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夜半的黑影
「你,你,你別看我,別這樣看我。」夜無月面色通紅的回頭朝著東離未央瞪了一眼,手裡的藥草又一不小心給弄斷了。
從餐廳里出來她就後悔了。
自己怎麼能夠那麼衝動呢,是霸氣了一回,爽了一把,可是卻惹出了更大的窘境。
就像現在這樣,不管她做什麼都會被帝尊這樣的溫柔凝視,為了躲他,她這都躲進煉丹房來了,可是帝尊卻是直接跟著進來了,偏生師父歐陽志宏還有燕雲山他們還都幫著他,見帝尊過來更是直接給他們倆空了地方。
真是的,那麼溫柔火熱的眼神,盯的她後背都快燒著了。
面對夜無月的色厲內荏,東離未央渾不在意,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夜無月。
乖月這傲嬌又霸道的小模樣,可真是可愛啊。
夜無月這下算是明白了那能滴的出水的溫柔到底是指的什麼了。現在帝尊可是親身給她示範著呢。
因著帝尊發了一通大火,歐陽家這幫子人倒是消停了好幾天,好似害怕惹來帝尊更強的怒意一般,不僅沒人敢再過來找晦氣,而且雅築丹房的藥草送來的可是更勤了。
被這麼供著,不僅夜無月平素里練慣用的藥草靈植完全夠用,甚至碰上那稀奇的她沒有的就被她交給了藤祖讓它在洪荒天里培育。反正他們現在這是在吃大戶,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對和自己人有血仇的歐陽家,用點兒藥草怎麼了,一點兒藥草讓他們多活些個時間難道不划算嗎?!
而這段時間歐陽家也的確派出去了更多人去尋找良藥,不僅因為他們歐陽家主島上迎來個會煉丹的活祖宗,還有就是他們家的家主中毒了,正需要靈藥解毒救命。
夜谷迷迭香雖然不常見可是卻也算不上是什麼神秘的了不得的藥物,有歐陽志宏稍加點撥族醫就在藏書閣的典籍了查到了關於夜谷迷迭香的記載和解毒方法。
確診之後的歐陽林雖然心裡不願意去懷疑自己的兒子但是為了活命他還是開始逐步有序的將已經交接到歐陽遠山手裡的權力往自己手裡面收。可是權力這東西交出去容易收回來卻難。這下歐陽林是真的確定在自己眼中一直乖順恭謹的兒子是個有野心且對他這個爹都包藏了些禍心的。兩父子開始就權力開始了爭奪。
父子倆狗咬狗一嘴毛了一段時間,歐陽遠山終於坐不住了。
是夜,萬籟俱寂,在月光的照射下整個庭院里泛出一種冷寂的青藍色,只有檐角上吊著的散發著昏黃燈光的燈籠搖搖晃晃的給這冷寂的夜帶來那麼一點兒溫暖的跳色,可是無論怎麼看,這夜晚裡帶著些水氣的宅子里都有些陰森。
就在這陰森冷寂的夜晚,一道神秘的黑影迅速的略進了歐陽林的八姨娘珍娘的小院兒。
「啊,」睡夢中的珍娘被強大危機感驚醒,睜開眼就看到床頭上站著一個人。
「我。」
「啊,姨娘,姨娘,怎麼了?」守夜的雀兒被珍娘的驚叫吵醒,盡職盡責的丫頭隨意披了一件衣服就從耳房裡跑出來。
「沒,」珍娘看著床前的黑影,強壓住慌亂的內心,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很長些。
「就是做了個噩夢,我自己緩緩就好了,無事,你退下吧。」
「哦,那姨娘您好好休息。」
就在珍娘剛放輕鬆的時候卻又聽見了雀兒的聲音,「姨娘,要不,奴婢給您燒一壺壓驚茶來吧。」
珍娘這下卻是有些生氣了,「我都說了讓你下去!耳朵聾了嘛!」
這還是雀兒第一次看到珍娘發脾氣,被嚇的一激靈,唯唯諾諾的稱了聲是徹底的離開了。
她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珍娘這通發脾氣,倒是救了她一命,若是她真那般沒自覺的進了屋子,在她推門的那一瞬間就會被那個人斬殺的。
確定雀兒真的離開黑影嗤笑了一聲。
「呦,許久不見你倒是心軟了不少。若是往常可不會這麼在意一個丫鬟的死活。」
珍娘唇角微嘲,「是啊,珍娘到底不是從前的珍娘了。」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一切都聽從你的了。
黑影卻是呵呵一笑,突然他伸手托起珍娘的下巴,而後順著那修長的脖頸向下,食指在珍娘的胸口處停下。
「那,你的心,還會為我跳動嗎?」說著就要伏身傾聽一般,嚇的珍娘忙低頭病雙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那裡,的確還會不受控制的為眼前的這個男人而跳動,可是,可是她已經是他的庶母了,而且,而且還是他讓她去勾引的他的爹。
沒錯,這個黑影就是歐陽遠山。
