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對月同飲
在蔥鬱的樹林之後有一塊空地,而此時,上面竟是架著一個篝火架子,其上赫然是五隻錦雞,而香味兒正是從這錦雞身上傳來的。
倒是哪位道友如此洒脫竟是在未央宮內做起了燒烤,膽子倒是不小啊。
晏離岸左右看了一下,四下無人。
「請問是哪位道友再此燒烤野味兒?可否介意在下與道友一起?」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人回話。
噼里啪啦的火苗燎烤著架子上的錦雞。錦雞身上興許是刷了油,竟是異常的油亮喜人。
晏離岸到的時候這錦雞好像剛架上火不久,左右閑著無事的晏離岸也不知要去向何處,所幸就蹲在火堆前看起了火,時不時的轉動一下串了錦雞的扦子,讓錦雞受熱均勻一些,倒是還給他這無聊的時間帶來了一點兒樂趣。
「這已經過了有一刻鐘了,也沒見人來?莫不是不要了?」晏離岸笑了一下,「若是不要了倒是便宜了我,說起來在大宴上也沒吃多少東西,這還真感覺有些餓了。」嘀咕了一句,晏離岸更加盡心儘力的烤錦雞了,畢竟這很大可能是吃到自己嘴巴里的東西啊。
就在這時卻是有人來了。
夜無月御劍而來,找了個地方落地,這剛要往自己架好篝火的地方走,卻是發現,本來空無一人的地方愣是坐著一個人,而且這人還煞有介事的在烤著錦雞。
咦?這是我記錯了地方了?不對呀,就是這兒啊,可是這眼前的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她臨時起意去找無歡師兄討了兩壺酒的功夫這怎麼就多了個人了,還動了她的烤雞。這個時間,不是應該都睡了嗎?!
夜無月站著的功夫,晏離岸也是發現了來人。他一瞧赫然發現,此人竟然是在大宴上雖不言語卻最受關注的帝尊女徒夜無月。
「倒是不知道,這錦雞竟是無月道友的。」晏離岸站起身,行了個禮,禮多人不怪嘛,更何況,在人家不允的情況下他坐在這兒本就是有些失禮的。
「哦,不知尊駕是?」夜無月尷尬的問,這人到底是誰她還真沒記住。不過看著這打扮大概是別的宗門來未央宮參加未央大會的賓客吧。
晏離岸一愣,這才尷尬的笑笑。自從他出生就因著這出眾的外貌頗得女子的喜歡。這隻有他不認識別人的時候,倒是還從來沒出現過別人不認識他的時候,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倒是忘記了自報家門。
「在下雲中晏家,晏離岸。」晏離岸規矩的行了個禮。
「哦,原是雲中晏家人,失禮了。」夜無月也還了晏離岸一個禮,看了看他的身後,「那個,那烤雞是我的。」夜無月的語氣里多少有些不快,透漏著一些嗔怪。
晏離岸一愣,他是真沒料到夜無月竟是互報了身份之後直接說了這麼一句。雖然說這雞確實是她的,可是,一個女孩子,更何況還是個有著那麼高身份的女孩子,對幾隻雞這麼執著,真的好嗎?
「對,是,是無月道友的,離岸也是睡不著出來閑逛,無意走到這裡,看到無人照看這些雞,就幫著照看一下,卻沒想到竟是無月道友的。」
夜無月對著晏離岸躬身行了個禮,「謝了。」說完就跑過去開始侍弄她的雞了。
都怪大師兄非要拉著自己說很多關於嫂嫂的話,不然就不給自己酒喝,若是早給自己,哪裡還用得著他啊,也不知道這人會不會侍弄燒烤,若是烤的不好,豈不是白瞎了自己的錦雞?
