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番外 昏迷不醒
嘩然大雨席捲整個A城，外面行人寥寥無幾，車輛也比平時慢了很多。
伊梓雪用包頂著自己的腦袋，朝傾盆大雨中奔去。
這個時候的計程車很少很少，她站了一分鐘都沒能攔下一輛車。
無奈之下，只好淋著大雨前行，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臉上的水漬摻雜著雨水與淚水。
陳雪琴是開車來的，剛剛走到地下停車場，便接到了丈夫的電話。
「喂，柏至。」
不知道為何，她這心一直是慌的。
「顥軒出車禍了，你馬上來中心醫院。」
秦柏至現在在趕去醫院的路上，平日里常以嚴肅、不苟言笑來面對眾人，可在聽到自己兒子出事時，那些常態瞬間不見。
陳雪琴差點昏倒在原地，但她也是從深淵裡爬過的人，大口呼吸著使得自己平靜下來。
「馬上來。」
「開車慢點，別急。」
在這種傷心的關頭，秦柏至還不忘叮囑自己的妻子，兒子生死未卜，他可不想自己另外的家人出事。
雨勢逐漸變小，伊梓雪一會走一會跑的，全身狼狽不堪，路人看她猶如看瘋子。
在一個圓形花壇附近停了下來，一眼便認出了秦顥軒的車子。
幾個戴頭盔穿雨衣之人，在那邊將車頭變形的路虎給拖了出來。
「人呢？這輛車的人呢？」
伊梓雪瘋了似的衝過去，奮力嘶吼，車頭壞成這個樣子，不會的，不會的！
被她拉住的人滿臉嫌棄，沒好氣的回答了她一句。
「已經送中心醫院了。」
伊梓雪來不及道謝，扭頭就跑，恰好一輛計程車經過，被她攔了下來。
只見司機按下車窗，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
「姑娘，你一身髒兮兮的，會把我的車弄髒，你還是坐公交吧！」
伊梓雪手掰住計程車的車窗，嘴唇顫抖不已。
「我付錢給你，多少都行，麻煩您幫幫忙。」
大冬天的被淋成這樣子，整個人猶如在冰窖，冷進了骨子裡。
「我真的是有急事，我男朋友出車禍了，他現在在醫院，求求你幫幫忙！」
伊梓雪邊說邊指著那邊的車，手指顫抖。
司機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嘆了口氣。
「你額外付我三百洗車費，怎麼樣？」
他也不是什麼惡人，但是最基本的東西還是得要。
這車是公司的，外面弄髒了可以免費去洗，可是如果是裡頭髒亂的話就要自己掏錢，那可划不來。
「沒問題。」
伊梓雪擦了一把自己的的眼淚，拉開後座就坐了進去。
中心醫院的大門外，站了十來個保鏢，秦顥軒所搶救的急救室的樓層處，也聚集了不少保鏢。
伊梓雪扔給了司機五百塊，雨已經停了，剛剛在車裡司機開了暖氣，但也沒能緩解她身上的冷意。
她被保鏢攔了下來，個個長得凶神惡煞，像看敵人一般瞅著她。
「伊小姐，我們老爺吩咐了，不允許你進這棟樓。」
他們在短時間內就做好了一切措施，避免記者亂報道，避免伊梓雪再出現。
「不，你們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伊梓雪邊說邊要往裡面闖，眼睛通紅，奈何那些保鏢只好死死攔住，還推搡了她一把。
她被推落在地，淋了那麼多雨，現在全身都有些乏力，感覺一點大風就能把她吹倒。
「你們幹什麼呢？」
秦昊天出現在了醫院門口，他的身後跟著許江。
大哥還真罷工起來，沒有去秦氏，便有些事情就落到了他頭上，接到電話時他在從外地開會回來的路上。
自從那次火鍋店偶遇大哥跟伊梓雪后，他便多留了個心眼，不過倒是也沒拆穿他們，一直裝神弄傻。
那是大哥的私事，他相信他有自己的分寸。
保鏢們看到秦昊天，頓時都不敢出大氣。
「小少爺您來了。」
秦昊天臉色晦暗，扶起了伊梓雪，微微嘆氣。
「有什麼消息我會告訴你，讓許江送你回去吧。」
爸媽現在肯定見伊梓雪猶如見仇人，定然不會讓她進醫院。
淋成這個樣子，怪讓人疼惜的。
「記得自己煮薑湯，洗個熱水澡。」
秦昊天補充了一句，這是哥哥愛的女人，他未來的大嫂，得好好照料才是。
伊梓雪心裡也明白秦昊天的用意，自己現在在秦家人眼中，就是一個罪人吧。
「謝謝。」
她啞著嗓子，逐漸背過了身子，無聲的哭了出來。
秦昊天遞給許江一個眼神，後者領悟到后，便過去開車了。
車內氣氛沉悶，時不時傳來幾聲伊梓雪嗚咽的聲音。
「秦總向來不喜被騙，伊助理你要是有什麼苦衷，就好好跟秦總說，撇開那些，秦總是真的對你很上心。」
許江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從後視鏡里打量著伊梓雪的表情。
