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撞到了尷尬畫面

  旁邊試衣間的主人連喊了好幾聲：「你們到底有沒有和他轉達我的話？他人呢？」


  外面的售貨員小姐應付：「剛才少爺出去了，我們已經派人轉達了，他應該馬上就會回來……」


  試衣間主人更加不耐煩：「你們辦點事情怎麼磨磨蹭蹭的？他這麼大一個人，你們不會看住他嗎？」


  售貨員很無奈。


  「小姐，我們也沒有權利干涉少爺的人身自由啊。」


  試衣間主人在狹小的空間里不耐煩地走到這兒，又走到那兒。似乎已經等了好幾分鐘了，但是依然不見她口中那個「少爺」進來，她不耐煩地蹬腳，乾脆就自己一把嘩啦把拉鏈拉上了，接著自己出去找人去了。


  唐覓蕊聳肩。


  這樣惺惺作態的姑娘倒是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陷入熱戀期間，姑娘希望能多得一點男人的寵愛，這無可厚非。


  但程度做到這樣，也確實是沒睡了。


  唐覓蕊隱約能聽到外面的大小姐正在罵人，好像把店員來回罵了一通。等罵得差不多了，聲音又似乎遠去了，好像那個小姐出門找人去了。


  唐覓蕊不理會這些，自顧自穿著衣服，但很快試衣間有了動靜。有人敲開了門，接著腳步聲響起在狹小的空間里。


  那個大小姐，這麼快就回來了？

  唐覓蕊沒當回事兒，正要把裙子往上提，拉到胸口的位置，結果嘩啦一下，身後的帘子居然被拉開了！

  驚慌中她一抬頭，在面前的鏡子看到身後是個男人的身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嚇得立刻就把裙子往上拉扯，但是奈何這件裙子是S碼的，在胸口的位置略微發緊。她連著扯了好幾下，裙子紋絲不動，反而就特么尷尬地卡在她的腰上了，露出胸前一整片白花花的風景……


  唐覓蕊亂得手腳都不聽使喚了，只顧著急得拚命把裙子往上扯，結果撕拉一聲！

  裙子就這麼被她扯開了一條大大的縫，兩面都透著風，殘留著的布料還在她手裡無辜地躺著。


  她慌忙中抬頭對上鏡子里男人的眼神，但男人很快反應過來，幾乎是在拉開的一瞬間又如同觸電一般，鬆開了帘子。


  幕布重新合上了，試衣間又回歸了平靜。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唐覓蕊只覺得所有的臉面都丟盡了。


  腳步聲沒有再傳過來。唐覓蕊很確定，男人還在帘子後面。他並沒有動。


  兩個人之間只隔了一層薄薄的幕布。而這層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被揭開。她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手裡的這件裙子，也不知道是應該脫下來還是再繼續往上穿。奈何這麼一件六位數的黑裙，此刻就在她手裡被撕成了嘩啦啦的殘次品。


  唐覓蕊的第一個反應是：我砸鍋賣鐵能賠的起么？

  「對不起。」


  好半天過去了，門口忽然傳來一聲低低的男聲。


  男人的聲音非常好聽，彷彿酒入喉頭，在空氣中震顫著一圈一圈的頻率，如同水面上的波紋一般。


  唐覓蕊聽得心裡都發緊了。


  她清了清嗓子，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剛剛看光了自己身體的陌生男人。


  可男人的音質帶著撩人的顆粒感。


  「冒犯了。」他開口。


  唐覓蕊狹小的空間里，把衣服緊緊攥在手裡。現在不論說什麼話，顯然都是一個大寫的尷尬。


  眼下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她把自己原先的衣服穿回去，然後把這件破損的裙子帶到外面，平心靜氣問問人家該怎麼賠償。


  可一想到自己身後三五厘米的位置就站著一個陌生男人，而且對方的呼吸聲，在這靜謐的空間里她還聽得一清二楚……


  唐覓蕊連聲音都變得小心翼翼了。


  「你……你，你不要偷看哦。」她聲音發緊地說了一句。


  雖然說這樣的話會顯得自己更加尷尬，可眼下的唐覓蕊倒是也沒有別的出路了。要是不說，她反而覺得更沒安全感。


  「好。」


  而男人竟然也低聲應了她。


  這種微微顫抖的尾音落在空氣里，讓她的身體莫名浮上一層淡淡的粉色。


  唐覓蕊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換上自己的衣服。脫和穿的間隙，衣服的布料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這種聲響落在兩個人之間微妙的距離里，顯得曖昧無比。


  她甚至能聽到身後男人的呼吸聲，每一聲呼吸和吸氣，都像是刻意保持在特定的頻率上。


  她開始不自覺地揣測，難道男人在有意地放緩自己的呼吸？

  這種刻意為之的沉靜，反而暴露了對方此刻的一絲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