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夜清明醒了
三天,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這三天里夜府闔府上下都處在一種緊張又期待的氣氛之中。
三天,按照白神醫的說法,三天之後,夜清明就會醒來。夜府上下,哪怕是最和夜無月不對付的左夫人其實也在期盼著夜神將能夠醒來。
「爹爹為什麼還不醒來?!」一干人等都在夜清明房間里等待著,夜無月焦急的左右來回的踱步,頻頻的往床上望去,可是夜清明卻一點兒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月兒,不要著急,夜神將生命體征都有蘇醒的跡象,他肯定就快醒來了。」
聽了東離未央的安慰,夜無月點點頭,雖然心裡知道,可是還是不受控制的會著急,那裡面躺著的可是她的父親啊。
終於,正午時分,床榻上一直沒有動靜的夜清明的睫毛突然稍微的動了兩下。
「動了動了,」一直守在夜清明床前的福伯看到這兒忙喊出聲,害怕吵到夜清明有有意的壓低了聲音說。
「五小姐,將軍的睫毛動了。」
「嗯,」夜無月也是一雙眼睛儘是激動之色,她在心裡默默念道。爹爹快點兒醒來,快點兒醒來。
對夜清明來說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場夢,夢裡迷迷糊糊的但是卻好像過了很長的時間一般。夢裡他似乎聽見了自己最愛的女兒月兒哭了,他很想告訴自己的愛女莫要哭,可是他卻壓根不能從沉睡中醒來,更何談張開嘴說話了。
掙扎了許久,終於,他的神志開始緩緩轉醒。先是睫毛開始小幅度的抖動,而後慢慢的,夜清明睜開了這已經閉上數天的眼睛。
「月兒,莫哭。」夜清明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夜無月跪在床前,手握著的夜清明有些粗糙的滿是繭的手,在她聽到終於轉醒的爹爹開口的第一句話之後,立時淚流滿面。
哪怕是在昏迷之中,爹爹想著的念著的還是她。
一股酸澀從心而發,直涌至鼻腔周圍,夜無月強忍著已經躥至眼眶的淚水。
「爹爹,月兒不哭,月兒不哭。」
床上仍然很是虛弱的夜清明舒了一口氣,長時間的昏迷不醒,雖然有給他灌喂參湯,可是夜清明的身體仍舊很是虛弱,參湯中的那些能量大部分都被夜清明的經絡之處所吸收了。畢竟靈蛇的蛇筋雖然和人體的靜脈很是相似,但是要融合的話還是需要很長的時間以及巨大的能量來溫養。在白子慕給夜清明診治的時候雖然已經給服了一些靈藥靈液,可是夜清明到底是武將,而且還是一個修士。他的靜脈要比常人要粗壯許多,這經脈修復所需要的能量就更多了。不過白子慕所料的還是很準的,雖然虛弱,但是夜清明到底是在第三天的時候醒了過來。
「水,」夜清明感覺自己的身體里不管哪裡都很是睏乏,且口渴的很。
「唉,將軍,水,水來了。」福伯老早就聽了夜無月的建議,讓廚房用那些年份比較短的人蔘煎製成茶水,且又在屋子裡的炭盆上溫著,這時候夜清明一醒來,他就趕忙倒了那參茶,稍微試了一下溫度就扶起夜清明,把那茶碗遞到夜清明的唇邊。
夜清明就這樣靠著福伯喝了一碗參茶,雖然那他還是覺得口渴但是為了他的健康考慮夜無月不允許他繼續喝,讓他再休息休息,剛醒過來,他的胃需要有一些適應的過程。
「月兒,爹怎麼還回到夜府來了?是月兒你救了爹?」夜清明雖然是在詢問,但是其實他心裡卻已經確認了這點。轉瞬他卻是突然想起來烏卡城的事,「月兒,糧草呢?!江達和米布爾怎麼樣了?!」
「爹爹,」夜無月給了夜清明一個安撫性的微笑,「爹爹放心,糧草被我和師尊回收了,並沒有在他們的手中,至於江達和米布爾,爹爹這些就不用你去考慮了,月兒自是會為爹爹討個公道出來的。」
想到江達的背叛,夜清明很難受,哪怕是在米布爾的地下囚牢里待了一年他也實在是想不明白江達為什麼要背叛他。夜清明自覺從來沒有對不起江達半分,嚴格說起來還是有恩於他的,當年江達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伍長,是他看中了這孩子的靈透氣兒,一點點的提拔他最後讓他成為了自己的副手,給了他出人頭地的機會。平素里,江達也是對自己恭敬有加的,卻沒想到,竟然會背叛了他。
「江達?將軍,江達怎麼了?」福伯也是認識江達的,甚至有一年邊關大雪,他得了夜清明的信還特意的給江達也按照夜清明的規格做了一套過冬的衣裳,說起來,將軍對江達那幾乎是和父子差不多了。