後者沒有說話，將目光放到了窗外。
可能今日之後，不僅秦家人不待見他，而且秦顥軒也會容不下她吧。
醫院長廊上，秦柏至摟緊了哭泣不已的妻子，柔聲安慰。
「媽，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秦昊天微微蹙眉，也安慰了自己母親一句。
就在這時，急救室的門打開了，醫生慌慌忙忙的出來。
「病人突然大出血，你們誰是B型血？」
「我！」
秦昊天立馬跑了過去，眼皮子直跳，一顆心懸吊著，難受至極。
從小，大哥就是頂著萬眾矚目，人人期待的光環長大的。
小學那會還很羨慕，可是越長大越發現，大哥根本就沒有自由。
於是他就開始頑劣成性，讓自己看起來毫無資質可言，希望以此來減少自己今後走上與大哥相同的路。
後來，他真的做到了。
兩兄弟經常吵架，看似一山壓一山，但畢竟血濃於水，他們都很在意對方。
大哥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眼下如此情形，叫他如何不擔心。
陳雪琴幾度要昏厥過去，臉上毫無血色可言，秦柏至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兩夫妻的雙手緊握在一起。
三個小時候，醫生取下醫帽，一旁的護士給擦了擦汗，他瞅著病床上躺著的秦顥軒，無奈搖搖頭。
「怎麼樣了，醫生？」
看到醫生一出來，秦家人蜂擁而至。
「秦總的車撞到了花壇護欄上，安全氣囊彈出，他又沒系安全帶，衝擊力將他推到了副駕駛，後腦勺撞到了車窗，手腕劃過車上的利器，劃破了血管，所以才大出血的。」
醫生面色上透著疲憊，輕聲訴說著。
幸好沒系安全帶，然後被彈到了副駕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剛剛發現，秦總顱內有積血，像似幾年前就有了，很小部分，如今因為撞到了後腦勺，積血奇迹般消失了。」
「積血？」
秦柏至眸子一沉，驚訝一言，他記得號軒從未傷過頭部啊！
「是的，且秦總並未有一丁點醒來的跡象。」
醫生繼續自己的下文，這就是他為什麼嘆氣的原因，他不免搖搖頭。
「除了手腕上的傷，我們給他深入檢查了大腦，並無大礙，這在醫學上是個奇怪的跡象。」
因為患者是昏迷的，他們不敢用全麻，只是這都三四個小時了，秦總還不見得有醒來的徵兆。
「只有一種解說，那就是秦總自個不願意醒來，他有心結。」
「這樣下去，秦總很大可能性變成植物人……」
這句話很殘忍，這是事實，作為醫生他們也不喜歡這種結果。
此話一出，陳雪琴心裡最後一道防禦瞬間垮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雪琴，雪琴！」
「媽！」
走廊上傳來兩父子的呼喚聲，醫生立馬喊人備擔架。
在自己母親進了急救室后，秦昊天走過去拍了拍父親的肩膀。
「我去聯繫國外最好的腦科教授。」
眼前的秦昊天與之前判若兩人，那些頑劣性子瞬息間悄然不見，多了幾分責任與擔當。
可能這就是成長，秦柏至心裡有了絲欣慰。
用盡一切辦法，也要讓顥軒醒來。
這兩個兒子都是他的心頭肉，哪一個出事他都擔心不已。
外人看似他對大兒子過分注重些，但是只有自己妻子知道，他對小兒子的關心並不少。
他的房裡有兩本相冊，一個是關於大兒子的，一個是關於小兒子的。
裡面記載了他們從小到大的各種照片，閑暇時他就會翻開看看。
相信世界上每一對父子之間的交流都很少，他們三父子也不例外。
從不交心，有了矛盾誰都不肯低頭，這麼多年，一直是妻子在其中調節其關係。
伊梓雪大病了一場，整個人消瘦了很多，這三天來她每天就只吃一頓飯，還是點的外賣。
現在秦氏大樓也不讓她進了，秦昊天說的消息也並未傳達給她。
秦顥軒自己的手機一直是處在了關係狀態，他出車禍的事情在A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只是記者們一點信息都挖不到，秦家的人將此事封鎖得死死的。
秦顥軒的電話也打不通，許江的亦是如此，不知道他們是沒時間，還是有意避開自己。
難不成她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嗎？以後與秦顥軒從此是陌路之人，他有他的軌道，只是路上，再無她來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