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帝妃

  此為防盜章


  林綰說:「如果不是我讓唐大哥不要惱你, 耐心發現你的好, 你和唐大哥怎麼會在一起呢?」


  櫻九剎那抬眸,臉色蒼白。


  怪不得這兩日唐大哥態度好轉, 變得殷勤起來,原來是聽了林綰的話, 其實唐大哥還是討厭她的, 只是因為林綰隱忍不發,施加給她的好不過是出於對林綰的愛罷了,她竟然會以為是他自覺口出重言心懷愧疚, 她太天真了!

  「難道阿娣姐姐沒有感受到嗎?還是說,你該不會以為唐大哥愛上你了吧?」林綰的話里話外都是憐憫和嘲弄,好像她是一個卑微的可憐蟲,做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美夢。


  櫻九緊緊攥著手指,骨節青白,為什麼她根本無意招惹他們兩個,他們還是不放過她?她只想平平靜靜簡簡單單的生活, 她什麼也沒做卻被他們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 難道他們真的覺得她沒有脾氣很好欺負嗎?

  櫻九從羞辱不堪中抬頭,冷冷看向林綰,道:「我從來就沒奢望過唐大哥會喜歡我,不管他對我是什麼樣,跟我都沒有什麼關係!倒是你, 三番四次來刺激我, 難道說你和唐大哥之間的關係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好, 才會巴巴跑來欺辱我,害怕我將唐大哥搶走?」


  「你……」林綰氣噎,漲紅了臉,說不出半句話。


  櫻九一語中的,她此來耀武揚威就是為了搶回唐硯。


  不知道是誰在她爹面前嚼舌根,將唐硯上門提親的事告訴了他,她爹聽完后不顧她的哭鬧反對,硬是替她推了吳家公子的婚事,執意要將她下嫁給唐硯,她絕食了兩日以作威脅,一點用處都沒有,只能乖乖。


  既然她必須給唐硯作妻子,自然不能讓唐硯跟別人好上了,聽村子里的人說唐硯最近和她走得很近,她危機感頓升,便忙不迭的跑過來,目的就是為了破壞兩人的關係。


  萬沒想到櫻九這般牙尖嘴利,完全不似之前好欺負,咬了咬牙,她硬生生的擠出一抹笑:「當然不是,今天來其實為了提前通知阿娣姐姐一聲,我和唐大哥定親了,介時可請阿娣姐姐千萬要來喝一杯喜酒。」


  櫻九掌心倏地一疼,卻是被自己用力掐的,她緩緩鬆開手指,忍著心頭劇痛,道:「我曉得了,沒什麼別的事,你就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林綰哼了一聲,她達成了目的,也不屑留在這裡,然而,一回頭就看到唐硯朝她們走近,心底一沉,慌亂中腦子閃過一縷靈光,她道:「確實該走了,唐大哥來接我了!」


  說完,林綰主動朝唐硯迎了上去。


  櫻九遠遠看著林綰與唐硯站在一起,渾然天成的一對璧人,心中痛意更甚。


  她沒有招惹他,也沒有纏著他,他為什麼要羞辱她?難道他沒有心嗎?就算被他厭惡嫌棄,她也不想接受他的施捨。


  她從來都不是一條為愛乞憐的狗。


  櫻九絕然轉身進了屋。


  唐硯看到這一幕,徹底對林綰的糾纏失去耐心,揮袖將她拂開,冷著臉擠出一個字:「滾!」


  林綰被嚇得一愣。


  唐硯雖然清冷,但極有禮貌,言辭嚴謹,從不像村裡其他漢子滿口葷話,更別提這等粗鄙之言。


  林綰還未來得及委屈,唐硯已經越過她尋櫻九去了,氣得她狠狠跺了下腳。


  唐硯心裡隱隱有些不安,喚了一句:「阿娣。」


  櫻九便從卧房裡走了出來。


  櫻九看了他一眼,就撇過頭去,淡淡道:「唐大哥有事嗎?」


  唐硯那不安之感頓時擴散,形成了陰影將他籠罩,路上想好的歉詞全都消失在了腦子裡,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言說,絞盡腦汁想了一番,他才勉強破解沉默,道:「林綰剛才找你做什麼?」


  殊知這句話引起了櫻九的激烈反應,櫻九眸光一顫,俏容轉瞬如紙,對他躬下身去,一字一句道:「唐大哥,你放過我吧!」


  唐硯錯愕。


  「是我耍盡心機,是我對不住你,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也不會糾纏欺負綰綰,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離你們遠遠的,我再也不會肖想你,能不能請你……不要再羞辱我了。」


  櫻九說出這些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聲音在不易覺察的抖著,苦澀難過交織聽得人喘不過氣來。


  唐硯鳳眸猛睜,瞳孔上下滑動,失聲怒喝道:「你在說什麼!」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事情真相他已經明白了,該認錯道歉的是他,她為什麼要這樣否認自己!是林綰說了什麼嗎,他可以解釋,別這樣。


  「你聽我說……」


  櫻九無力又絕望,哀求的看著他:「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們了,怎樣都可以,我只想恢復以前的生活,饒了我,求求你,好嗎?」


  喜歡他是她做過的最錯的一件事情,她懂了,她改,一切事情就此作罷,不論誰對誰錯,都到處為止吧!

