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洪水決堤，不可收拾
唐覓蕊把手伸出去之後，心滿意足，打了幾個圈圈，覺得自己的要求得到了所有的滿足。
那杯喝了一半的水就放在茶几上。
桓景一動不動，靜靜地任由唐覓蕊耍得開心了，沉靜地繼續倒了一杯新的。
茶水裡面有茶葉，雖然不知道它們在這個關鍵時刻有沒有什麼作用，但桓景還是覺得應該要試試。
「小蕊，再喝一杯。」
他低低地開口。
唐覓蕊搖搖頭，不肯喝。
傲嬌的姑娘伸回了自己的手。就在剛才，她的要求已經被滿足，心滿意足地摸夠了，當然不需要再繼續喝。
再說，她向來都不怎麼愛喝水。
但桓景還是鍥而不捨地把唐覓蕊的腦袋從沙發里像是拔蘿蔔一樣地拔出來，板在手裡，不讓她躲避。
「乖，只喝一點。」
他循循善誘。
「再喝一口，就再讓你為所欲為一次，好么？」他輕聲和懷裡的人打著商量。
懷裡的人搖了搖頭。
不喝。
就是不喝。
而且，敞開的衣襟已經被她摸得透透的了。
唐覓蕊把腦袋蹭進沙發里，不知道想了什麼，忽然又出來，指了指桓景的皮帶。
桓景本能得往後退了一點。
「你想幹什麼？」他低聲問。
女孩卻不停他的，質疑要把手伸過去。
「不行。」
男人沒有一點猶豫，還有點不近人情，「啪」得一下，再一次把唐覓蕊的手給打掉了。
唐覓蕊的手一下就被打腫了！
她睜著紅通通的眼睛，眼裡水霧一片，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男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終於還是有些心軟，放軟了語氣。
「那裡不行，小蕊。」
但是唐覓蕊怎麼可能依他呢？
她繼續鍥而不捨，鍥而不捨，鍥而不捨地一遍一遍伸過去，雖然男人不再「啪」得一下打腫她的手，但依然委婉、卻又堅定地把她的手給抵擋了回來，不讓她得逞一點點。
「嗷嗚！」
被這麼幾番拒絕之後，唐覓蕊又是快要哭出來了！
桓景心裡一軟，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我們這樣。」
他低低開口，妥協了一步。
「如果你能喝完半瓶水，就讓你碰，好不好？」
睜著圓圓眼睛的唐覓蕊立刻點頭！
於是，不等桓景主動把茶杯從茶几上拿過來，唐覓蕊自己就很主動地伸手過去，接過來，咕嚕咕嚕，喝掉了半杯！
這茶葉還有點苦，實在是太不好喝了！
喝的整個過程，女孩都揪著一張臉，似乎是極其不情願。
看著她揪出的這個痛苦的表情，桓景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他有點緊張地看著她喝下去，心裡開始反思自己這麼強迫她喝，是不是對她而言太殘忍了？
有那麼一瞬間，桓景真想奪過她的杯子一把砸掉，就這樣吧。
他不忍心看著她痛苦，也不忍心看著她揪起來的表情。
她微微皺一個眉頭，就彷彿揪了他的心。
什麼該死的茶，什麼熱水，通通砸掉。
她想要怎麼樣，他都給她，想用什麼方式，他都依她。
……只要她覺得不難受就好。
可在最後一個關頭，桓景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理智。
他怕自己傷了她。
那些壓抑了五年的感受，實在太瘋狂了。
一旦發泄出來，必然如洪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
和唐覓蕊這麼多天以來，兩人除了會一起用晚餐，共同打發一些時光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實質性進展。
他在等一個時機，等一個循序漸進的機會，等著她把自己的心也一併交給他的時候。
雖然桓景不知道要等多久，但他用理智克制著自己強行等下去。
同一個屋檐下，他不是沒有對她動過心。但幾乎每一次，他都全身而退了。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
至少，不想在唐覓蕊這樣神志不清、極其依賴和信任他的時候，完成他們的第一次。
「小蕊，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他甚至假想，如果喝下紅酒的不是唐覓蕊，而是自己的話，自己今天究竟會做出多麼瘋狂的事情？
會不會把她弄得傷痕纍纍？
桓景知道自己的內心住著一頭野獸。
他必須小心翼翼拴著這頭野獸，一個不慎，場面就不可控制。
還好，還好。
他有些慶幸。
……還好喝下紅酒的人不是他，而是小蕊。
至少這樣，事情還有挽回的局面，他還可以剋制自己，不做出傷她的事情。
只是……
桓景低低看著面前的女孩。
光是看著她難受的樣子，他就於心不忍。
唐覓蕊咕嚕一口氣，把杯子里的半杯水都給喝完了。
喝完了之後，她像是一個完成了老師交代的作業的小朋友，終於可以放下作業玩耍了！
唐覓蕊放下杯子，大方地伸出一隻手，朝著人家腰帶的方向摸過去了。
桓景沒有動，像是在履行兩人之前的承諾，任由唐覓蕊的手越來越近。
終於，她落在了對方的皮帶扣子上。
「啪嗒」一下，她敏捷地就把扣子給打開了。
桓景抿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同時，一隻手默默曲起地放在唇邊，食指的骨節抵著自己的薄唇，像是在掩飾著什麼。
