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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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甜用力點頭, 將鯽魚接到自己的手裡。


  「啪——」


  原本還一扇一合用腮幫子吸著氣, 奄奄一息的鯽魚一到凌甜的手裡就和吃了十全大補丸似得, 滑溜地讓人根本抓不住,凌空一個飛條甩尾,沖著凌甜的臉蛋就是一尾巴,把人都甩蒙圈了。


  爸媽只說長毛的不待見她, 沒說張鱗片的也愛欺負她啊!


  凌甜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捂著臉,整個人生觀都不好了, 不能殺雞殺鴨, 連活魚似乎也很難對付的自己, 將來還能成為優秀的大廚嗎?


  凌嬌也沒想到會發生這一幕呢, 當即也管不上那個犯了罪又靠著身子彈彈彈彈回塘子里的鯽魚了, 趕緊上岸抓開妹妹捂臉的手,看看她的臉有沒有受傷, 好在只有一層淡淡的紅印子,到是沒有被魚鱗划傷的痕迹。


  「要不咱們不摸魚了?」凌嬌想著妹妹這會估計心裡不好受,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意見。


  「不,要摸, 要摸多多的。」凌甜齜了齜牙, 她得吃更多的鯽魚, 報這甩臉之仇, 她不能用手摸,大不了她等會去邊上找幾片大葉子,她就不信隔著葉子,那魚還能狂暴起來。


  紅燒鯽魚、糖醋鯽魚、清燉鯽魚、鯽魚豆腐湯……這些日子她要和鯽魚乾上了。


  *****

  「秀梅,秀梅。」


  海公公背著竹簍跑回了牛棚,這會功夫這裡也沒有旁人,但是他還是謹慎地把正在剁草料的蘭秀梅給拉回了屋裡,還把門給鎖上了。


  「幹啥啊,一驚一乍的。」蘭秀梅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草料,對著海大富問道。


  「你還記得前些天咱們看見的那孩子嗎,就是那個和太子殿下長得有七分相似的孩子?」海大富眼眶都紅了,激動地哆嗦著。


  「我聽到那孩子在和別的孩子玩耍的時候說起泥叫叫了,就是以前在宮裡我常給太子做的那小玩意兒,來到這兒大半年了,從來也沒聽過當地有這個玩具的,你說他是不是就是咱們的小太子。」


  海大富原地打著轉,高興又焦慮,在快把蘭姑姑給轉暈的時候終於停止了打圈,抓著蘭姑姑的手:「秀梅,你說咱們是不是得去和太子相認啊,咱們來這兒這麼長時間了,也不知道太子來了多久了,剛來的時候慌不慌。」


  「停下。」蘭秀梅比起海公公那可穩重多了,她的心裡同樣也欣喜,可是想著他們現在的身份,一切都得從長計議。


  說起海大富和蘭秀梅,那都是可憐人。


  海大富家裡窮,六歲的時候就被爹媽送進了宮,凈身做了太監,太監命賤,誰都瞧不起,海大富嘴拙老實,也不知道巴結那些老太監,認個乾爹什麼的,在宮裡誰都能欺負他,後來好不容易時來運轉,居然被調去了御花園伺候那些花花草草,這活雖然不輕鬆,可好歹時常能看到主子娘娘,有時是碰到那些娘娘心情好,還能得點賞賜。


  海大富剛想著日子好過了呢,第一天上任就碰到得寵的淑妃和婉昭儀鬥氣,他就成了那個被撒氣的,先是被淑妃的人掌嘴三十,又被婉昭儀令人拉下去打了五十個板子,那時候他雖然已經二十六了,可是因為吃的不好又常受欺負,身子骨弱,根本就禁不住那些板子,還是路過的皇后看不過眼把他給帶回了懿坤宮。


  海大富心裡也明白,皇后或許只是為了打壓兩個寵妃的氣焰才保下他這個不重要的人,在宮裡樹立自己的權威,可是對他而言,自己的命確確實實是皇后給救下的。


  後來皇後母族被誣陷通敵造反,皇后驚慌之下難產,生下好不容易懷上的皇子后就撒手人寰,宮裡的太監宮女人心惶惶,有點關係的都被別的宮要了去,海大富哪都沒走,他得幫著皇后把小皇子好好的撫養長大,還這救命的恩情。


  蘭秀梅是內務府一個小佐領家的兒媳婦,在家時人喚三娘子,嫁人後都喚她徐蘭氏,沒有大名兒,出嫁第二年她就給夫家添了個兒子,可惜沒立住,夫婿疼愛寵妾,加上那個寵妾給他生了庶長子和庶長女,乾脆在皇后選乳娘的時候直接把她的名字給報了上去,好和那愛妾長長久久的做一家人。


  那時候皇后勢頭盛,誰也沒想到偌大的將軍府就那麼敗了,皇后也難產而死了,夫家恨不得和她撇乾淨關係,生怕被牽連,直接一封休書送進了宮,徐蘭氏也對那個夫家死了心,乾脆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名兒從此就喚蘭秀梅,宮裡的小宮女都叫她一聲蘭姑姑,踏踏實實地養育小太子,並且將對夭折的幼子的疼惜全都放在了小太子之上。


  誰都知道皇後母族的案子有冤,可誰讓大將軍功高蓋主,那兵權刺痛了皇帝的眼呢,母族有污的嫡子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那就是一個花架子,皇帝的不喜擺在明面上,立他做太子只是皇帝不想過早的抉擇繼位人,這太子遲早有一天是會被廢掉的。


