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夢到了不該夢的內容
五分鐘后,唐覓蕊就被丟在了卧室里的大床上。
她心裡哀嚎一聲,掙扎著爬起來。
「不行!我要反抗命運!」
一秒后。
她被桓景壓在床單上,動彈不得。
桓景看著她,有點心動,帶著點顫抖:「小蕊,就一次,我一定很溫柔。」
「滾!」
她崩潰動腿,用出了自己的獨門招數!
踹!
她踹出一腳,結果桓景反應飛快,一秒就躲閃過去。
不光如此,她還把自己的腿送到了人家懷裡,就如同個人質一樣被禁錮在半空,不上不下,很是難堪。
唐覓蕊終於哀嚎,語氣變軟:「桓少,大少爺,你放過我這次吧!嗷!!!!」
桓景搖頭,意思是不行。
唐覓蕊立刻趁著間隙翻身而起:「不行是吧!那我就自力更生!我忘了告訴你我也是學過幾天柔道的!」
桓景躲過她一招花拳繡腿。
「是么?那我受教了。」
幾個女傭很八卦地也上樓梯,想要看看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隔著一面牆壁,就聽見裡面雞飛狗跳,一個逃一個抓,一個扔東西一個接,一個踹一個閃,不時還傳出幾聲唐覓蕊的哀嚎聲。
知情的知道她是被困在房間里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人家打斷了一條腿。
門被風吹開,敞開一半,裡面時不時就摔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來。
一個女傭想要到門邊看,另外一個連忙抓住她:「別過去,危險,還是隔遠一點在牆壁這邊聽吧。」
對方是新來的,還不太了解:「危險?」
結果下一秒,就門裡哐當一下,摔出了一個玻璃杯子!
杯子的聲音震天響,立刻四分五裂!
女傭感激地回頭看了一眼,心裡想:「果然有道理。」
接下來,那裡面繼續摔出許多東西來,有杯子,有遙控器,有枕頭。
起先都是具有殺傷性的東西。
到後來,也不知道裡面戰況究竟怎麼樣了,慢慢的竟然扔出了領帶,襯衫……
眾人的眼神八卦而瞭然,立刻明白。
唐覓蕊在裡面依然雞飛狗跳,依然哀嚎著,不過聽感覺像是被武力鎮壓了。
眼看著飛在門口的東西越來越曖昧,眾人交換一個瞭然的眼神,已經知道了故事的結局。
直到……
裡面忽然飛出一片姨媽巾……
還是沾血的……姨媽巾……
場面就這麼寂靜了……
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長久都沒有人說話,沉默,沉默,沉默……
終於,隔著一道牆壁,聽到那邊的桓景開口。
「你……」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你……」
他又停頓了一下,大概覺得有點難堪。
「你怎麼不早說?」
終於,他壓低聲音,語氣幾乎變成了懇求原諒。
唐覓蕊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她像是委屈極了。
「不是早跟你說過了嘛!」
她的語調里都帶出了一點委屈的哭腔,再帶著點羞憤。
「……來姨媽哪兒不是要個四五天的……哪兒那麼快走啊……」
場面依然寂靜著……
寂靜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最終,聽到了窸窸窣窣,重新穿起衣服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桓景輕聲哄著唐覓蕊的聲音。
「乖,睡覺了,我抱著你睡。」
唐覓蕊踹他。
「滾回你自己的房間里去!」
桓景裝作沒聽到:「還是我讓人給你倒點紅糖水?」
「滾回你自己的房間里去!」
「不用的話,那我就抱著你睡了。」
「……」
唐覓蕊咬牙切齒,奈何踢踢提不動,抓抓抓不著。
沒過一會兒,房間里就重新變成了一片靜謐。
裡面還傳出了安詳的呼吸聲,倒像是睡著了。
終於,有個膽子稍微大點的女傭走過去,悄悄把門給關上了。
她走回來的時候打了一個手勢:「兩人都睡著了。」
眾人心領神會,點點頭,各自下去了。
這件事,誰都沒有再多問,也沒有再提起。
這個夜晚如此悄無聲息,又透著一點靜靜的和諧感。
穿著睡衣的男人正溫柔地抱著女孩的後背。他的睫毛纖長,能感覺女孩後頸傳來的溫熱氣息。
……
第二天早上,唐覓蕊是被一聲簡訊的「叮咚」聲都叫醒的。
沒誰會在大清早給她發簡訊,唐覓蕊隨手拿過來看了一眼,發現是一條陌生號碼。
上面寫著,「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神經病。
唐覓蕊在心裡念叨了一句,真不知是哪門子的騷擾簡訊。
但是把手機放回去的一秒后,她的神經忽然緊繃了。
唐覓蕊迅速把手機拿回來,嘩啦嘩啦,一下翻到了最下面。
只見落款處寫著。
「我回來了。M。」
一秒后,唐覓蕊的腦子轟炸開一片,如臨大敵!
