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他和他的小野貓
如果看到重複內容就是防.盜.章, 可補買章節或等兩天,晉氵工 「幾歲了?」陸琛還是很隨意的模樣, 好像只是看膩了女人, 想換個胃口。
「二十三。」青年低聲道。
「你看著不像。」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長著娃娃臉。」
「怎麼會來這裡的?」
「我……」青年本來打算用自己慣常的借口博取同情, 不過看著面前年輕到極點的男人,他們做這一行大多練就一雙火眼晶晶, 有些人能輕易矇騙, 有些人最好別騙, 他感覺眼前人是後者, 決定實話實說,「我是……gay, 而且, 這裡工資高。」
陸琛噗嗤笑了起來,眼尾繞著若有似無的魅意, 看得人面紅心跳, 心率失速, 這是個不分男女都能魅惑人的男人:「挺實誠。」
對他有企圖的人見多了,裝得像裝得純的人也遇到過不少, 比如他那幾個私生子哥哥弟弟, 一個比一個演技純良, 裝得再好那雙眼睛還是會泄露秘密。
誰是真的誰是假的,陸大少很容易就能分辨。
裝的, 永遠都是裝的, 變不成真的。
但他來這裡不是找真假的, 面前的人比起邵非漂亮了不知道多少檔次,他如果有衝動也應該對更讓人有衝動的對象,他的審美一直都很正常。
陸琛順手拿起楊鑫剛才放在桌子上的煙盒,從裡頭取了一支出來,沒人知道帝江高中那群不良聚眾抽煙被抓到的次數少,裡頭就有陸琛提供消息的緣由。
如何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那就是讓敵人變少,讓朋友變多。
簡單的道理,他從小就貫徹著。
所以哪怕他再冷淡,圍繞在陸琛身邊的人從來只多不少,或遠或近,有些的確不是為了他的錢權,他本身就有吸引人的魅力,要不了幾年,這種魅力會真正被時光磨礪,氤氳出來。
楊鑫不知道這些內.幕,羅宇飛和盧毅是清楚的,不過也是第一次看到陸琛這麼無所顧忌地抽煙,可見這貨好學生的光環深入人心,連發小都覺得驚訝。
青年眼疾手快地翻開打火機為他點煙,啪嗒一聲煙就點著了,細小的煙霧在空中卷著圈,陸琛瞟了一眼:「挺熟練?」
青年笑了一下,要是連這點眼色都沒有,他就可以下崗了。
陸琛很少用煙酒來麻痹自己,除非心煩的時候,而他很少心煩。
陸琛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放到了桌子上,開門見山:「密碼六個零,裡頭的數夠你一段時間的花費。」
天下沒白來的午餐,特別是來這裡的客人,要求也是五花八門的,青年還沒被好運沖昏腦,看了眼銀.行卡:「您想要我做什麼?」
「轉過去,脫了上衣。」
這下,羅宇飛天靈蓋都要被炸飛了!
