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何擺成正確的姿勢

  一時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哪怕知道肯定會有這麼一個過程，她還是覺得緊張得連吞口水都困難。


  臉上蒙著布，男人看不見她的臉，本來應該不該有壓力。偏偏對方不是她想象中的囂張跋扈的少爺，也不是青春痘宅男，而是聲音好聽到極致，禮儀又無可挑剔的優質男人。


  隔著朦朧一層布，能感覺出對方清冷俊美，身上有著強烈的氣場。


  唐覓蕊的雙/腿微微打著顫，坐下來了，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感覺哪個坐姿都不是非常滿意。


  「我……我要怎麼做？」她問了一句。


  問完心想，你是不是傻？


  既然是裸模，當然是先把身上的浴巾脫去了。


  「那……我先把浴巾摘掉咯？」她慢慢地解開自己系在腰間的帶子，任由質地柔軟的浴袍從雪白的肩膀上滑落下來，露出一整個光滑的上身。


  剩下的浴袍因為坐姿的緣故，卡在了腰部。兩條沒有瑕疵的長腿就被包裹在浴巾里。她正尋思著要不要站起來，把整件浴袍都抖掉，但是雙/腿因為過於緊張而有些發麻，一站起來，她就踉蹌了兩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在踉蹌中沒站穩，眼看著就要往旁邊的玻璃桌子撞過去。


  那桌子看著通體透明，好像很不穩定，唐覓蕊真是害怕自己倒在一地的碎玻璃渣子中！


  下一秒，有個清冷的懷抱抱住了她！


  唐覓蕊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被面前的男人圈在了懷裡。她原本已經快要倒向那張玻璃桌子，但男人的手臂有力，把她拉扯了回來。


  也是在同一個瞬間，唐覓蕊的後半條浴巾……掉落在地上了。


  場面一時之間有些尷尬，更讓她難以移動步伐的，是此刻光/溜的身體，像條砧板上的魚，只等著被菜刀一刀一刀地去鱗片。


  「謝……謝。」最終她勉強開口說話，後退了兩步，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這一下，確實是裸模了。


  唐覓蕊保持併攏的姿態，微微踮腳，不知該擺什麼姿勢。


  男人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沒過多久，就傳來了沙沙沙的削鉛筆的聲音。


  在削筆的過程中，唐覓蕊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慢慢來回，像是一把精工細磨的刀，正在把眼前的瓷器雕刻得更加完美。


  還好她蒙著臉，否則肯定會被撞到自己滿臉緋紅的樣子。


  「……我……我要擺什麼姿勢？」最終她還是忍耐不住先問了一句。


  過了五分鐘。


  「躺下吧。」


  唐覓蕊不敢違抗，還真的就躺下了。可她躺的姿勢丑的可以，臉朝著沙發，向下趴了一個嚴嚴實實，像一具躺屍。


  對面的男人思考了一會兒。


  他起身走過來，鉛筆另外一端沒有削過的圓頭就落在了唐覓蕊的身上。


  冰涼的鉛筆觸碰到唐覓蕊身體的時候，她一個哆嗦。


  「這裡，最好能放在沙發上。」


  男人的聲音略微沙，卻又透著一種難言的撩人，彷彿一把剛剛撥完的琴弦，音樂聲停了，可頻率還在空氣里微微發著顫。


  他口裡的「這裡」，指的是唐覓蕊的左邊手臂。唐覓蕊有些僵硬地抬起，放在他規定的位置上。


  「這裡，放在這兒。」


  唐覓蕊又抬起自己的另外一條手臂，放在另一個他要求的位置。


  「這裡，能在這個範圍內。」


  冰涼的鉛筆落在了她的大/腿上。她的腿打著顫，還透著粉紅色的光暈。


  要把它……打開？

  唐覓蕊恨不得整個臉可以埋在沙發里，卻還是不得不照做了。


  「這裡。」


  冰涼的鉛筆頭又落在了她的另外一條大/腿上。


  每一次，當鉛筆落在她的身上的時候，都忍不住在她的全身激蕩出一些戰慄的感覺。


  是她的錯覺么？她怎麼覺得鉛筆在男人的手裡變成了一條教鞭，點到哪裡，哪裡就是需要修正的。


  執著鞭的男人不多說一句廢話，甚至連「胳膊」、「腿」、「腰」這樣的詞都沒有說過一個，全程用「這個」和「那個」，「這裡」和「那裡」替代。彷彿面前的女人在他眼裡就是無數個部分，「這部分」和「那部分」都到位了，這個姿勢也就可以了。


  唐覓蕊的姿勢，在對方的「調/教」之下，變成了一個在沙發上翻書的慵懶姿態。一隻手翻著紙張，另外一隻手隨意搭在沙發上，腳腕處不經意地交疊在一起。


  「這裡。」最終，男人的鉛筆，落在了她光滑的臀上。


  唐覓蕊立刻緊張起來。


  這個位置如此敏感，以至於她不確定怎麼擺才可以擺到位。


  空氣在一絲寂靜之後，聽到聲音傳來。


  「稍微抬高一點。」


  唐覓蕊慌亂中一抬頭，正好對上男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後挺翹的弧度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