她急急忙忙從床上翻騰起來,正好把被子扯開,驚擾了床邊正睡著的桓景。
清早的男人,一件敞開的睡衣剛好透出精緻的鎖骨,微微迷濛睜開眼睛,像是一個美好到極致的慢鏡頭。
「怎麼,不多睡會兒?」他啞著聲音,輕聲問。
唐覓蕊哪兒還睡得著?一大清早就是一個噩夢驚魂。
但是在桓景面前,她停頓片刻,只是換上了輕鬆的笑意。
「沒什麼,就好像是做噩夢了,忽然被驚醒了,現在再睡也已經睡不著了。」
唐覓蕊說著翻身下床,要下不下的那個短暫的空當里,她忽然停了一下。
唐覓蕊像是發現了什麼,回過身來,感覺像是發現了一個什麼新大陸。
「我說……」
她饒有興趣地靠近桓景。
「你的臉怎麼透著一點紅彤彤的?」
「?」
「聲音怎麼透著一點沙啞沙啞的?」
「?」
「眼神怎麼那麼迷離?」
「?」
唐覓蕊拿出了福爾摩斯的眼神,打量桓景片刻,給了一個結論。
「我覺得你有點不太對勁。」
桓景:「我不太對勁?」
「嗯……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麼壞事了?趁著我睡著然後你做了點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男人在清晨的陽光中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了。
他笑著,卻是別過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你還笑?你說清楚,你這異常的反應究竟是怎麼了?」
唐覓蕊刨根究底,跳上去揪住桓景的睡衣,逼著他坦誠交代。
桓景的側臉很削瘦,清晨中有點蒼白。他的睫毛微微垂下,大概是不想跟她有一個對視。
「我做夢了。」他忽然說。
唐覓蕊:「做夢?夢到了……」
「夢到了你。」他輕聲開口。
唐覓蕊的手一抖,這下她有點心虛,想要放開桓景。
就見面前的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掌心很溫暖,握著她的時候看似沒有用力,可力道卻很分明。
他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的眼底深處。
「我夢到我們做了。」他說。
風從敞開一線的窗戶里透進來,搖晃了一樹的雪白花瓣,紛紛揚揚,散落在地上。
唐覓蕊的頭髮也被風吹起,和桓景散落在床沿的睡衣系帶交纏在一起。
她有點心虛,想要縮回手,可桓景的指尖似乎有點燙。
稍微碰觸,就一直燙到她的心底里去。
「夢裡的一切,美好得讓我心悸。」
他說得很緩慢,語氣低沉而沙啞,只是輕聲開口,就蠱惑了她。
「但是醒來……發現僅僅只是一個夢而已,又讓我有片刻的失落。」
男人的聲音,是這個世界上最致命的毒藥。
他看著她,聲音如同纏線,纏住了她,勾著她貼近他。
空氣里都在密密麻麻地發酵點什麼,一聞,入肺腑,似是最清冽的酒香,最氤氳的醇厚感。
她愣住了,像是要沉溺在對方的眼神里。
直到門外傳來女傭的敲門聲,唐覓蕊才回過神。
「少爺,小姐,可以去樓下用早餐了,早餐已經做好了。」
她像是觸電一樣飛快彈起,離開了桓景,並且跟他保持在三米遠的距離之外。
她害怕一走得近點,就不自覺入招了。
「知道了,馬上就下來。」她說。
穿好了衣服,收拾完,唐覓蕊立刻就逃下樓去,也不管身後的桓景的目光。
完了,完了。
唐覓蕊在心裡想著,自己真是中了桓景的毒了。
只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她竟然就被撩撥得無法動彈。
這樣的事情要是多發生幾次,她就不能保證自己真的可以守住底線了。
吃飯之間,桓景的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
出於某種心虛,唐覓蕊一直都避開了他的目光。
臨出門的時候,兩人有點心照不宣。唐覓蕊幫他系了一下領帶,再幫他把西裝外套穿上。
桓景低聲問:「今天有什麼安排?」
唐覓蕊想了想:「幾個貴太太約著一起去西點烘焙課,她們也把我叫上了,我沒推辭掉,估計待會兒就要出門了。」
「嗯,好。」
桓景對此並無什麼意見,只是柔聲:「你玩得開心就好,要是不開心,就甩掉她們回來。」
他笑著,在她耳邊像是戀戀不捨。
「沒人敢給你臉色看,捅了簍子,找我。」
唐覓蕊低頭微笑了一下。
「知道了。」
桓景出門,臨出門的時候想起:「昨晚的快遞,還沒來得及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