羅宇飛從剛才心臟就跳得七上八下的,簡直不認識面前的發小了,快把一旁盧毅的手給掐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看出他有gay里gay氣的傾向,誰帶壞他了?」
盧毅無語地抽出自己快被捏扁的手,瞧瞧這叫什麼話,陸琛還需要被人帶壞?這傢伙自己就是烏黑烏黑得洗不幹凈好不好,他覺得夥伴太激動了,陸琛不帶壞別人就不錯了:「他現在也沒好嗎,來點新花樣不是挺正常,咱們圈裡又不是沒有,好奇下不行?圖個新鮮而已。」
羅宇飛覺得這話很有道理,陸琛平時很自律,但要說瘋起來,還真難說。
又看旁邊目瞪狗呆的楊鑫,頓時覺得自己也不是很丟臉。
青年一時有點為難,他為難的並不是脫不脫衣服,只道:「希望幾位大少能幫幫小的,這不符合荷葉杯的規矩,包廂里不能做這種事,要是消息傳出去,以後就不用來上班了。」
羅宇飛不耐煩道:「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我們能那麼無聊?」
青年這才關上幾扇綺窗,他穿的也是白色T恤,背對著陸琛脫了起來。
比起邵非的隨隨便便,青年就脫得清新脫俗了,美感效果也是賞心悅目的,就是對男性沒意思的幾個人也覺得的確身材很不錯,皮膚也白皙,光滑迷人。
陸琛看了一眼,收回了視線:「穿上吧。」
他的目光就像在海灘邊看到那些泳衣男女一樣,那就是一塊塊白花花的肉,別說衝動了,就是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生命。
同理可證,他對再好看的男性也沒興趣,他的性向是正常的。
之前看到邵非那樣,不過是青春期荷爾蒙躁動,他這個年紀的男性有點什麼衝動很正常,是他自己小題大做了。
陸琛摁滅煙頭,對幾人道:「今天玩的算我身上,你們都玩得開心點,家裡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陸哥,明天學校見。」楊鑫是最快打招呼的,連稱呼都變了。
陸琛一系列的表現,讓他不由地喊出了這個。
陸琛笑了下,鼓勵道:「好好加油,別在三班混太久。」
「我覺得卷子太難了。」楊鑫有些尷尬,卷子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雖然該玩的繼續玩,但現在心裡也有個有興趣的人,那個特別有個性的沈半青,他有點捨不得走。
剛回神,就看到羅宇飛、盧毅兩人鄙夷的眼神,也是相處的不錯才會表現得這麼明顯,楊鑫知道自己算是被接納了:「別介啊,我是真覺得陸哥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味道,特別隨性又生猛,帶勁。」
另兩人鄙夷的眼神更重了,你當吃火鍋啊,對個同性有那麼多感慨,確定自己沒病?
陸琛離開湖中樓,聽著空中傳來悠揚的古箏聲,目光從容,煩躁的氣息也散了一些。
他從來不是個逃避錯誤的人,既然不小心走了岔路,那就扳回來。
邵非這幾天都沒有做噩夢,而且那種莫名其妙的視線也不再出現。
但今天洗澡前那莫名的感覺還是在心裡留了痕迹,他睡得並不安穩,好像有一頭猛獸死死鎖定著他,無路可躲的感覺令人窒息。
他就是從這種窒息感里猛然驚醒的,望著一室的黑暗,月光從窗外灑入,瑩瑩光芒在安靜的空氣中流淌。
自從覺得這棟樓里的大神放過自己后,他就關燈睡覺了,他正在逼著自己習慣陌生的世界。
邵非從床上坐了起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
一定是之前洗澡留下的陰影,睡都睡不好,他剛準備站起來給自己倒杯水,忽然感覺到黑暗的地方似乎有什麼。
人、人影?
他猛地倒退了一步,哆嗦著唇,身體都是僵硬的,按下床頭燈。
室內被暖橙色的光覆蓋,讓他看到在床附近的椅子上坐著的人,他倒抽了一口氣,差點喊了出來,這實在太嚇人了。
他甚至都沒看清是誰在那裡。
「抱歉,嚇到你了。」陸琛平靜地道歉。
邵非這時候哪裡還管這是陸琛生平極少出現的道歉,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弄懵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住在這棟樓的恐懼在那瞬間到達巔峰,心臟狂跳著,臉色都白了幾分,深呼吸了幾下,努力不讓自己看上去像質問:「琛哥怎麼在這裡?」
男主是不是有病,文里沒說他有夜遊症啊!
正常人會大半夜一聲不吭出現在別人房間嗎?
