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拋頭露面？
幾乎不用多想，就知道裡面的人究竟在做什麼。
唐覓蕊張大了嘴巴。
……不是吧，公共場合，外面還掛著各種名畫呢，你們這樣就迫不及待在這裡……那啥了？
偏偏從唐覓蕊的角度，光線打進了裡面，能準確地看到陳美美的臉。
衣服的布料和布料之間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這種聲響落在寂靜的空氣里，很清晰。
唐覓蕊沒有料到，裡面的人居然是陳美美。
如果這個女人是陳美美，男人就是……
秦昊天了？
伴隨著這種摩擦的聲音，還有陳美美偶爾發出的嬌滴滴的聲音，唐覓蕊看到了身後秦昊天那張臉。
光線打在他的臉上，他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像是在享受。
「秦少，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陳美美不忘記在這個時候撒嬌。
「這種時候，少說話。」
秦昊天沒有去看陳美美那張臉，只是閉著眼睛，仰著頭，像是感受著什麼。眉毛蹙得很緊。
清脆的聲響，有節奏感的動作，在旁人聽起來，應該……有一點疼吧。
可是陳美美因此更加興奮了起來，還說了一些有的沒的，而秦昊天則一個抬頭，不經意之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唐覓蕊。
唐覓蕊此時腦子裡真是一片漿糊。
她完全不知道陳美美究竟是什麼時候和秦昊天在一起的，兩個人是什麼時候變成了男女朋友？
看著黑暗的屋子裡像是兩個急不可耐的動物一樣，在畫展的雜物間里就做起了這些事情，她只覺得內心深處……有些難以接受。
難道他們不知道隨時都可能會有人路過，看到這個場景嗎？
她的腳步被釘在原地，怎麼都動彈不得。
原本在秦昊天抬頭的那一瞬間，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她就應該趕緊躲開。
可是因為信息量太大，就算她想要躲開，腳步還是一下都不動。最終只能被秦昊天的目光抓了一個正著。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有了一個短暫的相碰。
秦昊天看到了唐覓蕊，而唐覓蕊也看到了秦昊天。
幾秒的沉默過後，身前的陳美美像是有點不安分，動了一動，扭了一扭。
「秦少，別停呀，這是在故意捉弄我嗎？」
秦昊天依然沒動。
他看著唐覓蕊，像是發現自己被她撞到了自己這樣的一面。
基於角度的原因，陳美美看不到唐覓蕊，只能秦昊天能正好與她對視。
在陳美美所不知道的時候，秦昊天的目光已經深深地落在了唐覓蕊的身上。
在唐覓蕊覺得場面已經尷尬得不行，自己應該趕緊離開的時候，秦昊天忽然，注視著唐覓蕊的眼睛，然後大力動了起來，像是懲罰一樣！
前面的陳美美立刻驚呼一聲！
秦昊天繼續注視著唐覓蕊的眼睛，就彷彿此刻在自己身下的人並不是陳美美而是唐覓蕊一般，再一次地，惡狠狠地，宣洩一般地，開始了新一輪的猛攻。
唐覓蕊腦子空白！
她分明在秦昊天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意識到，秦昊天是故意的！
只見接下來的幾分鐘，秦昊天的目光始終在唐覓蕊的臉上，一邊深深注視著她，那種眼神里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了！
分明唐覓蕊和他距離好幾米遠，分明兩個人根本沒有任何的接觸！
但在秦昊天這種掠奪的目光里，她竟然覺得自己真的被秦昊天當成了陳美美。
這種感覺像是……被侮辱了。
好半天，唐覓蕊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了一般，火速逃離了現場。
哪怕逃離了，剛才陳美美的一輕一重的聲音，也依然像是在她的腦海里，怎麼都揮之不去。
「接下來，就到了我們會展的拍賣時間了！」主持人在中間的高台處開始報幕，人群隨著這一聲報幕，也朝著聲音的來源走了過去。
所有人都聚集在一個拍賣的小廳，唐覓蕊被人群擠著，也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放在這裡的畫，都是我們場上受好評的精品，希望今天諸位都能在這裡找到自己欣賞的畫作！」
正這麼說著，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唐覓蕊回過頭。
「桓景少爺？你回來了？」
男人點頭：「嗯。」
他像是很熟一般，拽著唐覓蕊的手臂往人群的深處走去，一路走到前排，落了座。
唐覓蕊的手臂中途掙扎過兩下。
「沒關係，我自己走。」