說起來珍娘還是他在外的時候意外救下的一個孤女,她無家可歸也為了報恩就跟在了他的身邊。可是到底也是一出落花有情流水無意的橋段,最後心傷的珍娘在知道他想要一個人嫁給他父親歐陽林做眼線的時候主動請纓,最後成為了歐陽林的第八房姨娘。
「你又要我做什麼?」珍娘低聲的說,因為低垂著眉眼,歐陽遠山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不過那些也無所謂,他並不在意,只要她能幫他去做到他想要的就好了。
這些年他很少動用她,不過每次動用這顆聽話的棋子卻都完成的很好。
所以說,對男人來說,最好用的棋子還是女人,這一點從他少年時代就知曉了,因為他的娘也將這一角色演繹的很好,為他爹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個,我要你給他服下。」
「這是什麼?」珍娘看到那小瓷瓶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的問。
「不是什麼嚴重的東西,只是不想他過的這般開心而已。」歐陽遠山渾不在意的說。
珍娘沉默著沒做聲,隔了一會兒,她開口,「東西你已經給我了,那你可以走了吧,畢竟我現在算起來也是你的庶母了。」
歐陽遠山一聽見庶母兩個字整個人眼神都陰鷙了許多,他直接一伸手,抓著珍娘褻衣的衣襟用力一拉,那薄薄的布料就一下子碎成了數片,只剩下裡面一個水紅色的肚兜。
衣服剛被撕碎的瞬間珍娘只覺得羞辱,她想痛罵想要大喊,可是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做,直愣愣的站在那,好似被撕碎的不是她的衣服一般。
眼前的男人是極喜歡征服的,她越是掙扎就越會激起他的獸慾,上一次的事她不想經歷第二次。
果不其然,歐陽遠山看到了死魚一樣的珍娘直接放開了她,大踏步的轉身離開,整個房間里就只剩下一地的碎布還有他帶過來的獨屬於他卻讓珍娘作嘔的味道。
雖是盛夏可是珍娘卻覺得冰冷異常,她抱著自己的雙肩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半響她的視線抬頭看向了那瓷瓶。
真的要這樣做嗎?
珍娘沒有傻到認為歐陽遠山送來的東西真是不會讓歐陽林怎樣的瀉藥之類的不入流的藥物,她深深的知道,那個人骨子裡都透著黑。從前她還以為他救她是出自善良,後來當她看到了那一溜的和她相似身世的女孩子的時候她知道,他救她不過是為了一種儲備,一種可以隨時都能利用得上的棋子的儲備。
她愛上了他,在知道自己的愛將萬劫不復的時候她選擇了用自己的一輩子來糾正來埋葬自己的愛情。
成為歐陽林的姨娘后她的確還為歐陽遠山做了幾回事,不過所害的人不過都是歐陽林的其他姨娘且都是手裡沾染了血的。
可是這次,要害的是歐陽林,這個自納了她便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一心對她從不懷疑的人。
她遲疑了。
之前她有過一個孩子,可是那孩子不是歐陽林的,她不能要肚子里的孩子,順勢就利用了那個孩子完成了歐陽遠山的一次任務,而他也沒有半分的阻止過,在明知道那是他的孩子的時候。是啊,他是個沒有心的人啊,她還能期待什麼呢。
可是,那個她之前從來沒放在心上的夫君,歐陽林卻對她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絲毫沒有怪責於他,畢竟他其實是很喜歡那個孩子的。
女人的心總是很軟,她那顆被歐陽遠山傷成了血窟窿的心卻是在歐陽林的呵護下慢慢的長合了。她本以為以後她可以對他好,更好一些補償他對她的疼愛。然而——
珍娘又看了一眼那個瓷瓶,終於鼓足了勇氣取出了瓷瓶將裡面的葯倒在了茶杯之中,用冷茶沖服進了肚子一些。
沒有想象中的絞痛難受,只是有些睏倦。
「現在,你應該相信我說的話了吧。」本應該離去的歐陽遠山卻是去而復返,他嘲弄的看著珍娘,「真是想不到,你對那老頭子竟然這般的用心,都願意為他以身試毒了。怎樣,這回我沒有騙你吧,不過是一些讓人倦怠的葯,讓老頭子別那麼大的精神力來打壓我了而已。」
珍娘被歐陽遠山嚇了一跳,不過既然他已經看見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這次的事後我不會再幫你做任何事了,也請你放過我不要再打擾我。」
歐陽遠山很想嘲笑珍娘的天真,不過此時還是用得著她的時候,也就隨口敷衍了一句。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