「出了點事,過來看看你,順便幫你蓋了下被子,你剛才踢被子了。」
這什麼理由!?你別告訴我突然想當好哥哥,邵非回頭看那之前蓋的嚴嚴實實的被子。
他讓自己冷靜下來,和男主起衝突自己只會被玩死,男主是個睚眥必報的人,他還想活到劇情結束呢。
努力回想劇情,但言情文一般都是以女主視角寫的,男主這邊描述得會相對少一點。
這段時間男主遇到的事,貌似還真有,比如陸正明就不是個合格的父親,私底下也很寵愛那些私生子,那些人沒少給陸琛添堵,他記得有個私生子說過一句話:讓姚菲菲母子過來,就是為了噁心陸琛的。
其實陸琛沒怎麼折騰自己,邵非都覺得陸琛是真的很有涵養,絕對不是那些暴發戶能比的。
而女主好像也是少數對男主不假辭色的,感情上連連受挫。
男主看著風光,過得也並不是多如意。
也許陸琛只是太心煩了,邵非自以為了解了內情,他其實也不太會說話,和陸琛更是兩個世界的人,沒什麼金玉良言,更不曉得要怎麼安慰文里情商一般但智商爆表的男主,吶吶地給陸琛倒了一杯溫水:「沒有別的,你要喝嗎?」
抱歉,他一窮二白,沒有能招待的。
陸琛看了眼杯子,這屋子就邵非一個人,杯子當然只有一隻,就是邵非的,他並沒有拿,目光也沒什麼波動。
邵非也想起來,雖然陸琛沒什麼潔癖,但讓他碰別人碰過的東西,就為難了。
不過他就是客氣客氣的,不覺得男主會喝。
下一刻,陸琛在邵非驚訝的目光中主動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有點甜。
如果這人對自己來說是平常的,那麼他就不應該刻意避開,避開代表著心虛,只當做正常的交往就行了。
但陸琛卻進入了一個當局者迷的誤區,有時候越是想證明什麼,越是與平時不同。
平時的他,只會禮貌性的感謝,卻碰都不會碰一下。
陸琛沒待多久就離開了,邵非覺得今晚很莫名其妙,再一次回到床上,小聲說了一句:「男主果然是無法理解的生物。」
不過,這是女主該煩惱的事,這樣喜怒不定的男人大概也只有女主能消受了,女主也不容易,還是當路人甲好。
陸琛走到了樓下,他現在有兩個選擇。
一是將人遠遠送走,眼不見心不煩,但這樣這塊小小瑕疵還是會留著,並沒有根除。
二是繼續把人留在身邊,該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反正陸家也不多這一口飯,正視這個錯誤,完完全全地處理、糾正,徹底將人根除,消除隱患。
他不允許自己的人生有這樣不可饒恕的瑕疵,他也相信自己有這個控制力。
陸琛閉了會眼,糾結與矛盾漸漸消失,撥了一通電話,聲音冷漠:「麻煩老師,重新安排一下……對,換到一班。」
陸琛從來沒對人動過心思,是沒有經驗可尋的。
他對自己太自信了,沒嘗試過失敗。
壓抑住了苗頭並不是結束。
等再一次爆發,就再也控制不住,累積的壓抑也會連本帶利地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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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琛走後,邵非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神清氣爽地起來,發現昨晚有通未接電話。
回撥過去,是校方通知他今天上學,看來成績下來了,那就是說馬上可以見到女主了!
