」
這個渣男還敢更渣一點嗎？竟然拿他父親威脅他？
蘇澤乖乖點點頭：「我知道的，謝謝孟總一直出錢給我父親醫治，幫忙照顧我父親。」
孟玉坤滿意了，這才放鬆了手上力道，牽著蘇澤走向了林南宇。
蘇澤的判斷並沒有錯，在這個故事裡，林南宇才是玩家可攻略的HE正牌男主。
而孟玉坤的既定劇情線，並沒有HE這一條。
玩家按照正常的劇情走，會有應有的劇情線、人物關係等提示與選擇，蘇氏開發的這一款完全潛行遊戲雖然有著高度的自由，但設計者仍舊會在必要的時候設計引導與干預。
唯獨蘇澤進入的這個版本，是蘇雲讓人專門設計的獨立頻道。
通過這個版本進入遊戲，玩家自由度到達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除了最為關鍵的一些節點，系統不會對遊戲者給予任何的干擾。
蘇澤開啟遊戲后，蘇雲也在公司里連接上了書房電腦里的數據，從而與蘇澤同頻，進入同一個世界。
蘇澤哪怕知道這一點，但他也不會懂自由度百分之九十八的意義。
百分之九十八，他的整個腦內世界，都有可能因為他的一個小小的選擇而顛覆。
從黑變成白，從白變成黑，人物性格走向的改變，人物關係的變化重組，劇情的反轉，都不在話下。
他自己的角色跳出了框架，他也會將其他的重要角色帶出框架，自由發展。
從某個層面而言，蘇澤真的是自己命運的掌控者。
百分之九十八的自由度就是如此可怕，它已構成了一個完全真實化的世界。
正因為自由到了不可控的地步，怕玩家在遊戲中造成不可預期的後果，所以蘇雲並沒有保留最高的製作實力，而是將所有的遊戲自由度都控制在了百分之六十五至七十之間，對其進行有效干預。
完全潛行腦內遊戲的厲害之處，更在於並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遊戲開發者製造出來的。
簡單說來，譬如某個人眼角的紋路，那是來自於遊戲者的腦內構想，遊戲者創造了角色，豐富了人物形象，但這個形象僅僅只是一個框架，更真實、細緻、深處的，全都來自於遊戲者自己。
也許，在他的眼中，對方的眼角應當有這樣的紋路，所以他無意識地腦補出了紋路。
就如同人們常說的明星光環，其實那個「光環」不是來自於明星，而是來自於粉絲一樣。
人們腦內的世界比自己所認為的，其實強大了太多，而這款遊戲，也是基於這樣的基礎而開發。
蘇澤看到的林南宇，以及其他玩家看到的林南宇，都會有部分的不同。
就像他看到的孟玉坤，和其他人看到的孟玉坤也會不同那樣。
蘇澤見到了林南宇。
他毅然決定拋棄孟玉坤。
第一，相對看起來人比較好的林南宇，他比較不喜歡孟玉坤，第二，他急著離開遊戲，不想挑戰高難度，自然想選擇喜歡自己的而不是自己喜歡的。
孟玉坤不知蘇澤心裡已經百轉千回，毅然決然地做出了拋棄他的決定。他把羞羞澀澀的蘇澤帶到了林南宇的跟前。
蘇澤這樣眉清目秀、硃唇皓齒的美少年，的確是賞心悅目的存在，他往林南宇的面前一站，翹生生地睜大眼睛一望，輕啟嘴唇叫一聲「林總」，便讓林南宇英俊的笑意更深。
「不用叫林總，叫我南宇就行。」林南宇笑得禮貌客氣，非常的有氣度，並沒有急著讓孟玉坤把蘇澤交給他。
蘇澤還沒答話孟玉坤先替他答了：「還是叫林總吧，怎麼可以亂稱呼。」
說著當著林南宇的面，把蘇澤摟得緊緊的，在他臉上一路流連地親了好幾下，對他說道：「這兩個星期你就跟著林總，好好聽他的話，過兩周我再來把你接回去。」
「兩周？」聞言林南宇挑了挑眉，不解地向孟玉坤道，「之前我們說的，好像是一個月吧。」