男人裝作沒聽到。
……好吧。
唐覓蕊任由被對方領著，像一隻隨時都會在人群中走丟的寵物狗，終於走到了最前排。
「這幅作品名字叫做《鄉村的夜晚》，運用了北歐尼德蘭畫派透明薄塗畫法，描述了一副寧靜悠閑的鄉村景象……」
已經有好幾幅畫被帶上來，主持人一幅一幅地開始介紹起來。
「這一幅作品叫做《少女的偶像》，在技法上是比較傳統的，屬於佛蘭德斯畫家魯本斯為代表的融合南北技法暗部透明薄塗、亮部不透明厚塗的折衷畫法，表達的是一種晦澀的情感，需要觀畫者細細地揣摩。」
「這一副畫的名字很簡單，叫做《花》，運用了南歐義大利畫派以威尼斯提香為代表的不透明厚塗畫法，在刻畫花瓣的時候，筆尖與筆根蘸取顏色的差異、按筆的輕重方向不同，產生了多種變化和趣味。」
主持人接連介紹了許多的畫作，唐覓蕊不經意卻瞥到了門口秦昊天和陳美美走了進來。
秦昊天穿得一絲不苟，西裝領帶都沒有亂上一點，但陳美美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一邊進來的時候一邊整理著自己身上的外套和裡面的弔帶，就像是唯恐別人不知道她剛才做了什麼。
兩人同樣在前排落座，距離唐覓蕊的座位只隔了三四個，幾乎一轉頭，唐覓蕊就對上了秦昊天的目光。
那樣的目光很深，帶著許多的暗示的意味，更多的則是一種……渴望。
這種渴望表達得很隱晦，就好像是一個雄性動物在求愛一樣。
唐覓蕊立刻回過視線，不敢再去看。
原本自己撞到了秦昊天和陳美美之間的事，唐覓蕊覺得，這個男人或多或少，該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表示吧？
可沒料到，秦昊天反而更加進了一步，把自己對唐覓蕊的渴望表達得淋漓盡致。
隔了三四個座位，她下意識就不肯再把目光往那邊多轉一寸，就好像自己的視線里平白無故就多了一半的盲區。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甚至還開啟了……
一個分明就是把自己往火坑裡面跳的話題。
「這幅畫的肌理不錯。」她隨口這麼說了一句。
沒想到，這句話恰好就被主持人捕捉到了。
坐在前排的都是有邀請卡的白金貴客，他當然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可以阿諛奉承的機會，再加上，剛才唐覓蕊說的畫正好應和了他的介紹。
「這位小姐說的真是太對了！剛剛我還想要跟大家介紹，這幅畫的亮點就在於它的肌理！」
這下，唐覓蕊默默地擦了一下額頭的汗。
心不要太虛。
「大家仔細觀看，會發現同樣是用顏料，但是其中的肌理卻是非常獨到，從未見過！」
「在作畫過程中可以通過稀、稠、薄、厚等色彩變化，借用筆觸與刀法直接做出凹凸不平的粗糙效果，都是可以達成肌理的效果的！而這幅畫，更是在顏料中摻入砂子、鋸末、玻璃碎末、麵包渣等顆粒狀材料，製作出來的肌理很值得揣摩！」
主持人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情緒看上去非常高漲。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唐覓蕊的身上，眼神中帶著敬佩，這種莫名其妙成為一個鑒賞家的感覺讓她的內心虛得只想趕緊找個地方遁形。
主持人終於把這幅畫的所謂「肌理」給介紹完了，就在唐覓蕊以為這件事情可以翻篇的時候，身邊的人忽然舉了一塊牌子。
「我去！」
唐覓蕊捂住額頭，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桓景的表情沉靜無聲，像是在做一個極其普通的事情，但是舉起的牌子上的數額，讓所有人長大嘴巴都感覺不可思議！
這個價格，是起拍價的十倍，已經比在場的所有賣出的作品都要高了！
主持人高興得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連忙搓著手。
「這位先生拍出了八十萬！有沒有更高的！有更高的嗎？」
眾人面面相覷。
這些話雖然看著確實不錯，但不是名家名作，也不是什麼經典作品，無非是當代中較為可看的東西罷了。
起拍價八萬已經是個很給面子的價格了，沒人料到居然有人出這麼高的價格拍。
「天啊！什麼人，居然這麼有錢！」
「這個價格也太驚人了吧，之前的好幾副畫還都賣不出去呢！」
「好有錢，好想知道對方是誰？你們知道對方是誰嗎？看樣子好像很帥！年紀輕輕就這麼有出手的魄力！」
跟在後面沒有座位的圍觀者們七嘴八舌，一個個仰著脖子想要看看這位究竟是什麼名頭。
「有更高的嗎？如果沒有更高的，就敲下了！八十萬一次！八十萬兩次！八十萬——」
忽然又出了一個聲音。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