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撒謊

  明妧伸手摸了摸,道,「固定住就可以了啊。」


  「如何固定?」蘇陽問道,「如果用小木頭卡住,終不是長久之計。」


  明妧這才發現裡面卡了小木頭,不然更晃,就這事,要她跑一趟?

  直接問她不就好了嗎,明妧把玩著小陶瓷,道,「用松脂和臘試試。」


  一旁的管事的拍腦門了,「我怎麼沒想到,松脂和臘用火一烤就軟了,用木頭卡住,有時候半天都取不下來。」


  蘇陽在一旁慚愧,看明妧腦袋的眼神都變了,表妹聰明的有些過分了。


  那種眼神,明妧很受用,畢竟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不叫人仰視么?

  明妧對印刷興緻缺缺,倒是對後院燒制陶字感興趣,看到有泥巴,明妧擼起雲袖就上手了。


  蘇陽驚訝,「表妹還懂拉坯?」


  驚訝完,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點,表妹連醫術和印刷都懂,會拉坯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結果明妧搖頭,「不會啊,不過可以試一試,難得來一趟。」


  喜兒興奮道,「奴婢也試試。」


  明妧是真不會,拉了一旁的師傅教她,很快就上手了。


  受她感染,蘇陽也擼起衣袖加入其中,管事的見他們玩泥巴,還玩的不亦樂乎,實在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玩的,拉坯傷手啊。


  失敗了三回之後,明妧總算塑了一個像樣點的,就是造型和一般的杯子差別有點大。


  喜兒的造型還湊合,就是硬生生的把杯子給做成了碗,再做下去可能要成湯碗了。


  半個時辰后,明妧有些累了,就收了手,叮囑師傅要給她燒好。


  燒瓷師傅不敢保證,明妧也不好為難人家,畢竟她做的又不是什麼珍品。


  洗了手,將錦袍上的泥巴擦了擦,就出小院了。


  見時辰還早,蘇陽笑道,「是直接回府,還是去街上逛逛?」


  這還用問么,當然去逛街了,前世沒逛的街,這一世補上,在蘇家出門還容易些,回了侯府,可就不容易了,明妧找了個一本正經的理由,「蘇瑤表妹她們幫我罰抄,也不知道她們喜歡什麼,表哥幫我挑件禮物當做答謝吧。」


  蘇陽失笑,「祖母壓根就沒打算罰你,要不是你在,她們兩個受罰更重。」


  「要不是我,她們估計都不用挨罰。」


  明妧嘴角微翹,瑩瑩如水的眼睛,帶著一種清澈無波的透明。


  上了街,明妧就到處晃蕩了,蘇陽跟在後面做錢袋子,喜兒負責拎東西。


  在一賣香囊的小攤子處,明妧拿了香包嗅著,小攤販一臉古怪的看看她,又見蘇陽一臉寵溺,想到世家子弟不乏龍陽癖好,暗抖了下身子,眸底閃過一抹唾棄……差點沒把蘇陽給氣死。


  那邊一男子騎馬過來,在馬背上就喊道,「蘇兄,你可真叫我好找!」


  明妧回頭,那男子翻身下馬,蘇陽笑道,「齊兄找我有事?」


  男子正要說話,見明妧在一旁看著他,他多看了明妧幾眼,笑道,「蘇兄,我去蘇家找你,小廝說你陪表妹出府了,你府上的小廝什麼時候也會撒謊了?」


  蘇陽尷尬,小廝沒撒謊,誰想到明妧會在馬車裡換了男裝。


  明妧一臉坦然,蘇陽介紹道,「這是我遠房表弟,我帶他來街上逛逛,表妹……身子不適,方才提前回府了。」


  男子朝明妧作揖,「在下齊征。」


  明妧回禮,「我叫元銘。」


  喜兒聽了眨眼,姑娘叫元銘,那她豈不是要叫二喜了?

  兒戲啊!

  介紹過後,男子拉著蘇陽就走,蘇陽不去,男子就道,「你我好歹兄弟一場,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明妧見男子是真急,都恨不得把蘇陽扛走了,便道,「表哥,你隨齊少爺去吧,我帶小廝在街上逛逛。」


  「你一個人逛街,我不放心,」蘇陽望著明妧道。


  喜兒沉默:表少爺,我不是人啊!


  男子聽了,就道,「元兄也一起吧,就在前頭不遠。」


  說著,不容明妧拒絕,男子一把抓過她的手腕就往前走。


  蘇陽臉都紫了,道,「齊兄快鬆手,我表弟手腕有傷。」


  齊征嚇了一跳,連忙把手鬆了,其實他抓的是左手,明妧左手並未受傷。


  不止鬆開了明妧,連蘇陽一起放開了,齊征向明妧作揖賠罪,他是太著急了。


  明妧搖頭笑道,「沒事,表哥是太緊張了。」


  齊征鬆口氣道,「沒事就好,先救命吧,一會兒要殺要剮,我都悉聽尊便。」


  急到這種程度,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跟著齊征往前,進了醉仙樓。


  蹬蹬蹬上了二樓,芙蓉間。


  屋內,有五六位少年在,年紀和蘇陽不相上下,看到蘇陽來,都起身寒暄,見到他們,蘇陽斂眉了,「這是出了什麼事,把你們都叫了來?」


  齊征一屁股坐下,灌了一盞茶,另外一少年過來道,「齊兄和孟兄去找孟老先生,不小心打翻了燈燭,將桌案上的畫作給燒了,就算火撲滅的及時,也還是燒的面目全非,你也知道孟老先生的脾氣,要叫他知道,齊兄和孟兄闖下這麼大禍,他肯定會不留情面,要山長將他們逐出書院,孟兄在書院和孟老先生周旋,齊兄則拿著被燒掉的畫作找我們趕緊再補一份,可其中有兩份不知道是誰的,蘇兄畫技高超,臨摹的足以以假亂真……」


  他們口中的孟兄是孟老先生的嫡孫,連親孫子犯錯都不留情面,可想齊征會有多慘了。


  「臨摹還是真跡,瞞不過孟老先生,」蘇陽不贊同道。


  齊征則道,「畫作昨兒才交的,孟老先生還沒看過。」


  又不是什麼大家畫作,孟老先生不會往臨摹上想的。


  齊徵求蘇陽幫忙,蘇陽人都來了,這麼多人都幫了,他也不好起身就走。


  「畫作在哪兒?」蘇陽問道。


  「這邊……」


  那邊桌子上,擺了兩幅畫,一幅山水,一幅仙鶴。


  被燒掉的部分不多,在右上角題詞部分,蘇陽道,「臨摹可以,可這題詞……」


  不同的腦袋,想的題詞可不一樣,而且畫技可以模仿,字跡沒有,可模仿不了。


  齊征道,「這事,方才我們都想過,字跡可以模仿山長和孟老先生的,山長的字蒼勁又不失飄逸,書院的學生最愛他的字,孟老先生的字洒脫,渾然天成,都是最不容易叫人起疑的。」


  蘇陽笑道,「我是不幫忙不成了?」


  齊征一臉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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