姚菲菲很謹慎,先是用探測儀檢查四周是否有監控器,確定沒有才開始尋找,顯而易見是一無所獲的,從她的手法來看,是個老手。
陸琛想起她的前任情人,楊振,那個現在正因為決策失誤而面臨危機的男人。
手指點在桌面上,陸琛神情莫測。
他直接按了快進鍵,畫面中出現了新的面孔,回憶著剛才和邵非的互動,那一幕幕很清晰,陸琛的笑意沒達眼底:「演技不錯。」
母子兩爭吵了起來,不難從邵非臉上看到焦急和震驚,他意識到母親做的事有多嚴重,可惜陸琛聽不到他們的對話,這隻微型監視器還在研發階段,有許多缺陷,比如由於體型限制,它無法收音。
不過即便如此,該得到的信息也能被陸琛了解的七七八八。
按下暫停鍵,畫面停格,食指輕輕在邵非的臉上畫著圈,口中喃喃道:「你很讓我驚喜。」
路人甲先生還不知道,他成了陸琛少年時期的一個意外。
陸琛傳了一段視頻加一則簡訊給吳良:查她,越細越好。
邵非從樓上下來還讓管家余叔詫異,直言自己是不是老糊塗,都沒注意到邵非什麼時候進來的。
雖說要給邵非母子接風,但另兩位當事人,陸正明在出差,姚菲菲則是沒說去哪裡,餐桌上就只剩陸琛和邵非。
邵非看到陸琛換了一身休閑裝,看上去更高挑迷人,哪怕隨便一個眼神都像在放電。
不過邵非關注的是陸琛的模樣,雖然看不出什麼情緒,但應該是真的沒發現姚菲菲吧。
在陸琛的示意下,把吃飯地點從大廳換到了小廳,餐桌也從長桌變成了小圓桌,擺放了豐富的菜品。
兩人都沒怎麼說話,邵非是不知道和男主說什麼,差別太大,沒共同話題。這還是他第二次和男主一起吃飯,他偷偷看了幾眼,發現男主的用餐禮儀很到位,很賞心悅目,還沒等他收回視線,對方的目光看了過來。
路人甲嗆到了,捂著嘴猛咳,他感到一陣陰影投了下來,一雙寬大的手掌輕輕拍在背部,簡直要把路人甲嚇出半條命,忙不迭道:「沒、沒事了。」
他身體僵硬,全身上下無不叫囂著對陸琛靠近的不習慣,陸琛好似完全沒受影響,離開了他,像個普通的兄長那樣:「好好吃飯,沒人與你搶。」
發現邵非被染紅的耳垂,晶瑩欲滴,原本不郁的心情舒緩了些。
管家撤走了最後一盤菜,覺得終於能解放的邵非抬頭就看到新送來一道新甜點,焦糖布丁,疑惑地看過去。
陸琛好整以暇:「給你選的,看喜不喜歡?」
「喜歡。」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可能有別的答案,好像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原主能心甘情願當小跟班了,男主的確有這個資本。
邵非舀了一口,布丁的濃香在味蕾里綻開,凝狀體融化順入咽喉,將美味傳達到胃,實在是一種享受,在美食的安撫下,不由得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和陸琛道別的時候,看今天從頭到尾都格外和煦的人,邵非忍不住問道:「我以為你……」
「嗯?」低低的聲音,居高臨下地望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少年。
「你是厭惡我的。」這麼和睦有點慌,惡作劇般地直接問了出來。
陸琛像是看著稀有動物似的,這年頭還有人把喜惡直接問的,習慣了打彎的人遇到了個打直球的,饒是陸琛也怔忡了下。
又想到監控里的一幕幕,眼中興味更濃,淡笑道:「如果是說菲姨的事,那麼沒有你們也會有別人。而且,我照顧你有什麼不對?」
邵非:這人的眼睛真的能放電!
路人甲先生走在路上,不斷慶幸著一件事:還好我是男人。
男主的魅力真是日天日地,男女通殺還不帶走一片雲彩,不過同性相斥,他最多就當被雷劈了下。
被一陣晚風吹醒,剛才就覺得奇怪的地方又浮了上來。
他想到哪裡不對了,那一桌有一半都是他喜歡的菜色,還有,最後的甜點,一般人會給男生點那麼甜的點心嗎?
雖然沒了記憶,不過對喜愛食物的偏愛是人類的本能。
他應該算是少數喜歡吃的,但男主又不知道。邵非記起原主也是喜歡的,最喜歡的還是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
他的心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他給忘了這茬!
陸琛是在告訴自己,他掌握著他們母子的所有信息,甚至細微到個人喜好,最好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來惹他?
應該不至於吧,但從這個細節也可以看出陸琛的可怕,他能輕易地掌握身邊人的愛好。
正常人都會想,除了這些還調查都了什麼?人類對於未知才最是忌憚,正是抓住了人性中的恐懼,陸琛不動聲色的讓路人甲先生再一次嘗到了他的手段。
剛剛升起的一點好感都掉得差不多了。
也許只是他想太多,但對方那人畜無害的笑容,現在帶給邵非的只是更多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