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他和他的小野貓
如果看到重複內容就是防.盜.章, 可補買章節或等兩天, 晉氵工 羅宇飛以為陸琛是不屑一顧,還在那自顧自地說:「你還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這世上還有人類能引起你的注意嗎?」
陸琛望著又回頭重新擦地板的人, 那圓鼓鼓的翹臀,嘴裡念念有詞地埋頭苦幹著, 猶如一隻忙忙碌碌的小倉鼠, 這是一個與自己截然相反的生物,就好像他是誤闖入這個世界的。
他的目光鎖在那個渾然未覺的小透明身上,隨後應了一聲「會過去」就掛斷了電話。
其實邵非只是在碎碎念:「我和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各位大神千萬別找上我啊……不然我給你們燒燒紙錢?我只是暫時過來住著的,要不了多久陸大神或者他爹就會讓我們娘倆捲鋪蓋走人……,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路人甲是無辜的,他只是路過……」
邵非覺得說話有助於驅邪, 說著說著也沒那麼害怕了。
也因為房間里沒劇情人物,他就在空蕩蕩的房子里放飛了自我, 釋放了一部分天性, 他一點也不覺得怕鬼有多慫, 難道還不許人有個怕的東西了。
好吧,他就是慫了。
文里說這棟樓是很久以前陸家老祖宗蓋的, 後來民國時期發生了動亂, 裡頭冤魂四起, 還逼瘋了人, 陸家人愛窮講究,就是覺得老一輩留下來的地方不能無緣無故拆除了,所以這棟樓重建了,還保留到現在,裡頭的傢具和裝潢很有古典氣息。
陸琛看了會,發現了路人甲好像已經緩過來,開始爬高踩低地擦傢具,表情很認真,擦得也很仔細,他發現了對方另一個優點,任何無聊的事,邵非都會做得很認真,好像生活本來就是這麼有趣的。
拿出手機,用了自己前幾天隨手做的小軟體,就一個小功能,可以屏蔽來電顯示和按照需求修改顯示,他們沒交換號碼,不過資料上的號碼看了一眼就記住了,直接撥了過去。
邵非本來已經靠著意念驅散了恐慌,當看到沒有任何號碼的來電,還是大驚失色。
不是吧,這些民國的鬼都這麼先進,懂得玩手機了?
鈴聲在寂靜的夜晚特別滲人,邵非念了幾句阿彌陀佛,看著它掛了后又打來,還是戰戰兢兢接了起來,喂了一聲,沒有聲音。
邵非眼見這樣下去不行,心底的恐懼在蔓延,而他深知自己在陸家寄人籬下的地位,因為這種說不清的事情去求救他也干不出來。
開始口中念念有詞,等到他念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時候,那面就被掛斷了。
邵非沒想到佛經還真的有用,他剛才念的是《心經》,唐代玄奘法師譯的那本,是之前沒了記憶很空虛的時候,系統塞給他的,他念得次數多就背出來了。
而另一頭掛斷電話的人,完全沒禮儀蹲在地上,看不清表情,仔細看的話他的肩還在抖,悶聲笑著,十幾年來都沒那麼開心過的陸琛重新整理了表情,將笑意勉強摁下:「你贏了,小蠢蛋。」
居然會念佛經,這反應太別出心裁了。
念了佛經后,那奇怪的視線也消失了。
邵非鬆了一口氣,默默感念佛光普照,不過這是不是說明這棟房子真的有古怪?
但現在他也沒別的住處,儘快賺錢,看能不能搬到個能就近跟在男女主身邊,但又安全的地方。
邵非決定,今天,一定要開燈睡覺!