夜無月自是不知道這裡面的事情的,她把自己在烏卡城找到夜清明以及自己偷聽到的事情前前後後一五一十的都給福伯說了一遍。
「真是狼子野心!」福伯氣的都要罵娘了,將軍對他那麼好,不知道感恩竟然還背叛了將軍。想到夜清明的手筋腳筋就是被米布爾江達他們害的盡斷,福伯直恨不得自己重新操起長槍直挑開那龜孫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了的。
「唉,」夜清明嘆了口氣,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都是他識人不清啊。
「對了,我回來,聖上那怎麼說?」夜清明想起了北朝龍椅上坐著的大皇子,這才問道。
「能怎麼說,除了派個不中用的太醫過來帶些好藥材來還能怎樣。」夜無月對此可是很是不滿的,怎麼說大皇子之所以能夠上位也是她爹給送上了那皇位的,而且這去了烏卡城為的也是他的江山,結果呢,就來了這麼一出,弄的夜無月都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就是大皇子的陰謀,畢竟自家老爹的地位在北朝里實在是太高了。
「爹,你以後就辭掉將軍的職位吧,這天下願意是誰家的就是誰家的,和咱們有什麼關係,總之女兒是能夠養的活爹爹還能把爹爹養好的。」
夜清明苦笑了一下,「爹爹的身體哪怕爹爹還想繼續征戰沙場也不能了。」他現在手筋腳筋盡斷,就是喝一茶碗的水還得旁人扶他起來,現在的他又哪裡還有資格霸者那個位置不放。
看到夜清明這樣,夜無月突然覺得也許爹爹的手筋腳筋能夠治好的事情先不告訴他才是最好的。
「將軍,你不知道。」福伯剛想把這手腳能夠醫治好的事告訴給夜清明就被夜無月給打斷了。
「咳咳,福伯,我爹想來也有些餓了,你去廚房吩咐一下,讓他們熬些熟爛的小米粥,等我爹再緩和緩和吃了恢復下體力。」
福伯這樣的老人精自然是知道夜無月這樣說完全是支走他的手段,雖然不解為何,但是他還是聽命老老實實的站起身。
「好,那我這就去廚房知會一聲去。」說完福伯就起身離開。
夜清明又拉著夜無月說了好一陣子話,直到他精神不濟體力不支的時候才終於停下。
「五小姐,您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將軍他的手腳會好呢?」看到夜無月,福伯就問道。
「福伯,我不管什麼家國天下,只知道我爹在烏卡城受了一年多的苦,可是北朝皇帝卻並沒有派人去尋,而且還放任了夜府變成了那個鬼樣子。也許,他心知肚明,或者說烏卡城的事其實也是順了他的意罷了。最起碼一個叛變小城和響徹北朝的夜神將來說,自然是夜神將更不好除一些。若是我爹在烏卡城真的死了,他估計才會拍手稱快吧。」
「這,」福伯想要辯解,可是卻知道他辯無可辯。自從小姐將他從鬼門關跟前兒拽回來之後他又打聽了洛城這段時間的動靜,也知道在將軍失蹤之後白神將曾經和聖上神情了想要去烏卡城尋找將軍下落的事,結果卻被聖上直接駁回,而聖上也不過是象徵性的讓暗衛去烏卡城查詢一番,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再然後就沒了下文。
「五小姐,那按照你的意思,」俯卧試探性的問道。
「我沒別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我爹已經為北朝奉獻出了他的前半輩子,後半輩子我希望我爹能夠為自己而活。就以手筋腳筋斷了這個事兒為契機,直接交回去兵權,遊山玩水做個閑雲野鶴豈不快哉。我記得我爹說我娘最喜歡四處遊逛,他還很遺憾未能在我娘活著的時候陪她。至於這江山誰替他們蕭家人守,這就讓他們自己去頭疼去吧。」
「嗯,這樣也好,」福伯輕嘆了一口氣,「我聽說白神將也要交出兵權再不管呢。」
「白伯伯也要卸甲歸田?哈哈,這倒是好了,正好讓他們老哥兩個一起出去散心。」
福伯默然,算是認同了夜無月的觀點。也正是這上下一致的串了供,夜清明的兵權成功交接出去,他再也不是北朝神將,生活的重心終於回歸到了家庭。
到了第七日之後,夜清明的兵權已經交出去了,也是這幾天他每日都會被手腳筋修復結合的地方折磨的癢痛難忍,雖然難捱,到底是捱過來了。
在筋脈長合后夜無月直接和東離未央先行離開去了烏卡城,一來是為了躲避夜清明的詢問,二來嘛,自然是來取江達和米布爾的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