「之前我並沒有答應一個月，只是說『考慮』，林總您貴人多忘事，恐怕是忘記了。其實，不是我不肯多借你兩周，只是我家這隻小貓不習慣在別人那裡待太久，在外邊久了，我怕他……得相思病。」
吐了……你大爺才得相思病。
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居然說得出如此噁心的話來？！
蘇澤小聲說：「孟總，我沒關係的，您不用擔心我。」我巴不得你從此再也不要出現。
「嗯？」孟玉坤眼神一暗，把蘇澤死死盯了兩秒，之後才換了個陰險笑臉，「上次把你放在外邊兩天就哭哭啼啼喊著要回來，要真把你丟一個月，我會心疼。」
孟玉坤沒有說謊。的確發生過這回事。不過那一次孟玉坤不是把他送人，而是孟玉坤帶了新寵回來。
那名新寵叫小景，表面是朵白蓮花，背地裡卻搞些骯髒下作的事，趁著孟玉坤不在時他跑去耀武揚威地挑釁蘇澤，說各種噁心人的話，甚至詛咒蘇澤的父親早點去死。
蘇澤脾氣軟糯，但聽到自己的父親被人惡毒地詛咒，他終於還是動了手，把人給打了。
當晚蘇澤就被小景告到了孟玉坤那裡。
孟玉坤對剛剛到手的新鮮玩物心疼都來不及，自然相信了小景的話，認為蘇澤是因為嫉妒打了他的新寶貝。
大半夜的，不肯道歉的蘇澤被扔到了大街上，他被關在外邊兩天，最後哭著道歉，求孟玉坤放他回去。
但這一段記憶的後半段，卻不如孟玉坤描述的那樣——蘇澤向小景道歉，是因為他父親病情惡化，搶救需要花更多的錢，而他自己根本不能負擔，他只能求助孟玉坤。
他在外面跪了兩三個小時才被孟玉坤放進去，而那之後，蘇澤就徹底被孟玉坤打入了冷宮。
簡直氣人啊卧槽！回憶到那一段，蘇澤更是堅定了要擺脫孟玉坤的決心。
這個男人不僅渣，還他媽眼瞎！不僅眼瞎，還他媽虐了他！
雖然自古渣攻配賤受，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兩周。」孟玉坤用食指挑起蘇澤的下巴，少年的眼睛水汪汪的，乾淨又明媚，此刻卻不知道在想什麼，完全不在狀態。
孟玉坤皺著眉低下頭，在蘇澤的唇上碾了碾：「兩周后我親自來接你。」
說完，呼吸離開了蘇澤的唇瓣，孟玉坤把蘇澤往林南宇那邊一推，朝林南宇說道：「兩周是我的極限，不討價還價。他什麼樣子來的，到時候林總您就怎樣還給我。」
「好吧，孟總您不愧是縱橫商界的帝王啊，我跟您再討價還價肯定也討不到多一天了。兩周就兩周吧。您放心，我會把蘇澤照顧好的。」林南宇的長手接過蘇澤，把蘇澤溫柔憐惜地牽著，對孟玉坤說，「那您留下吃個便飯再走？」
話是這麼說的，那樣子卻一點也說不上真誠的邀請。
孟玉坤也不缺一頓飯，只不過看到蘇澤乖乖地由林南宇牽著，他心底莫名的不是滋味。
他咬咬牙，扯出一個笑：「不吃了，我趕時間。」
是他決定要把他借出去的，但蘇澤和林南宇站在一起的場景卻和諧得刺眼。
尤其是蘇澤，明明帶他出門的時候，還哭著求他不要把他送給別人，見了林南宇之後眼睛里就完全沒了自己！
孟玉坤感到自己的臉有點痛，他呼出一口氣，狠狠的一笑道：「家裡還有個小東西等著我回去寵呢。過幾天我把合同整理好了，等著林總過來簽字。」
他說要寵別人的時候，蘇澤的臉色微變。
少年低下了頭，咬著嘴唇不肯看他，一臉受傷的表情。
孟玉坤心裡頓時變態般的有些爽。
但下一秒，蘇澤的兩隻手都攀住了林南宇的手，就像林南宇是他的依靠那般，整個人都朝林南宇靠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