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混合世界
「無月……」慕念秋不死心的喊著，她那時候哪知道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啊, 她感知不到周圍的東西看東西全靠天眼。
「行了別裝可憐了。」白攸瞪了她一眼, 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會裝可憐她可不信這人這麼受不得打擊。
「你來這幹什麼？」
「找你啊。」慕念秋沒有猶豫的說著, 話聽起來真摯得不行。
「然後呢？」
「跟著你啊！」慕念秋說著, 她的目的就是找到這個人，好不容易找到這個人了怎麼可能隨便讓她走？
「你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白攸皺眉道，要是真讓這人到處跟著自己了，她日後怎麼辦？
瞧著慕念秋她輕嘆了口氣，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我的事情就是無月你啊。」
「……流氓！」白攸瞪了她一眼, 隨後轉身走了，留下一個突然被叫流氓一臉怔愣的慕念秋。
「無月, 我是說真的！」順著氣息追了出去, 慕念秋邊追邊道。
「怪不得要我娶慕齊，原來老大好這口。」黎默從陰暗處走出來, 看著一逃一追的兩人嘖嘖著搖頭。
瞎了眼的慕念秋自然是追不到白攸的，追到一半就徹底失去了白攸的下落。
她微微喘著氣站在原地又喊了一聲, 可是沒有回應, 失去的恐懼籠罩著她，她低著頭握緊了拳頭, 微尖銳的指甲劃破皮膚鑽進了肉了她卻渾然不知一樣。
為什麼要跑？
就這麼不喜歡她嗎？
胸口難受到窒息, 她咬緊了牙關, 分明是她先尋到這人的, 為什麼, 為什麼她就是不能喜歡她一點呢？
「看來姬寨主恢復得不錯啊。」白攸跑得遠, 剛停下沒來得及冷靜就聽到了一個溫潤的男子聲。
這人騷包的拿著一把扇子，一雙桃花眼笑瞧著她。
「你是誰？」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靈氣，白攸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個世界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出現有術法的凡人才是，難不成這個人和雲長思一樣，是從上面那個位面下來的？
「在下南涯。」南涯很有禮貌的給白攸施了個禮。
「沒聽過。」白攸冷哼了一聲，道。
南涯也不惱，他直視著白攸笑道，「當朝國師。」
「國師？」這下白攸聽懂了，原來是朝廷的人。
說到朝廷她就想起來了這一波一波又一波來黑風寨的朝廷官員，心下瞭然原來是搞事情的。
「你來做什麼？」白攸決定把這個人揍一頓然後丟下去，她不露聲色的道。
「亂世將起，新主臨世，閣下擁一新主難道還不夠嗎？」
南涯和顏悅色的說著，可是白攸不難聽出他話中的不滿，也是他要是滿意的話就不會待在這蹲她了。
白攸非常認真的看著他，然後道了句不夠。
「你還有什麼事嗎？」她還以為這人有什麼事，原來還是來向她討人的。
哼，上了她的黑風寨就是她的人了，哪有這麼輕易就放人走的道理？
「閣下這是在逆天而行！」南涯氣急，沒想到白攸會這樣說。
「逆天而行？」白攸沉默了一下，隨後冷笑出聲，她身形一閃突然到了南涯的身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威壓讓南涯動彈不得，他驚恐的看著前面這個女人，沒想到她居然和教他仙法的仙人都差不了太多。
「什麼是天？什麼又是天意？」白攸看著他臉上布滿的恐懼突然無趣，把這人當垃圾一樣甩了出去。
「我偏要逆天而行！」白攸冷著聲音說著，「不想死就滾！」
瘋子！
南涯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用畏懼的目光看著前面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她真是瘋了！不瘋的話怎麼可能會想逆天而行？
天是那麼好逆的嗎？
縱然心中有萬般不滿他都不敢再開口只能低著頭，逃竄一般的離開了，不敢再提慕齊的事，和春秋霸業比起來他更惜自己的命！
什麼是天？什麼又是天意？
嗤笑了一聲，她轉身又往山上走了。
山寨里的人大多都民風淳樸，都在為了建設新家園而努力，她上次的撒豆成兵太震撼了，所以基本沒人不認識她，他們看見她都會打著招呼。
敬畏的目光讓白攸渾身不自在，她躲過了人多的地方，往沒人的地方走著。
「無月去何處？」慕念秋不知道怎麼找到她的，白攸也不驚奇，她沒回頭瞧著要下山的太陽嘴角掛起了一抹笑，「去你心裡。」
「我心裡？」慕念秋走到了白攸的身邊，執起了她的手，「那無月不必走了，因為你就在我心裡。」