陸琛到了昆市有名的俱樂部,經理一看到來人,雖然衣著隨意休閑,但依舊透著股華貴的味道,這位不需要穿任何奢侈品,他本人就是最奢侈的奢侈品,無需任何襯托。
「今天咱們院里種的好些個品種都開花了,我說是什麼好日子呢,可不把陸少您給盼來了。」
經理迎了上去,為陸琛引路,過了幾個風格迥異的場館來到賽馬場,聽到裡頭沸頂的歡呼聲,陸琛挑了挑眉:「今晚挺熱鬧?」
「這不是幾位少爺玩得開心嘛。」經理應和道。
上了二樓觀賽台,發小羅宇飛眼尖,立刻走過來攬住他的肩頭:「我說你怎麼來的這麼晚,還以為又不來了,別告訴我你在準備期中考?」
他們可是前後桌,要說謊也打個草稿好嗎?
陸琛彈開放在肩頭的手,也露出了點笑容:「對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得了吧,你還需要看這些?」羅宇飛翻了個白眼,又觀察了會,「你今天好像心情不錯,真難得。」
要知道這貨小時候就擅長隱藏情緒,能被看出來不是他懶得遮掩,就是真的心緒高。
「抓了只小老鼠,又放跑了,看他原地打轉,找逃出去的路。」陸琛眼底帶著淺淺的笑意。
「你還是這麼惡趣味,倉鼠還是龍貓?」羅宇飛以為是那種在籠子里跑圈的倉鼠,然後賤兮兮地湊了過來,「你和娘娘真分了?」
「她給你灌了什麼,讓你這麼沒完沒了。」抬手與已經看到他的幾個少爺小姐打招呼,這群人並沒有湊上去,玩的久了他們都知道陸琛一般只與幾個發小聊天,也就是沒到那個層面的人拿不到入場券,硬湊上去雖然不會給你看臉色,但慢慢地也能感覺到而退避,漸漸地大家也有了默契,有陸琛在的地方更明白進退。
「她怎麼說也是我女神,雖然現在有點幻滅,你看她朋友圈,說是這輩子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無情的男人你哭得再多,他也不會瞧你一眼,說你遲早要遭報應的,那狠的,洋洋洒洒的好幾百字,我說你們怎麼分的?」
「我遲到,就被甩了。」陸琛隨口道。
「你哪次不說自己被甩?咱們兄弟那麼多年,說點實在的能死啊!」
眾人要下去跑會馬,陸琛則是與羅宇飛坐在原地。
「最近楊鑫那小子要轉來帝江了。」人走得差不多了,羅宇飛才說道。
「他來幹什麼。」接過侍者送來的雞尾酒,陸琛搖了搖,並沒有喝。
「你是我們裡面接觸公司最早的,應該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他家今年盈利不好,這邊又虧了幾個億,還只是檯面上的數據,他家老爺子在楊氏地位動搖,幾個叔伯鬧了起來,現在急需站穩吧,不過前期投資打水漂,現在哪家會去填楊振那簍子,我看楊振是想把目光放在小一輩交情上,放長線釣大魚吧,說不定有拉一把的呢,比如……聯姻?」
圈子裡流行一句話,實力不夠聯姻湊。
陸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看到下方几個少爺圍著個在跑步的女人起鬨,那是馬場旁邊的小型運動場,有個兩百米的跑道,口哨聲歡呼聲此起彼伏,聚集的看客越來越多。
發現他看的方向,羅宇飛指著觀看台另一頭,也有一群男男女女:「謝家這次截胡讓楊氏吃了個啞巴虧,現在高調的很,那女的跟著謝允,原本不是咱們圈子的,好像家裡剛來昆市,小門小戶的,謝允和樓家人打賭輸了,對方就讓他女伴去跑圈,跑不了就跟樓二一晚上,你也知道樓二的那些癖好,人給了他還得了,但你猜謝允那小子說什麼?」
「讓他女伴自己選?」
羅宇飛豎了個拇指,就沒有陸琛猜不到的事:「你還真了解謝允,你看這混球還在看台上看好戲,這美人也夠死心塌地的,眼瞎了。」
