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用刑
女子拿匕首的手一僵,臉上閃過一抹苦澀,眼淚潸然落下,她不過只是笑了一聲,都未曾說話,世子爺就把她給認了出來,她待在世子爺身邊太久太久了,久到熟悉彼此的一言一行。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只是一顆旗子,她為了他的雄圖大業,易容成鎮南王世子妃,被大景朝恆王玷辱,他沒有寬慰她,反倒將她拱手送出去。
想到自己遭受的屈辱,女子眼底恨意大盛,伸手去抓蘇氏懷裡抱著的孩子,蘇氏抱的緊緊的,不顧抵著她脖子的匕首側過身,菱月及時把刀側了一點,才堪堪劃破蘇氏脖子一點皮,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衛明城和容王世子要上前救人,菱月及時勒住蘇氏的脖子,後背緊靠牆壁,「別過來!否則別怪我傷了她!」
不是她心軟放過蘇氏,實在是殺了蘇氏,就沒法抓住孩子,沒有了人質,她插翅也難逃出行宮。
她要報仇,更要活命,她要笑著看他們每一個人倒霉!
別說蘇氏和孩子在菱月手裡,哪怕就只有其中一人,衛明城和容王世子都不敢輕舉妄動。
容王世子望著菱月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定北侯夫人和孩子是無辜的,你放了他們,我給你做人質。」
菱月慘笑一聲,「你知道我不會殺你!」
縱然容王世子待她心狠無情,讓她殺了容王世子,她也辦不到。
衛明城臉色冰冷,「豈止不會殺容王世子,你還會幫他。」
難怪他第一次見女子就覺得面熟,假容王世子要他命的時候,菱月就在現場,一隻從暗處射來的短針,本來是要他的命的,被他命大躲開了,才要了假容王世子一隻眼睛。
也正因為如此,容王世子才沒有卷進刺殺中來,菱月到底還是幫了容王世子一把。
菱月是容王府精心培養的殺手,易容術之高,少有人能及,但整個行宮誰也沒想到和明妧一樣懷身孕的菱月,肚子會這麼的平坦,還易容成個尋常人跟在穩婆身邊,混入了行宮,在大家沉浸在明妧順利生產時,給了大家致命一擊。
衛明城心疼蘇氏懷裡抱著的小外甥,在娘胎里的時候,就跟著親娘從大景朝顛沛到了北越,親爹出事,雖然沒死,卻也沒人知道他現在人在何處,好不容易熬到出生,剛生下來還不足一刻鐘就被人挾持,命懸一線。
小小年紀,經歷的磨難比一般的大人都多,怎麼能不叫人心疼。
許是知道自己身處險境,孩子扯著嗓子哭,哭的人心都碎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菱月眼疾手快點住了蘇氏,一把將孩子奪了過來,挾持蘇氏,她難逃出行宮,可只抱個沒有殺傷力的孩子,離開就容易多了,他們更不敢在鎮南王世子亡故的情況下,不盡全力保這孩子周全。
菱月抱著孩子,眼神冰冷,劉穩婆待在產房裡,聽屋外動靜不對,趕緊開門出來,一開門見菱月刀架在她剛接生的孩子脖子上,嚇的雙腿一軟,差點沒魂飛魄散。
果然,她就知道帶菱月來行宮沒好事,她明明都察覺到了,她為什麼不多長几個心眼,這可如何是好啊。
劉穩婆勸菱月放了孩子,菱月沒有搭理她,望著定北侯道,「給我準備一匹快馬。」
定北侯拳頭攢緊,他來北越這麼久,第一次這麼按捺不住的想殺人,可耳畔是外孫的哭泣聲,他除了聽菱月的,別無選擇。
「給她馬,」定北侯冷道。
暗衛站在一旁,道,「侯爺……。」
「給她!」
暗衛沒再勸,只是轉身走之前,眼底的寒芒如冰刀一般射在菱月的身上。
菱月抱著孩子往行宮門口走,馬已經在那裡了,菱月騰身上馬,抓著韁繩道,「不要派人追我,否則別怪我拿這剛出生的孩子給我陪葬!」
她沒什麼可怕的,有膽量就來追吧。
丟下這一句,菱月一夾馬肚子,就抱著孩子離開了。
暗衛翻身上馬去追,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世子就這麼被菱月帶走,眼下是沒機會奪回小世子,可總有她菱月打盹的時候。
衛明城帶著暗衛去追菱月,定北侯解開蘇氏的穴道,蘇氏癱軟的被他扶住,哭道,「都怪我,都怪我……。」
定北侯扶著她道,「這事怎麼能怪你?誰也預料不到北越朝廷追捕許久的菱月郡主就在行宮裡,不論誰抱孩子出來,都是一樣的結果。」
明妧生孩子,一堆人在外面焦灼的等待,孩子出生,肯定會抱出來讓大家瞧瞧,這是人之常情。
劉穩婆跪在地上,陳大少爺刀架在她脖子上,「岳父大人,菱月郡主是她帶來的,她是菱月郡主的同夥。」
劉穩婆臉上不見一點血色,她這可真是受了無妄之災了,她道,「我和她不是同夥,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就是朝廷追捕的菱月郡主,我要是知道,哪敢和她待在一起……。」
衛明蕙惱道,「你不知道,那你帶她來行宮,又不讓她進產房,在外頭等著?!」
幫不上忙,就別帶來行宮啊,她的行為就透著詭異,只是之前誰也沒多想,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劉穩婆啞然,順公公冷著臉道,「用刑吧,我看不用刑,她是不會說實話的。」
可憐皇上盼了許久,才盼到重外孫出生,結果被人挾持走了,還是被菱月郡主挾持走的,這不是連打了朝廷兩個耳刮子嗎?
順公公發話,行宮的宮人拿了凳子和板子來,劉穩婆摁在凳子上,板子啪啪就打了下去,絲毫不手軟。
劉穩婆心底不知道問候了菱月多少遍,她更清楚自己被打成菱月同黨是什麼罪名,凌遲處死都是輕的,她道,「天可憐見,我是真不知道她是菱月郡主,我帶她來行宮,是因為她的孩子在行宮裡,我心疼她和孩子骨肉分離,她想借著給世子妃接生的機會母子見上一面,我不忍心拒絕才把她帶了來……。」
劉穩婆的話就像是一顆巨石扔進湖裡,激起千層巨浪。
容王世子冷道,「菱月的孩子在行宮?!」
「就是寶兒,」劉穩婆喘氣道。
定北侯擺手,小廝把劉穩婆從椅子上抬下來跪在地上,蘇氏急道,「寶兒怎麼會是菱月郡主的孩子?!」
劉穩婆哭道,「不敢欺瞞定北侯夫人,夫人認祖歸宗那天,街上舉辦花燈會,菱月郡主動了胎氣,被人扶去我那兒,我替她接了生,孩子早產,還找不到大夫救命,菱月郡主便抱著孩子出了門,把孩子放在了世子妃的馬車裡……。」
「我知道菱月郡主會武功,也不是尋常人家姑娘,但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菱月郡主啊。」
蘇氏氣的胸口疼,嘴裡都有了血腥味,明妧花了多大的力氣才保住寶兒一條命,可菱月是怎麼報答她女兒的,搶了她女兒的孩子!
可憐她女兒生產完虛弱的暈了過去,現在還沒有醒,要叫她知道孩子落到了菱月郡主手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擔心……
蘇氏急的眼淚直掉,定北侯寬慰她道,「寶兒還在我們手裡,她不會把孩子怎麼樣的。」
蘇氏道,「不會嗎?菱月郡主連恆王都殺,她會在乎和恆王生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