他的心理活動，極其矛盾。
此刻他希望她能停手，但是又希望她能繼續下去。
在唐覓蕊好奇的目光注視在扣子上的時候，他微微偏移自己的目光，移到了旁邊的花瓶上。
反正無論怎樣，都不肯和唐覓蕊直接來一個對視。
時間靜靜地過了幾秒。
桓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點什麼。
他以為唐覓蕊會像之前一樣，肆無忌憚地一路下去。
他的脊背挺直，因為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而略微緊張，甚至做好了可能會被弄疼的準備。
但因為是她，他可以忍。
可誰知道，半分鐘之後，空氣中只是傳來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啪嗒」聲。
那個被打開的扣子，又這麼被扣回去了！
桓景：「……」
一時間，他有點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唐覓蕊像是發現了一個全新的玩具，就這麼「啪嗒」一下開，「啪嗒」一下關。
「啪嗒」一下開，「啪嗒」一下關。
……像個大齡的智障兒童，玩得不亦樂乎。
桓景啞然。
足足沉默了五分鐘。
「誒？」
女孩一邊玩著扣子的開關，一邊像是發現了一個什麼新鮮的玩意兒。
她發現，桓景的西裝褲有褲口袋！
她伸出一隻手，不由分說把手擠進那個褲口袋裡，就好像發現哆啦A夢的神奇口袋一般充滿好奇。
桓景只是靜靜單膝跪下來，方便唐覓蕊的角度。
只可惜，桓景的口袋裡並沒有什麼超世界的新鮮玩意兒，所以她玩了兩圈，很快興味索然了，又放棄了。
可是被她的動作這麼一帶，桓景有些難以把持起來。
他極力地剋制著自己。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的自控能力算是比較強的。
但是唯獨這一次，他覺得他可能熬不過去了。
桓景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跳保持在一個相對正常的頻率，然後慢慢後退，距離唐覓蕊多後退了幾步。
他平穩著自己的呼吸，發現面前的女孩依然是紅通通的一張臉，對比之前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改善。
那一杯苦茶並沒有什麼明顯的作用，反而還耗費了他一大半的心思。
桓景終於沒轍。
如果沒有解藥，喝水又無法達到任何效果的話，他真是沒什麼辦法了。
唐覓蕊一整個晚上保持這樣的狀態，對他而言真是一種太過殘忍的煎熬。
他敢說，這是他所經歷過的最大一次挑戰。
把半條命都搭進去了，生死未卜。
他站起來，在原地踱步了兩圈，看著外面的窗口，腦子裡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他能不能跳窗出去？
否則，太過煎熬了。
可是回頭，看著女孩倚靠在沙發上皺起來的痛苦神情，他心裡又有許多不忍。
難道要留下她一個人，一整夜都品味那種難受的情緒嗎？
桓景走過來，輕聲嘆息。
「小蕊，乖，起來，」他慢慢把她扶起來，「我帶你去洗澡。」
……
此時，剛剛結束了一場宴會的晏謝辰正走到門口，抽了根煙。
外面的夜風撲面而來。
他裹緊了衣領，用衣領遮住了自己的一半下巴。
「哎喲，晏少，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人家可是團團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你人在哪裡呢。」
一個女人端著高腳杯，穿著露出很多美肌的長裙，像是終於找到了晏謝辰一般走過來。
「裡面的聚會那麼熱鬧，好幾個家族都在場，可是談生意的大好時機。」女人走到晏謝辰的身邊，輕輕用自己的身體碰了碰男人，像是有意想要調個情什麼的，「怎麼啊，忽然寂寞了？」
晏謝辰只是笑。
他笑起來的時候沒心沒肺，但又奪人心魄。
黑夜中，那樣的笑容讓女人看得一時之間就失了神。
「沒什麼，只是想出來抽根煙。」他慵懶開口。
女人還想要繼續套個近乎：「如果你覺得寂寞，我們去你車子里……」
剩下的話她沒有機會說出口。
因為男人涼颼颼的一眼掠過來，就鎮住了她。
「晏少真是越來越高冷了。」
女人訕訕一笑，然後端著高腳杯離開了。
清冷的月光下，晏謝辰靠著牆壁靜靜地抽了一根煙。
身後是杯盞熱鬧，燈光璀璨。隔著一堵牆，他卻如同被世界拋棄的一個孤獨的男人一般，指尖夾著煙，吐了一口煙圈。
只有他知道，他被剛才那個女人說中了。
他寂寞了。
男人輕輕嘆息一聲，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撥出了一個自己想了很久的號碼。
在這個時候，哪怕和她說上一句話，聽聽她的聲音也好呀……
……
房間里。
桓景費了好大的力氣，把唐覓蕊弄到了浴室里。
來沒來得及打開花灑，就聽見外面的包包里，傳來了一陣清晰有力的手機震動聲……
他疑惑地皺眉，走了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