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將軍在上我在下
任櫻九怎麼喊, 系統再無回應。
而櫻九表現得愈發陰沉冷厲, 姜景鑠似有察覺,抬起頭來, 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喉嚨咕嚕一咽, 剩下的半個豆沙包全部藏在了袖子里。
櫻九:「……」
怎麼看都踏馬是個女人啊!
還是標準的人/妻臉!
姜景鑠見櫻九盯著他不放,不自然的將頭低了下去,遙遙朝她拱手一敬。
櫻九:「……」
更像了人/妻了啊啊啊!!
誒, 不行, 她要昏古七了。
「上朝!」女皇駕臨。
櫻九默默收回視線,叩首行禮, 敬聽政事。
她這個一品將軍只管領兵打仗, 其他一概不聞不問,杵在殿上也沒什麼可說的, 心思飄出了十萬八千里。
櫻九琢磨著該怎麼攻略姜景鑠,說實在的,人/妻什麼的,她毫無經驗, 生氣!
突地,女皇一聲點名:「霍愛卿!」
櫻九驚神, 出列一步:「臣在。」
只聽那美麗威嚴的女皇含笑吟吟地說道:「霍愛卿,此次西涼大敗你功不可沒, 可想要什麼獎賞?」
櫻九跪地高呼:「謝女皇隆恩, 為國為民乃臣分內之事, 不敢居功領賞。」
女皇又道:「霍愛卿至今未娶,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不若朕給你指門婚事,你看嘉鈺公主如何?」
櫻九皺了皺眉,這嘉鈺公主委實太過纏人,她以為她昨日扔了玉勢撂了狠話足以讓她知難而退,沒想到她竟又求到女皇陛下那兒去了。
「東有蠻夷未除,西有西涼虎視眈眈,臣無心婚事。」
女皇朗笑道:「霍愛卿真是忠心耿耿,只是這等定國安邦的大事急也是急不得的,將軍總不能孤寡一生,嘉鈺溫柔賢淑,對將軍愛慕之心亦是天地可鑒,將軍不若仔細思量一番,想好了再給朕答覆。」
話已至此,櫻九哪裡敢拂逆,只得低頭道:「臣遵旨。」
女皇滿意的頷首,繼續討論別的事兒去了。
早朝捱了一個時辰才散,文武百官依次退下,踏出金鑾殿,姜景鑠與那遞他豆沙包的小官親密同行。
櫻九喚了聲:「姜少卿。」
姜景鑠回身,被嚇得一愣:「霍將軍。」
櫻九眼神斜掠,姜景鑠聰慧至極,轉頭道:「上官,我與將軍有話要說,今日你先回去吧!」
小官頃刻退下,櫻九這才看向姜景鑠:「早聞姜少卿才高八斗,機智過人,是天縱奇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姜景鑠有些緊張:「將軍謬讚,這些都是流言,不可信。」
原以為櫻九是要斥他金鑾殿上偷食,沒想到逮著他就是一陣誇,心裡哪裡不惶恐。
櫻九眼眸黑亮,灼灼的看著他:「姜少卿不必謙虛。」
姜景鑠很是懼怕櫻九,不知是因為她的目光太有穿透力,還是因為她威名赫赫頗有威懾力,聽到稱讚沒有半點高興,反倒如坐針氈般不安,硬著頭皮問:「不知將軍有何事情吩咐?」
櫻九默了一會兒,直言來意:「我自小習武,沒念過什麼書,只識得幾個大字,如今西涼已定,我將長留京中,所以我想請姜少卿教我識文斷字,做做文章。」
姜景鑠懵了。
誰不知定國將軍文武雙全,胸懷雄才偉略,十六歲為官,一篇《治軍賦》深得女皇賞識,傳揚四海,手寫真本被藏於皇家書閣,這叫識得幾個大字?
只是,這話從櫻九的嘴裡說出來,誰敢質疑?將軍說不識字那就是不識字。
姜景鑠心中百轉千回,不知櫻九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下意識想拒絕:剛張口就被櫻九截住了話:「你不願意?」
姜景鑠確實不願意,但他敢說么?那話咽了下去,換成了:「下官不才,不敢為人師,倘若將軍不嫌棄,下官領命。」
櫻九點了點頭:「那好,今晚我在將軍府等你。」
十分言簡意賅。
不知道為什麼,姜景鑠覺得櫻九的話聽上去有些怪怪的,他還沒細想,櫻九已經走了。
姜景鑠:「……」
等等,為什麼是晚上?
櫻九成功將人釣到了手,做足了準備等在府中,吃過晚飯,貌美侍女通報姜景鑠來了。
櫻九放下自己翹在案桌上的二郎腿,威嚴端坐,讓人將他領到書房。
櫻九故作伏案看書,一抹藍色緩緩入眼,她冷淡的擠了個「坐」字,才抬起頭來。
然後,整個書房陷入了蜜汁尷尬中。
姜景鑠忐忑道:「將軍。」
櫻九心情很複雜,姜景鑠脫下官服換了一身水藍色的長裙,五官更顯明媚動人,纖腰緊束,瞧上去比她還瘦兩分,烏髮盤著髮髻簪著漂亮的珠釵,未施粉黛,皮膚白裡透紅,胸……胸部高聳,他往裡塞了啥?
「將軍?」姜景鑠被看得心底發毛,忍不住又叫了一聲。
「嗯,來了。」櫻九揉了揉眉心,「吃過了么?」
姜景鑠答:「下官用過晚飯了。」
櫻九朝他招手:「過來。」
姜景鑠上前去,櫻九將書移到他跟前,非常正經的談起了治世之道家國百姓。
許是引起了姜景鑠的興趣,姜景鑠夸夸其談,眉飛色舞,櫻九等他說了一陣,不由打斷了他:「姜少卿果然才華橫溢,不若現作一篇文章,讓我觀瞻一二。」
姜景鑠一下止住了話,難為情道:「將……將軍。」
櫻九遞給他一絲鼓勵微笑,示意他不要緊張,起身將位置讓給他,主動給他磨墨。
姜景鑠只覺自己被置在了烤火架上,甚至懷疑起櫻九將他叫來的初心,也許櫻九根本不是想學文章,而是借故發難,想讓他下不來台,只是她貴為一品將軍,還受封過紫煙侯之位,權勢滔天,他不過一個四品小官,哪裡得罪得起,只得沉默下來,認命般提起了筆。
好在他是有兩分真本事的,當初連中三元面見女皇也曾在金鑾殿上寫過文章,略一思索,揮筆一蹴而就。
櫻九靜靜凝視著他,神情恬淡溫和,極為認真的想著:……這胸裡面到底是塞了什麼?
完了,好想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