陸琛望著不遠處脫力的美人:「所以選了跑圈?」
「對啊,二十圈,大家都下去看熱鬧,大美人呢,可惜跟錯了人,嘖嘖。」
少女不受周遭影響,保持著勻速,只是雙腿踩在跑道上一步比一步沉重,馬尾辮在空中晃蕩著,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臉也漲紅了,看得出來她非常痛苦,每當人們以為會停的時候,她都咬牙忍著。
這讓陸琛想到了一個人,那個悶不吭聲選擇競走,走了四十站路的小蠢蛋,如果已經見過一個更深刻的畫面,再見到其他就變得寡淡起來。
「幫我帶句話給樓二,差不多行了。」
「哦豁,你什麼時候這麼憐香惜玉,呃,這麼早就走了?」見陸琛走下台階,忙喊道。
陸琛回眸:「我還是學生,明天要上學。」
羅宇飛:「……」你分明是覺得無聊吧。
如果邵非在就會發現,這是男女主第一次見面,從這裡男主會開始關注女主,而且女主的韌勁讓陸琛有了深刻印象,但現在陸琛卻提前離開,甚至連冷眼旁觀都沒興趣。
劇情不知不覺已經走向了岔路,而這座大廈的根基在分崩離析,也許某一個時刻就會徹底坍塌。
路人甲先生感覺到那踩在自己衣服上的腳挪了地方,他小心地呼吸著,聽到門被重新關上的聲音,應該是出去了。
那就是沒發現他?
他也沒馬上行動,而是繼續聽動靜,屋內彷彿又進入了寂靜無聲的模式。
邵非看著窗外漏下的一縷橙光,染紅的雲層仿若燒了起來,快六點了,他不能再拖下去。
輕輕推著椅子,他從空隙中鑽了出來,還沒站穩,轉身就迎面撞上一雙帶笑的眼,一張被放大的俊臉,兩人的目光會合,邵非像在原地凍住了。
少年只有唇邊的一點笑意,看不出情緒:「不解釋一下嗎,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一直都在!
邵非哪還管得了少年故意把他引出來的惡趣味,他感到自己好似水母,被眼前的人看著的感覺就是透明的,這時候當然必須找個合理的借口,但邵非清楚眼前的人有多難矇混過去,語無倫次的樣子還真像是被抓包的孩子,眼底浮上了一點淚:「我…我不是故意的,余叔說我和媽媽的房間在改裝,我很好奇,沒忍住偷跑了進來,但我不知道是哪一層樓,就亂跑了,聽到你們的聲音我才躲起來的。」
邵非本來就還有點嬰兒肥,臉蛋肉嘟嘟的,樣子比實際年齡小,說話又帶著哭腔,慌亂地不知所措,陸琛見過各式各樣的眼,但眼前這雙非常乾淨。
邵非對原主的生平還是挺有自信的,當了十幾年的好學生,就是對家裡那動輒打罵的父親也是逆來順受,這些資料陸琛肯定是清楚的,懷疑概率下降無數百分點。
陸琛也的確這麼認為,他並不覺得這屋子裡的文件邵非會看得懂,但這不代表邵非能隨便闖入這裡。
見陸琛冷著臉不說話,這個人已經出具一個上位者的氣勢,就這麼不說話的時候越是讓人七上八下,邵非現在的姿勢很變扭,身體還保持站到一半的狀態,手肘擱在書桌上,另一隻則撐在椅子上。
「你想保持這個姿勢到什麼時候,過來吧。」
就像邵非一開始想的那樣,一個孩子被抓到和大人被抓到是兩個概念,陸琛還至於為了個沒威脅的人大動干戈。
但陸琛並沒放過他,只是在打量著邵非。
邵非被那目光看得有點瘮得慌。
「我下次不敢了……」邵非好像急了,鼓起勇氣,拉住了陸琛的衣角。
他的話語擾亂,成功打斷了陸琛的深思,掩蓋了其他可能性。
陸琛睨了眼,淡聲道:「鬆開。」
邵非仿若驚醒,才發現自己剛才那麼有勇氣,立刻鬆開,一臉驚恐,像個炸毛的小動物。
陸琛蹙了蹙眉頭,他有這麼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