「是么？」白攸突然轉身回頭，拉著慕念秋就帶到了自己的懷裡，她指著慕念秋的心口道，「我在你心裡么？」
「一直都在。」慕念秋抓住了她微涼的手，輕聲道。
一直都在，一直都不曾離開過。
「你愛的不過是我這個身份，若我不是白攸，只是姬無月，你還會這樣說嗎？」
「我愛的是與我纏綿不休那麼多個世界的人。」
「那是白攸，不是姬無月。若是白攸消失了，你會喜歡姬無月嗎？」白攸盯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會。」慕念秋搖了搖頭。
「呵呵。」白攸嗤笑了兩聲，她早該料到的，答案她心裡早就有了的。
她和陸判在乎的都是那個叫白攸的人，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地府小鬼差，那個又傻又天真的人，不是她這個手上沾了無數條鮮血的魔頭。
姬無月沒有人喜歡，被所有人厭惡著，她不詳，所過之處都是天災人禍不斷。
她也想變成白攸，可是不行，她是姬無月，那個背負著罪孽，背負著責任的姬無月。
她強忍住眼中的淚意鬆開了手，她想推開這個人可是卻沒想到這人居然緊緊的又抱住了她。
「你放開我！」白攸能直接脫身，可是她沒有，她順著本心的用著最原始的方法掙扎著。
「不會，因為白攸不會消失。」慕念秋把人抱得更緊了，她在白攸的耳邊強硬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而且姬無月就是白攸，白攸就是姬無月，只要是你我都喜歡，我喜歡的是你的靈魂與你的身份無關，無論你是誰，我都愛！」
白攸被這一番話驚得愣住了，她沒成想這人會這樣回答她。
白攸就是姬無月？
是嗎？
白攸陷入了沉默，良久后她從喉嚨里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我希望你不要喜歡我。」
「你不如希望我去死！」慕念秋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就這麼讓你難以接受？」
白攸恍然，這才想起來無言在這個世界分成了兩個人，沒有解釋她選擇了沉默。
「姬無月！為什麼你能接受雲長思，不能接受我？我究竟哪比不上她？」慕念秋心頭窩著一團火，雖然有很多記憶，可是關於洪荒世界的記憶她們兩個卻是都沒有。
「你瞎了她沒瞎。」白攸毫不猶豫的就說出來了兩個人的差別，她只是下意識的說著區別，可是沒想到慕念秋居然當真了，居然真以為這就是什麼所謂的不喜歡的理由。
「因為我看不到？」慕念秋整個人都陰沉了下去，她是重活一世回來的，重生后才覺醒了「前世」的記憶，可是卻也盲了。
這一盲幾乎讓她差點滿盤皆輸，因為看不到她比上輩子多受了多少苦？
好不容易遇見了這個人，沒成想她居然也嫌自己盲了。
慕念秋心中五味陳雜，苦笑了一聲她放開了手，「你走吧。」
心中有個聲音在叫器，叫器著讓她把人綁起來，關起來放在一個只有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一個只有自己的世界，可是理智讓她選擇放開了手。
她不想引來白攸的厭惡，因為那比殺了她還要使她難受百倍！
慕念秋的反應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怔愣在原地看著慕念秋轉身背對著她走著。
「慕……」她輕啟唇想說什麼，可是最後卻啞下了音，她沒開口也沒去追，她頓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慕念秋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里。
剛剛還晴朗著的天空突然冒下了鵝毛大雪，她站在那久久都沒有回神。
她究竟……在做什麼？
閉上眼睛她直直的倒在了雪地上，任憑雪落在她身上漸漸把她淹沒著。
無言，無言，無言……
沒念這名字一遍她的心口都泛著疼，一絲絲的抽疼讓她想哭，可是她緊閉著的眼沒留下一滴淚。
她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無言啊，不是依賴，是真的喜歡，非她不可的喜歡！
她真的真的很捨不得無言。
可是她有責任在身，未完的事她必須要做完，普天之下只有她有這個能力，只有她能去。
她不得不去，哪怕會再次送命。她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有上次的好運，因為很可能她會神魂俱滅。
……無論成功與否，若是這次僥倖不死，她一定會好好陪著無言不會再去觸碰這所謂的禁忌。
她必須再去瘋一把，因為她必須還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