等夜無月湊近了火堆兒一看,心才落了地。
還不錯,真沒看出來,這瞧著倒是個孺人雅士的樣子,卻沒想到這雞烤的也是不錯。
夜無月坐下身子,想了想,這雞基本上是人家給烤的,若是就自己和白蓮紅蓮吃是不是有些不好啊。唉,左右有好幾隻呢,肯定是夠的。
「嗨,那個,晏道友要不要吃一點兒?」
本來看著剛才夜無月的態度,晏離岸也知她不喜自己這個突然闖入的人。本想著就此離開,卻沒想到竟是收到了邀請。
「我?」
「對啊,不然還能有誰,這個時間了都。左右我們也吃不完。」
晏離岸正在想著這個我們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就看到夜無月的袖子里突然冒出來兩團白球,仔細一瞧卻是兩個小狐狸。
晏離岸想到那五個錦雞,這才笑了,真是,他開始還以為這好幾隻都是夜無月一個人吃呢,沒想到竟然還有兩個小東西。
「好,」此時正感覺孤獨無聊的晏離岸接到邀請怎麼可能拒絕,也就跟著夜無月坐在了地上。
看到晏離岸一點兒沒嫌棄地上臟,很是豁達洒脫夜無月這面色也好了很多。
兩個人同坐卻是無話,夜無月撒好調味料又烤了一會兒夜無月先是給了白蓮紅蓮一人一隻而後才提起一根扦子遞給晏離岸。
「給,」
晏離岸笑笑就接了過來。
夜無月笑呵呵的掀開從無歡那裡討來的冬醉酒的壇封先是聞嗅了一下,撲鼻而來的酒香讓她的心情大好。
「有杯子嗎?」夜無月看著晏離岸問。「有杯子分你一些。」
晏離岸挑挑眉,還真沒見到女孩子這麼能喝酒的,在晏家他幾乎是喝酒喝的最好的人了,這空氣中飄過來的酒味兒一聞就知道是酒中極品,烈而淳,絕對上佳但是卻並不是尋常女孩子能喝的了的。
「我沒有杯子,我有酒壺。」說完就把自己腰間的酒葫蘆里所剩無幾的酒乾脆的都倒進嘴巴里然後舉給夜無月。這碰上好酒的時候可是少之又少啊。能多混幾口是幾口。若是什麼其他東西他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動,可是這是美酒啊。對好酒之人來說,這一壇醇香烈酒在跟前,根本不亞於那一個大美女在色中惡鬼跟前的誘惑力啊。
看著晏離岸這老不要臉的行為夜無月皺皺眉頭,不過她旋即看開了。
夜色好,烤肉香,這能碰上個同樣好酒的人也算是一種緣分啊。兩個人一起喝就算不說話也比一個人喝悶酒強啊。唉,算了算了,就當給他陪喝的犒勞了,大不了自己下次再從師兄那裡討就是,而且這以後有嫂嫂了,和師兄討酒肯定就更容易。
「成吧,便宜你了。」說完結結實實的給晏離岸倒了滿滿一酒葫蘆的酒,這一葫蘆灌滿了這酒罈子也是空了一半了。
夜無月取出師尊送自己的夜光杯酒杯倒上一杯冬醉,品了一口,滿腹酒香人也有些飄飄然了。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一人提著一根扦子吃著上面的烤雞,一口雞肉一口酒,也算是吃的不錯喝的甚好。
紅蓮白蓮兩小隻本來就不是太餓,這攛掇著夜無月跑出來也是因著臨時起意見著這錦雞了生了饞蟲。這一獸一隻雞剛剛好。吃飽了還和夜無月混了兩口酒喝的小狐狸都晃悠悠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夜無月也吃飽了,她懷裡抱著兩個小狐狸站起身,還不忘把剩下的酒罈子拎著。
「剩下的雞留給你了,走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此時晏離岸喝的微醺,他抬眼看著已經有些模模糊糊的夜無月的背影勾唇一笑。
若是,能夠和這樣一個女孩子共度一生,閑來把酒言歡,不聒噪也不寡言,甚好甚好。
晏離岸站起身搖搖晃晃的朝著自己的屋子走過去,半路上倒是碰到了去找帝尊剛好歸來的晏重樓。
冬醉酒後勁兒極大,晏離岸走到屋前的時候已然是已經全醉了。晏重樓看到他的時候,晏離岸差點兒摔倒在地。
「三叔,你怎生喝的這般醉。」晏重樓趕忙扶住歪歪斜斜的晏離岸。
真是三叔也是的,從十歲那年爺爺還活著的時候杖殺了他恨疼愛的一個侍婢之後大醉了三月之後就再不曾見三叔醉過,可是今日這到了未央宮,這竟是還醉了起來。
「呵呵,是小樓啊,小樓,三叔告訴你啊,三叔今天高興,很高興,」
晏重樓扶著晏離岸往他的房間走,怕酒醉的晏離岸不聽話也順著他的話問著誘哄著。
「三叔碰到什麼事兒啦,這麼高興。」
「三叔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了,找到了。呵呵,找到了。」
晏重樓這下倒是樂了,這三叔雖然看起來經常宿醉且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可是卻總是身在花叢之中卻絕對不沾身一朵的,怎麼就來了一趟未央宮就找到了。
「三叔,那人是誰啊。」
晏離岸看著晏重樓,嘿嘿一笑,「小樓你誆我,我不告訴你,呵呵。」
晏重樓這下倒是笑了,這三叔醉的這麼厲害居然口風還挺緊的。罷了罷了,左右他問上一句不過是想著他乖乖的跟著他進了屋。三叔的私人生活他也不想過多的干涉。其實若是他和他說上一說沒準兒他還能同未央提提,然後准了三叔的念想呢。畢竟三叔可是晏家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就連自己那個所謂的爹都不及三叔半分。
三叔,這你不和我說可就不要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