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香草薄荷味的男人

  唐覓蕊原本還以為秦昊天要提出什麼條件，結果，這個男人沉默了半天，說的竟然是：「明天晚上我有個朋友聚會，按照慣例要帶女伴，但是……我還沒有女伴，所以，能不能煩請唐小姐……」


  坐在對面的女生立刻就領會了她的意思。


  比起她要找到孩子他爸的決心，眼前這點要求，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我答應你。」她拍拍大腿就同意了。


  這天回去她還有點興奮。已經和秦昊天達成了協議，只要度過明晚，一切順利，她就能把那個睡了自己的男人從人海里挖出來了。


  晚上吃過晚飯還有人敲門。唐覓蕊不明所以開門，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快遞小哥。


  「你好，請問你是……」小哥看了看手裡的卡片，念得一字一頓，「唐，唐，覓……」


  「唐覓蕊，沒錯，就是我。」她介面。


  「哦哦。」小哥從身後拿出了一束鮮花，把唐覓蕊嚇了一大跳。


  「這個是什麼情況？」


  小哥說：「有位先生給您訂了這束鮮花，您在這裡簽個字吧。」


  唐覓蕊簽完字，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有人給自己訂了鮮花？

  和蔣子濯已經分手小半月了，按照常理，沒可能啊。


  不對，就算和他在一起，他也從來不會這麼貼心地送花過來。


  唐覓蕊前思後想，還是覺得那個出手大方的秦昊天最有可能。


  「或許是想要感激我當他的女伴呢？」她這麼想著，半狐疑半猜測地，也就睡了。


  第二天按照約定，她盛裝打扮了一下，去見秦昊天。


  原本以為這身衣服已經很正式了，但秦昊天看了一眼，還是若有所思地說：「人到了，不過衣服我們得去挑一件。待會兒路過商場，我們去看看吧。」


  她只覺得自己的審美口味被嫌棄了，但也沒說什麼。從商場挑完衣服出來，天已經黑了。秦昊天帶她去了一傢俱樂部。車子停在俱樂部門口的時候，唐覓蕊倒吸一口氣。


  她再孤陋寡聞，也多少知道這傢俱樂部一夜流水消費多少。和蔣子濯的那幫狐朋狗友也不是白混的，至少能從他們滿眼期待的敘述中，知道這是一個彰顯身份地位的地方。


  這麼一想，唐覓蕊就覺得秦昊天給自己挑的這一身，又露肩又露背的衣服，倒也沒有什麼了。


  一整個晚上她坐在角落，陪著一幫不認識的人喝酒唱歌聊天。大部分時間她也就啃啃面前果盤上的水果，或者叫服務生給自己倒幾杯低度數的果酒。


  其實上流子弟的日子倒也不見得多少清新脫俗，說來說去，無非還是找個包間放鬆放鬆，娛樂娛樂。區別是蔣子濯帶她去的大眾一點，秦昊天帶她來的消費高端點。而自從在這個包廂坐下后，秦昊天就不知去哪裡侃天侃地了，徒留她一個人坐在角落。


  一個包間很大，中間還用屏風隔了好幾個分層。唐覓蕊也不可能特意從這個區躥到那個區，專程為了把秦昊天揪出來。大家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為了顯得自己「酷」，她一個人坐在黑暗角落和自己玩。


  到了聚會的末尾，唐覓蕊甚至還覺得索然無味，一個人干悶了好幾杯酒。


  酒喝完了她又開始招呼服務生。「waiter，再來一杯。」


  懵逼點頭的服務生小弟正要把酒放到她面前，黑暗中似乎有個男人接過了酒。


  男人把手裡的高腳杯和雞尾酒調換了一下，放在了她的桌上。自從男人出現在她身邊，唐覓蕊的內心就砰砰直跳，荷爾蒙的感覺撲面而來。


  哪怕看不清五官，她還是篤定，這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


  英俊到他黑暗中端著高腳杯的手指，都根根修長，彷彿出自漫畫家的手筆。


  離男人這麼近，她還能感覺到他身上淡淡的香草薄荷味。


  直到這味道遠去了，她才回過神來，發現男人已經抽身離開，去其他地方了。


  她的心跳還在亂撞，端起面前的高腳杯心不在焉抿了一口。


  喝完一口她才發現，手裡的哪裡是雞尾酒？

  分明是一杯金桔檸檬水。


  這個男人……


  她抬頭，在無數個黑影中想要再度尋常到他。


  他幫她調換了飲品，是為了提醒她少喝點酒嗎？


  唐覓蕊的心裡像水波一樣，蕩漾開無數的漣漪。


  可她來不及高興多久，就有另外兩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把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她厭惡地皺眉，想要躲避開。可是兩個男人一開口的酒氣還是撲面而來。


  「妹妹，新面孔嘛？也是在這個場子里做的嗎？」


  他們兩個人一人架著唐覓蕊一條胳膊，竟然開始把她往外拖。


  「走嘛走嘛，一起去玩玩。」


  她驚恐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