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假戲真做
晏謝辰一愣！
他像是沒料到唐覓蕊說出來的話更讓人雞皮疙瘩一百倍，皺著眉頭，一副活活吞了三雞蛋的樣子。
而桓景的身形微微一動，下一秒，就立刻把她攬在了懷裡！
唐覓蕊一個不慎，已經跌落在了桓景的懷抱中！
男人的聲音很低，出乎意料的，竟然也帶著些許的溫柔。
「……真心的么？」
唐覓蕊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勉強順了幾口氣。
「我剛才這話哪裡說錯了嗎？不就是事實嗎？」她如此理直氣壯！
男人櫻花一般的唇微微動了動，像是有了笑意。
待在桓景這麼近的距離，還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薄荷味，還有一種深海海洋般的氣息縈繞著她。
「那……我可以自己離開了嗎？」她小聲問了一句。
畢竟，她是真的很趕時間！
「看你表現不錯，」桓景輕聲開口，「准了。」
唐覓蕊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
桓景放開唐覓蕊之後，一旁的晏謝辰臉色黑得可以。但他追究還是知道大局為重，微微側過視線，沒有表現出來。
唐覓蕊終於從桓景那裡得到了豁免權，可以單獨行動了，告別桓景之後，她再三答應：「晚上我一定爭取早點回來！不過要是回得晚你就不要等我了！自己先吃飯！」
桓景：「好。」
看著桓景的車離開，晏謝辰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一番回家早點還是晚點，吃飯要等還是不要等的話題，深深刺激了他這個單身狗。
年輕俊美的男人抽了一根煙，似笑非笑：「看不出來，你們倆的關係，現在變得這麼好了啊？當初不是還要死要活的么？」
唐覓蕊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開始導航：「這不是你說的嗎？要取得他的信任，就要先和他搞好關係。」
晏謝辰吐了口煙圈。
「那你倆的關係也被你搞得太好了，你確定你真的公私分明？沒有代入自己的個人情緒？」
唐覓蕊最不願意回答的就是這種問題。
「大哥，我現在忙得不可開交！再四五個小時就要日落了，你該不會真的希望今晚我葬身亂墳崗吧？」
晏謝辰這才沒有繼續調侃，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有我在，沒人動的了你，」他開口，「不過，我們去哪裡？」
「跟著我的導航走。」
兩人找到了晏謝辰停在公園外面的車。上車后，唐覓蕊導航，晏謝辰充當司機，一路開了過去。
半小時后，車子停在了一片鬧中取靜的別墅群面前。
「來這兒幹什麼？」晏謝辰一邊問，一邊倒是也不耽擱地手腳麻利地下車。
唐覓蕊：「有好東西。」
他們走進其中一棟建築，日系的風格立刻撲面而來。原木的條紋格的階梯一路和水流的方向對稱。沿著水流往深處走，是一個曲徑通幽的小花園。
小花園並不大，但顯然在布局上做了很精妙的安排，一條通道只能容許兩個人並肩而過，過了之後又是無數條小岔路。
唐覓蕊終於把路給摸透了，到了一個落地的水簾建筑前。半山腰上的瀑布落下來，打在這個長方形的建築上。
建築頂端做了幾層的凹槽，瀑布像是有台階一般，從一個弧度轉到另一個弧度，然後嘩啦啦地落了下來，落在了門口。
這是一棟完全落地透明的建築，裡面的燈光通透，如同一家高級典雅的餐廳，而外面則被瀑布嘩啦啦沖刷，沖成一圈水簾洞，唯有通向門口的這條路沒有水簾，足夠兩人走進去。
唐覓蕊在門口，換了一隻玫瑰花，就帶著晏謝辰走了進去。
「這裡是傳說中的水市？」男人很快就反應過來，對唐覓蕊刮目相看，「沒想到你還知道這個地方。」
唐覓蕊不動聲色，其實也是有那麼點緊張。他們一路往裡面走，沿途的西裝革履的人們在討論今年的行情。
「最近境外打擊得很嚴，好貨都少了，今天這些可都是存貨啊，開一個少一個，就這麼點了。」
「那這個市價肯定被拍得很高了吧？就看今天晚上的交易額有多少了。」
不同於以往人流複雜的「黑市」，這裡的私下交易可謂都是針對高端人群。人們如同參加一個派對、喝一杯香檳聊會兒天一樣，幾句話之間就拍下了走私貨，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寒暄著離開。
可以發生，也可以沒發生，如水一樣無處遁形，這裡的私密和安全吸引了不少人作為長期顧客。
