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痛心
三太太嘴角閃過一抹苦笑,楚珂見了愈發心疼,覺得父親和老夫人做的過分,她道,「娘,您什麼時候這麼好欺負了?」
不過就是一個妾,就算懷了身孕,想拿捏她有的是辦法,豈容她爬到娘頭上作威作福。
見楚珂眸底閃過一抹冷芒,三太太握著她的手道,「別輕舉妄動。」
「娘!」楚珂氣撅了嘴。
三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道,「娘從來就沒那麼好欺負,只是這一回是真傷心了,不提這事了,給你三哥送飯去沒有?」
楚珂柳眉一皺,古怪的望著三太太,伸手去探她額頭道,「娘,你沒生病吧?」
之前還氣頭上恨不得把三哥摁在桌子上狠狠的打板子,現在又關心三哥有沒有吃飯,要是這麼心疼三哥,就放他出來啊。
楚珂見三太太額頭很正常,她歡快道,「我這就讓丫鬟放三哥回院子。」
只是楚珂才剛起身,就被三太太給拉住了,她道,「你讓廚房做幾個你三哥喜歡吃的菜,送去祠堂給他,不要告訴他,是娘讓你這麼做的,聽到沒有。」
楚珂狐疑的望著三太太,三太太神情凝重道,「不得提半個字。」
楚珂撅了撅嘴,雖然點頭,但還是覺得娘病的不輕。
不過娘能同意她給三哥送菜,她就放心了,祠堂陰冷,不吃飯,還跪一夜,誰能受的了。
「我給三哥送菜去,娘你也要好好吃飯,」楚珂叮囑道。
三太太笑道,「娘想通了,不會傻乎乎的餓壞身子骨,給人騰位置的。」
楚珂見三太太把碗端起來,大口的吃飯,這才放心離開。
雖然楚墨洐被罰跪祠堂,但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被放出來,所以他的飯菜廚房還是照著份例做的,楚珂端了食盒,偷偷摸摸去了祠堂。
畢竟是罰跪,一般是沒人敢給受罰的人送飯的,而且祠堂重地,女眷一般是不得隨意進出的。
祠堂內,擺放著楚家列祖列宗的排位,香火就沒斷過,平常有小廝上香,現在楚墨洐跪在這裡,上香的事就交給他了,也算是給罰跪的他機會活動下筋骨。
楚珂拎著飯菜進去,楚墨洐見了道,「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楚珂把食盒放下道,「給你送飯來啊,你雖然固執的就跟茅坑裡的石頭似的又臭又硬,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餓肚子,小廝我支開了,你先吃飯吧。」
楚墨洐則道,「我在罰跪。」
楚珂嗔了他道,「你只是不願意娶菡表姐而已,又不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祖宗是不會怪你的,要是爹爹和二伯父罰你的,我才不敢來給你送吃的,快吃吧。」
楚珂夾了排骨,都快送到楚墨洐嘴邊了,紅燒肉是楚墨洐最喜歡吃的菜,再加上他跪了半天,的確餓了,便接了碗,他沒有讓人喂飯的習慣。
沉香軒內,明妧和楚墨塵用了晚飯,丫鬟收拾飯桌,明妧推著楚墨塵出門,就看到天際一輪落日,白日里牛乳般潔白的雲朵,此刻在夕陽照射下,如火帶一般鮮紅。
倦鳥歸巢,站在樹枝上東張西望。
院門口,走過來一丫鬟,稟告道,「三姑娘給三少爺送飯菜,被三太太罰和三少爺一起跪祠堂。」
明妧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下,三太太居然把一雙兒女都罰跪佛堂了,她這回生的氣有點大啊,這是故意和老夫人還是和三老爺抬杠,他們稀罕陶姨娘生的庶子和寶貝她腹中那塊肉,她就拿一雙兒女出氣嗎?
再說祠堂內,楚墨洐剛吃飽,楚珂把食盒收拾好,還不忘記叮囑楚墨洐改主意,她是兩邊勸,只要有一方退縮就萬事大吉。
正口若懸河,苦口婆心,三太太就罰她跪佛堂,直接把楚珂罰懵了。
娘是不是吃錯藥了啊!
明明她沒膽量給三哥送飯菜,是她慫恿她的啊,三哥剛吃完,娘就罰她跪佛堂,楚珂氣的眼淚都涌了出來,卻又沒輒,丫鬟不許她出祠堂一步。
如果她執意不聽話,三太太就打她二十大板。
比起挨板子,罰跪一夜算輕的了,楚珂能怎麼辦,她只能聽話。
楚墨洐望著丫鬟道,「那二十板我受了!」
丫鬟為難道,「三少爺,您就別為難奴婢了。」
楚珂望著楚墨洐,賭氣道,「不就跪一晚上,我跪就是了,等我出去了,看我還理不理娘了!」
丫鬟退到祠堂外等候。
三太太罰楚珂跪祠堂的事,不止傳到明妧和楚墨塵耳朵里,還傳到了老夫人耳中。
她眉頭擰成一團,完全捉摸不透三太太在做什麼,錢媽媽道,「要不要放三少爺和三姑娘出來?」
老夫人抬手,聲音聽不出喜怒道,「她親生的骨肉,罰起來都不心疼,旁人能說什麼,隨她去吧。」
竟還真就沒人管了,楚珂和楚墨洐兄妹兩被罰在佛堂跪了一夜,丫鬟小廝在院外守了一夜。
第二天,明妧去長暉院請安的時候,三太太不在,王妃和大太太在,都在幫楚珂和楚墨洐求情。
老夫人這才放他們兄妹兩出來,跪了一夜,出來的時候一瘸一拐的,楚珂跪的時間短,但楚墨洐畢竟是習武之人,她看上去要憔悴的多。
這些事和明妧沒什麼關係,請安后,她就回了沉香軒,待了小會兒,就和楚墨塵出府。
明妧習慣掀開車簾看外面,但是這一回她被楚墨塵抱在懷裡,什麼也看不見。
可是馬車徐徐往前跑了會兒,沒有明妧預料的喧囂熱鬧,她眉頭皺了下,「不是去鬧街?」
楚墨塵沒有回答,只笑不語。
過了沒一會兒,馬車停下,趙風道,「爺,到了。」
楚墨塵禁錮明妧的胳膊鬆開,明妧掀開車簾,就看到一個熟悉的場地,這不是皇宮嗎?
她回頭望著楚墨塵,「不是去買鋪子嗎,進宮做什麼?」
「先下馬車。」
都進宮了還賣關子,有本事永遠瞞著她啊。
不過楚墨塵跑這一趟是為了她的鋪子,明妧不是不識好歹的人,是以那點小鬱悶也都放在心上,最多臉上表露三分。
等楚墨塵下了馬車后,趙風就推著他往前,直奔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