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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楊鑫那天收到陸琛丟過來的地址后, 就找了過去, 在那附近找了許久才在一個小公園緊抱著自己, 神色恍惚的沈半清,看到在附近嚴陣以待的陸家保鏢, 楊鑫的表情有點糾結, 找到人當然高興,但陸琛為什麼還會派人守著,陸琛向來不多管閑事,如果不是對沈半清有想法,怎麼會多此一舉?

  楊鑫想到學校里的流言,原本他是不信的, 現在就不好說了。


  他本來還挺興奮能接近佳人,現在看來不過是個門神的功用?


  楊鑫在心裡悄咪咪問候了一遍他偶像,思來考去還是不願意放棄沈半清, 現在大家都是追求者,說不定沈半清不喜歡陸琛那種類型,就喜歡他這種接地氣的呢?

  於是楊鑫開始為自己創造機會, 對著沈半清說了大半晚的話,自得其樂,不過得不到半點回應, 也許對她來說自己就和公園裡忽高忽低的蟬鳴一樣煩人。


  楊鑫也漸漸不說話了, 就靜靜地陪伴在沈半清身邊, 望著她。


  光芒從渲染成深紫色的厚雲中層疊漏出, 在人們視線中交織出璀璨的金線, 到了傍晚小公園裡就恢復了人氣,一派熱鬧的景象,孩子們的穿梭,情侶的結伴,推著嬰兒車的男女,一旁的車載冰淇淋店剛打出優惠的招牌,幾個孩子圍在那兒要家長買給自己。


  唯有沈半清那一處,像是與世隔離的一角。


  一輛車悄然停在離公園不遠處的街道上,邵非心繫沈半清的狀況,不等車完全停下就像下去。卻被陸琛拉了下胳膊,昨天那鋪天蓋地的侵略感再次襲來,邵非身體先于思想毫不猶豫地想抽回手,卻只抽動了一點就被鎖住。


  「急什麼,人又跑不掉。」陸琛說著從兜里取出了瓶小型噴霧器,是防蚊液,依舊是慣常的嘲諷風格,但動作卻溫柔,「蚊子愛蟄你,與你是不是O型血沒什麼關係,你的體質就是招這些鬼東西。」


  見邵非直勾勾望著自己,陸琛一點不自然的模樣都沒有,似乎本來就應該這樣:「怎麼這種眼神,還不閉眼?」


  與陸琛在一起的時候,很容易進入這種陸琛一手營造的氣氛中而不自知。


  等回味過來,早就深陷其中。


  在這種自然的狀態下,邵非彷彿被馴化了一樣,就這樣習慣性地聽從了指令,甚至在看到陸琛冷淡的眼眉時腦子是一片空白的,噴霧劑細細的噴洒聲在車內狹小的空間內像細細的雨聲,陸琛似乎不在乎車內有這種怪味,在邵非藕白的手臂上掃了一圈,指腹偶爾還摸一下,不著痕迹地收一點利息。


  完全沒有被吃豆腐感覺的邵非也沒反抗,只是覺得時間有點難熬。


  手腕上還有塊不大不小的腫塊,中午去小賣部的時候咬的。


  小紅塊在白皙的皮膚上特別醒目,陸琛惡作劇一樣地摁了摁,多灑了點。


  雖然兩人親密了許多,邵非也在陸琛面前更放得開了,但每次與陸琛的相處,心慌和焦慮就會冒出來。


  陸琛正在勤勞地工作,邵非低著頭。


  眼神滿是思索和焦慮,這種磨人的氣氛他覺得就像一團迷惑人的濃霧,只是在不斷引他陷落。


  那次在廁所擦手時也是這樣,溫柔的仿若被毒蛇的蛇信子舔舐著。


  邵非再一次抽手,陸琛順勢鬆開了。


  緩緩垂下了睫毛,將自己剛剛些微失神的狀態給抽回來,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剛想道謝,又想起男主之前在學校讓他以後少道謝,既然想親近,那麼就少說謝謝。


  邵非改口:「那我們下去吧。」


  也不知道和大少爺的兄弟扮演遊戲什麼時候結束。


  邵非回憶今天課堂上,陸琛將筆記本挪過來,那蒼勁有力的字體躍入眼前,上面寫著:早上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早上發生了太多事,邵非在想陸琛說的是哪一件。


  很快又加了一個字:弟

  邵非立刻意識到陸琛不是開玩笑,他的意思是想把他當弟弟一樣對待,回味當兄長的感覺。


  如果讀過原著就知道姚菲菲母子到陸家只是陸正明的順水推舟,也是對陸琛的警告。


  男主有這麼缺兄弟嗎,並沒有,不提外面的異母兄弟,就是從小一起的世家子都有許多。


  想當他兄弟的人應該是前赴後繼的,所以哪怕孤獨了,但為什麼要選他?