唐覓蕊往前走著，看到了有一個地方圍著許多人。
「我們去湊個熱鬧。」她說著，往前面快步走了兩步。
「這位老闆，這可是一塊好石，所有的好石都不輕易就擦開，沒足夠眼力的就怕破壞了原本的神韻。」
賣東西的掌柜穿了一件很老北京的襖子，手裡握著一把蒲扇，腳上一雙布鞋。他笑吟吟地招呼著客人，說話的時候就跟說書一樣，一板一眼。
有一個客人似乎是看中了那塊石頭。
「這就要看老闆你賭什麼了？要是賭裂，我可沒什麼話說。」
話雖然這麼說著，可這個男人的眼光始終放在那塊石頭上。
唐覓蕊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肯定會把這塊石頭要了。
果然，男人裝腔作勢半小時后，裝不下去了。該評頭論足的也論完了，硬是沒見老闆口風松點，男人乾脆一擊掌：「那我就開這個！」
「好嘞，范爺！立刻給你開！」
結果一開這玩意兒，人群立刻哄堂大笑！
「范爺，不好意思！就這麼一丁點！」老闆搖著蒲扇，也略帶遺憾開口。
唐覓蕊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其他石頭上。
石頭這東西，與其說是用肉眼去甄別，倒真不如說是賭的成分更大一點。
這些從緬區進過來的原礦石，通常都經過兩三道行家的手。可就算是行家，也沒有辦法百分百判斷裡面是不是真有值錢的東西。
通常二手販子買過來之後，把玩一陣，按照自己的經驗找好角度，稍微擦開一點。
擦開一點后，若是真擦出了玉，這塊石頭的價格就可以翻上一倍，再賣給其他的愛好者。若是沒擦出來，也心疼不已，不過一般都有人工的辦法再把石頭補回去一點。眼光要是不毒辣的，通常也看不出二者的區別。
要開石頭，則是落在了最後的玩家這一道。常有人玩賭石玩得傾家蕩產，要是賭對了則雞犬升天，賭錯了就難以翻身，負債纍纍。
可這件事的樂趣，終究還是一個在「賭」字。
唐覓蕊站在人群之外圍觀了半天，直到身邊的晏謝辰微微捅捅她，她才反應過來。
「你發什麼愣？」男人的聲音很低。
「我在找感覺。」
男人就笑了。
「你發功呢，還要找感覺？」
唐覓蕊不理他，徑直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看到她過來，笑眯眯的老闆立刻就招呼起來：「怎麼樣，姑娘，想賭哪一塊？」
唐覓蕊指了指裡面最大的一塊。
「那個。」
話音落下，全場都發出了輕微的嗤笑聲。
「小姑娘，賭石頭可不是看塊頭大塊頭小的。」老闆也笑了，「就算是最大的一塊，除了出手價高，並沒有別的優勢，沒準一切開，裡面什麼都沒有呢。」
其實老闆早就知道，裡面什麼都沒有。
所有石頭經過這麼幾道，哪些有升值的潛質，那些則只是廢石，都在行家的手裡掂量過好幾回，一清二楚。
這塊石頭放在最裡面，別說行家看不上，就連拉話茬的顧客，也沒人把話題往那塊石頭上拉。
可見眾人都清楚，這沒什麼價值。
但眼下，卻忽然冒出一個小姑娘，初來乍到也沒聊個幾句，一指就指向了那塊石頭。眾人能不鬨笑嗎？
「我確定了，我就要。」
唐覓蕊開口。
老闆看她是個生人，也不好意思多坑她，鬆了點口風：「姑娘，你要謹慎考慮哦。」
唐覓蕊微笑：「謝謝老闆，不用考慮，就這個了。」
說著，唐覓蕊一攤手，一大疊現鈔就這麼丟給了老闆！
這是昨天從刀疤老大那裡借的錢。
老闆看唐覓蕊這下是來認真的了，也不再勸：「那我就開了？」
「開吧。」
工匠師傅拿過石頭，開始一點點切了起來。
眾人都仰著脖子，似笑非笑看著那邊的動靜，大部分人就等著唐覓蕊哇啦一聲，哭自己血本無回呢。
可沒想到，只是切開了一點，工匠師傅眼裡立刻放了光！
「這，這……」
師傅很激動，激動得連手都抖了，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接著一絲不苟開始忙活起來。
眾人察覺到苗頭：「怎麼了？難道還真有點值錢東西？」
「就算有，估計也沒多少吧！這可是塊死石呢！」
「也就是少賠點錢嘛。」
可等石頭真的開出來的時候，工匠師傅驚呆了，豁一下站了起來！
連帶著周圍的一眾圍觀的人，臉上也都露出了種種五彩繽紛的神色！
「這，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啊！我看石頭十幾年了，還沒有這麼走眼過！」
眾人面面相覷，終於認定：
「這小姑娘是神人啊！出手簡直不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