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的奇怪癖好

  「唐小姐，我沒這麼多時間等了，如果你依然不能出來，只能按合同上的違規來處理。」


  鬼知道她究竟簽了一份什麼合同！

  唐覓蕊只好在口頭上應付：「知道了知道了，我馬上出來，再給我二十秒！」


  身後男人的目光很熱，從她的頭髮、脖頸，一路蜿蜒著來到肩背，后腰……


  她在他的目光里無所適從，但時間不等人，沒法兒給她半點猶豫的時間。


  「豁出去了。」她咬咬牙，乾脆就開始拉下拉鏈。


  「唐小姐，你好了沒有？你已經耽誤我太多的時間了……」


  門外的人一刻不停地在催促。


  唐覓蕊心煩意亂，還沒來得及回應，身後忽然「嘩啦」一聲，男人從浴缸裡面出來。


  「你……」


  唐覓蕊全身發緊，也不敢回頭。


  男人隨手從旁邊扯了一條新的浴巾裹在身上，接著一隻手潦草地擦拭頭髮，另一隻手推開門出去了。


  「唐小姐，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四分鐘了……」


  門外的助理還想要念叨什麼，在看到出來的男人之後，竟然安靜了。


  門再度被關上。


  唐覓蕊盯著門把手上面濕漉漉的水痕，免不了猜測：他這是看出了自己的窘迫嗎？

  終於把衣服脫了，在鏡子面前來回照了一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她小心翼翼隔著門板敲了敲門。


  「我這邊可以了，現在要出去嗎？」


  那邊的女助理回應，聲音倒是沒有之前的不耐煩：「可以，你出來吧。」


  唐覓蕊開門，一步一步挪出來。


  女助理看到她這副樣子，像是被氣著了，也不管自己一貫以來優雅的職業形象：「唐小姐，我們需要的是裸/模。你裹一條浴巾出來，我怎麼檢查身體？」


  唐覓蕊略尷尬，瞟了一眼旁邊還在的管家：「不然……等你要檢查的時候，我再脫？」


  她的反應難道很過激嗎？

  稍微遮一點不該是正常的反應嗎？


  「其他的裸/模都是光著……就在屋子裡晃來晃去的嗎？」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女助理沒有回應她，把她帶到了一個試衣間的小房間內。


  「少爺在法國期間曾經學習過肖像畫、人體素描，對這些很有經驗，你可以放心，全然聽從他的指導就行了。」女助理這麼說。


  唐覓蕊張望了一下掛在牆壁上的各種她看不懂的名畫。


  「你們少爺……有什麼過往作品嗎？」她就是想看看自己可能會被畫成什麼樣的程度。


  「你是我們聘請的第一個模特。」女助理說，「之前少爺畫靜物和風景。」


  「哦？那為什麼突然……」


  「因為夫人安排。」對方回答的也很簡單。


  唐覓蕊聳肩。


  這些豪門的家庭關係或許真是複雜，有哪個媽會刻意給自己的兒子安排個裸模的？


  但她沒有繼續問下去。熬過今天，拿到一筆錢，她從此就跟這裡沒關係了。


  「接下來我們就開始吧，唐小姐。」對方開口。


  「好。」


  她有些拘謹地把浴袍脫下來了。對方是個女人，她要是這坎都在心裡過不去，更別談待會兒還要入畫了。


  「請您轉過身去。」


  唐覓蕊乖乖轉身。


  「請您轉過身去。」


  唐覓蕊再乖乖轉身。


  「請您三百六十度轉一圈。」


  她三百六十度轉一圈。


  「請您彎腰。」


  彎腰？


  唐覓蕊紅著臉，還是照做了。


  身後女助理的眼神很犀利，像是在挑著菜市場的菜，看著這裡新不新鮮，那裡符不符合標準。


  「看一下您的腳底。」


  唐覓蕊坐在椅子上，把腳伸出來，讓對方看腳底。


  女助理看得很細緻，就差點沒有把每一根腳趾頭都掰開來看一下。


  唐覓蕊忍不住問了。


  「這檢查究竟是要檢查什麼？」


  對方抬頭。


  「看一下身上有沒有傷疤。」


  「如果有傷疤的話，就不能畫了？」


  又不是選空姐去飛五大洲四大洋的，為什麼要不能留疤？


  「少爺對疤痕排斥。這是一種癥狀，有點類似潔癖。所以在讓他見到你之前，我要確保你的身體不會讓他感覺到有壓力。」


  唐覓蕊「噢」了一聲。


  最近這年頭，大家的癖好都奇奇怪怪的。


  「他還在什麼其他方面有潔癖嗎？」她問。


  女助理站起來，脫下了白手套。


  「他不跟女人舌/吻。覺得接受不了。」


  「……」


  「他不會脫自己的衣服。這讓他覺得沒有安全感。」


  「……」


  「他會自己單獨用餐，哪怕約會的時候。」


  「……」


  唐覓蕊有點忍不下去了。這樣的男人誰會喜歡？

  「那他是不是從不做/愛？」


  她說這句話，原本就是為了嘲諷對方一下。


  沒想到女助理抬頭，用一種智慧的眼光打量了她。


  「這也是其中的一條。」


  唐覓蕊的三觀在這一刻崩塌。


  「好了，不多說，時間到了，」女助理打開門，「你可以見我們家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