  唐硯伸在半空中的手僵停,心頭鈍痛如刀割,他辜負了一個女子的喜愛,將她生生逼成這樣,道歉還有什麼用,做什麼都是微不足道,如果從她面前消失,是她現在唯一的期盼,他還有什麼臉面不答應?


  唐硯嗓音啞到極點:「對不起。」


  都是他的錯。


  都是他自以為是愚蠢木訥才傷害她至此。


  櫻九捂著臉哭。


  唐硯邁著沉重的步伐搖晃的踏出了門。


  陽光慘淡,照在身上沒有一絲暖意。


  林綰見到唐硯這麼快就出來了,且神情落魄,大大鬆了口氣,正想上去安慰幾句,替自己掙回些形象,唐硯率先朝她走了過來,渾身凜冽,眼神黑亮凌厲的說道:「不要再讓我看到你來找她,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林綰嫉妒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村子里沒什麼大事,又恢復了平靜,與之前不同的是村裡最般配的一對鬧崩了,時時能看到林綰糾纏唐硯,可唐硯一臉漠然,視之為路人。


  對於此事,不少姑娘都在暗地裡看笑話,浣衣的時候聊作閑談。


  櫻九聽在耳中,悠悠一嘆:【他要是早這麼自覺該多好。】


  【系統:宿主,接下來該怎麼辦?】她不去找唐硯,唐硯肯定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好感度還停在58,不接觸怎麼刷?

  【櫻九:你覺得唐硯就那麼死心了嗎?】


  【系統:emmmmmmmmm……】是啊,不然呢。


  【櫻九:他不來找我是因為我不想見他,假如讓他發現其實我一直喜歡著他,他會忍不住來找我的。】


  【系統:唐硯不是知道你喜歡他嗎?】


  【櫻九:那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自己根本沒有體會,所以我早就埋好了伏筆,讓他感受我深深的愛意。】


  【系統:……】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唐硯根本沒有看錯她,她就是心機女無誤!


  日子過去了幾天,某天唐母忽然「福至心靈」,想起要縫補一下家裡的衣物,翻箱將陳年舊衣都找了出來。


  穿好針引好線,眼尖發現衣堆里有一件眼生的長衫,拿起來看左想右想,想起來這是上次唐硯提親拿回來的那件,引頸喊道:「硯兒。」


  唐硯掀簾應道:「嗯?」


  唐母指了指那件衣服:「這件衣服你怎麼還沒還回去?」


  唐硯皺眉:「這件衣服不是爹的嗎?」


  唐母覺著好笑:「你爹成天穿什麼衣服你不知道嗎,他哪有這件衣服?」


  唐硯驀地想起那日驚夢,輕憐撫摸,溫柔注目,好像要將他溺斃其中,竟然不是唐母?那是誰?下意識地他的腦子裡浮出一張哀愁的臉,心頭重重一跳,拿起這件衣服疾步沖了出去。


  「硯兒!」


  唐硯什麼都聽不見了,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求證。


  連撞到櫻九他該說什麼,他都沒顧得上想。


  跑到王家,櫻九並不在家,王小瓜在門口玩耍,見到他來,脆聲聲的喊道:「唐硯哥哥,你怎麼來啦?」


  唐硯看到他,一股腦的衝動才退散下來,他的心臟激動的跳著,但面上一派平靜,唯有清冷的嗓音透著一絲絲緊張:「我來還衣服。」


  他雙手將那陳年舊衣呈上。


  王小瓜一看,「咦」地驚叫出聲:「唐硯哥哥,你怎麼把我爹的衣服給拿去啦!」


  唐硯「轟」地大腦一片空白。


  鳳星闌離開了江府,不辭而別,江大人四處派人去尋他卻渺無音訊,為此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向江澤熙問責,江澤熙三言兩語不痛不癢的就駁了回去。


  沒了鳳星闌,櫻九顯然輕鬆快活多了,江澤熙想到鳳星闌臨走面龐上那狠絕之色,撥了兩個身手矯健的人寸步不離的保護櫻九,他覺得鳳星闌絕不會那麼善罷甘休,必定會對她下手,他不能讓櫻九被他擄奪了去。


  管事拿著畫像去查櫻九的來歷,很快就查出了眉目,將事情如實上報給江澤熙,江澤熙聽完前因後果,大驚失色。


  「抄了小九滿門的是我爹?」


  「這……是的。」


  江澤熙宛如被人煽了一巴掌。


  他竟然是自己喜愛的女子的仇家?


  這可真是捉弄人。


  「少爺,您別急,這事也怪不得老爺。」管事道,「那路家本就是不義之徒,飢荒發難財,早就觸犯了律法,老爺這麼做是為了青縣百姓,如果小九是個通情達理的姑娘,她就該知道這事怪不到任何人頭上。」


  江澤熙溫潤的面龐慘白,鳳眸盛滿痛楚,失魂落魄道:「再通情達理的人被害了至親,還能坦然接受不成?小九若是記得前事,一定會怨恨我罷。」


  管事暗嘆江澤熙情根深種,忍不住勸道:「少爺,這一切都是鳳星闌的錯,若不是他向老爺告了路家的狀,老爺何苦費勁去抄了路家,若真恨起來,小九姑娘該更恨鳳星闌才是。況且,小九姑娘得了失憶之症,不知道哪日才能想起來,我們不與她說,就當一切都不知曉,等少爺娶了小九姑娘做妻子有了孩子,小九姑娘縱然是恨,也不會離開少爺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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