  海公公和蘭姑姑日盼夜盼,就想著皇上什麼時候廢了小太子,好讓他們過上平穩的小日子,可沒想到宮裡的那些女人這般狠心,為了自己的兒子連從來就沒有被皇帝多瞧過一樣的假太子都不放過,在太子滿六歲要入上書房的前一天晚上,一把大火將整座宮殿都燒了,飯里下了葯,都睡得死沉死沉的,直到火燒到自己身上,硬生生地被疼醒,卻註定也逃不過去了。


  那時候海公公和蘭姑姑就想,他們的小太子多怕疼,被火燒的時候該哭的多難過啊,就算讓他們死,就不能選一個痛快點的死法嗎。


  等再一次恢復知覺,就已經在這奇怪的世界了,要不是原身的記憶一股腦傳給了他們,恐怕早就露陷了。


  海公公和蘭姑姑都抱有一絲期待,他們都來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會不會小太子也跟著一塊過來了,會不會也在這個小村莊里,因此兩人從頭到尾就沒想著離開,而是偷偷摸摸在村子里尋摸,不過因為身份的關係,他們不能在村子里亂跑,都來了大半年了,人還沒認清呢。


  「快別哭了。」蘭姑姑幫著海大富擦了擦眼淚,看著他流鼻涕有些嫌棄的把擦了一半的手帕給他,讓他自己把鼻涕給擰了。


  「咱們現在是什麼身份,要是就這樣找上去那不是給太子惹麻煩嗎。」她一下子就否決了海大富剛剛的提議。


  「那你說咋辦呢?」海大富擦了擦鼻涕,紅著眼看著蘭秀梅問道。


  「他們兩夫妻不是還有許多許久沒聯繫的朋友嗎,我看這些關係都得找起來了,總得先把頭上的帽子給摘了。」一開始因為想留在這個村子里,他們都沒想過這件事,現在看來,還是得恢復正常身份才好。


  「對對對。」海大富覺得秀梅說啥都對,光顧著點頭了。


  「你還沒說太子現在怎麼樣啊,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罪?」蘭秀梅緊張的問道。


  「好著呢,白白胖胖的,這一次應該攤到了一對好爹媽,你是沒瞧見,他和村裡那群孩子做一塊玩,被那群小泥猴襯的就和小仙童似的。」


  海大富笑的眉尾的皺紋都加深了,想著上一世小太子每天拉著他的手問父皇喜不喜歡他,心酸的同時又替小太子開心,這個世界或許還真來對了。


  「咱們太子那當然長得好,不用人襯托那也是小仙童。」蘭姑姑抹了抹眼睛,鼻音濃重地說道。


  「對對對。」海大富跟個應聲蟲似得又應了幾句,還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怪自己說錯了話。


  「人呢,都跑哪去了,臭老九還想著偷懶呢!」外頭傳來了一聲吼聲,海大富和蘭秀梅趕緊擦乾眼淚,拿好傢夥什走出去。


  「剛剛落了點工具在屋裡,正拿東西呢。」海大富話音溫和,一點都沒有成為改造犯的卑賤,他平心靜氣,眼神睿智又帶著安撫力,讓剛剛來巡查沒見著人的村民都不好意思吼人了。


  「以後動作麻利點,別磨磨蹭蹭的。」他嘟囔了一句又看著兩人幹了會兒活。


  聽說這老頭以前是大學教授,怪不得看上去就和他們這些鄉下人不一樣,可大學教授又怎麼樣呢,現在還不是得聽他們這些泥腿子的吩咐,那人晃了晃腦,背著手離開。


  看著人走遠了,海大富這才泄了氣,讓他這個太監每天端的和太傅一樣,他也不適應啊,正如秀梅說的,趕緊脫了這層壞分子的皮,早日和太子相認才是正道。


  兩人心不在焉地干著活,心早就跑遠了。


  「讓你們不知悔改,小兔崽子趕緊和你大妹妹二妹妹道歉。」


  凌國慶恨鐵不成鋼,一家人私底下怎麼說老二一家都行,怎麼能當著老二媳婦的面,露出那樣的眼神呢,這不是不要命了嗎,她那一身怪力氣,就是自己這個大男人也怵啊。


  凌國慶拿起邊上堆著的柴火,不敢打孩子的腦袋怕把腦子給打壞了,也不敢打兩人的身板,畢竟沒多少肉,這麼一來只敢打屁股了,那裡肉厚禁打。


  只是兩兄弟的屁股還青紫的呢,凌國慶這棍子上去,即便控制著力道有種裝模作樣地感覺,還是疼的兩人直飆眼淚,哇哇大叫。


  邊上圍觀的村裡人不知道剛剛兩頭鵝啄人的事,心裡還嘀咕著這凌老大家的唱戲也得唱的真一些吧,當誰沒打過孩子啊,就這樣揮棒子的力道,能把孩子打哭了,村裡的臭小子可是一個比一個皮厚。


  因為覺得心不誠,那麼多人就看著凌國慶教訓兒子,沒一個制止的。


  至於凌國棟一家,他們恨不得自己上手呢,更不會制止了,尤其是萬金枝,她不好意思打哥兒,可是哥兒打哥兒,她就沒有半點不樂意了。


  「別打了,凌國慶,這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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