  不是他把男主想的太壞,實在是最近路人甲的規格太高,像是踩在雲山的,一點都不踏實。


  他猜測男主可能是有某種目的的,只是他看不出來是什麼而已。不過他身上沒什麼可圖的,能留在男主身邊說不定能找到打出結局的辦法,邵非沒怎麼思考就答應了這個絕對不虧本的買賣。


  他想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當個穿了金衣的假皇子,進行著被拆穿和丟棄前狂歡,他還是能做到的。


  答應后,陸琛像是在他身上找到了新樂趣,與他幾乎形影不離。


  邵非當然會不習慣,一句作繭自縛的「想親近」和陸琛的照顧下,他在人情上也無法推辭。


  就像剛才那樣,宛若被一張細細編織網罩住,偶爾邵非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出了車子,邵非就不再去煩惱陸琛的事。


  開始回憶女主這時候發生的事,小跑進小公園,終於在一處景觀花卉旁找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沈半清,與昨晚看到的模樣差不多。


  楊鑫本來沒注意到邵非,實在是這位小朋友太沒存在感,直到看到邵非身後的陸琛,才回味過來這好像是陸琛的那個同桌?

  邵非來到沈半清面前,看著她無神的眼,憔悴蒼白的臉,輕輕喊了幾聲她的名字。


  「沒用的,她一天一夜,沒說話,沒動,甚至連東西都不吃。」要不是還會眨眼睛,都像是死了。


  如果只是感情上的失落,哪怕再痛苦沈半清也不會這樣失魂落魄,但因為自己的原因家人落到絕望的境地,她無法原諒謝允,更無法原諒她自己,如果不是因為寵愛她,不是希望她未來有個好歸宿,也不會孤注一擲地支持謝家,不會那麼信任謝允。


  父親絕望的目光,母親淚流滿面的臉像是電影一樣不斷在腦海里回放,哪怕到這樣的境地,他們也沒有怪過她。


  她怎麼還有臉再回去見他們,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好像哪裡都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能幹什麼?

  男人喜歡她,女人厭惡她。


  邵非在原地急得團團轉,女主這時候已經鑽牛角尖了,不能再放任她這樣了。


  他回頭,卻見陸琛悠悠哉哉地不遠處的靠椅上坐了下來,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懶懶散散的好像是來度假的,完全沒有理會的樣子,邵非看著不爭氣的男主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活該你單身,活該你沒有結局,你這樣怎麼可能不孤生!?


  陸琛是不是從來就不知道主動兩個字?


  陸琛每天晚上固定任務就是與自己的一位特助五位特別助理交流,既然公司交給他,無論是不是練手,以陸琛的吹毛求疵的性格都要做到最好。


  這次更是相當盡責,連實驗都是自己全程參與的,比如他昨天一宿不睡用監聽器聽了一晚上某隻倉鼠的小呼嚕聲。


  但到了半夜,信號會間歇性微弱,有時候還會模糊,APP閃屏,這都是需要改進的地方,他快速用九宮格打著字,將產品的缺陷用簡練的語言陳述,催促公司里的程序師加班加點修復。


  那一邊吳良沒想到他們陸大少對產品這麼上心,居然還親自測驗,這些事情本來交給專門的測試員就可以了。吳良又結合各方數據,進行對比后給陸琛交上了一份評估報告。


  聊了幾句后,吳良又叮囑了幾句讓陸琛注意身體,他現在主要心思還是放在學業上,不應該花太多精力在新產品上。


  兩人關係亦師亦友,換了之前的陸琛還會懟幾句,不過這幾天他心情爆好,也就不挑刺了,甚至還惡趣味地問吳良私生活,比如有沒有擺脫某個女人的糾纏。


  但向來第一時間回信息的吳良,卻岔開了話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陸琛敏銳地發現,有貓膩。


  陸琛並不介意姚菲菲做什麼,他的父親不從一而終,憑什麼要求女人做到。


  還是那句話,她發揮她的能力,他們有他們的規則。


  陸琛哂笑了一聲,吳良怎麼可能被一個空有美貌的花瓶迷住?除非他……


  在陸琛當背景幕布的時候,邵非跑到旁邊的冰淇淋房車那兒,要了個無人問津的棉花糖。


  也許是它的招牌太小,大多數經過的人都選擇了其他甜點。


  文中沈半清最懷念的食物就是這個,小時候父母工作忙她是由奶奶帶大的,因為外婆家重男輕女思想嚴重,奶奶為了孫女在一個良好的環境中成長,加倍疼愛幼小的沈半清。如果不是奶奶的去世給沈半清巨大的打擊,讓謝允有機會安慰她,在邵非看來就是十個謝允都不可能讓沈半清情根深種。


  而棉花糖是沈半清幼年時最美好的回憶。


  當邵非拿著胖乎乎像一團雲的棉花糖走向陸琛時,陸琛一個快手就將這個畫面保存下來。


  嗯,糯米配胖雲,很搭。


  「怎麼?」陸琛望著棉花糖,明知故問。


  邵非躊躇了下,他覺得用這個去哄沈半清,應該能緩解兩人敵對的關係。


  「能不能……」邵非絞盡腦汁想著說辭。


  「嗯?」這小傢伙,給他送東西還這麼猶豫半天,還是太害羞,膽子也就米粒點大。


  陸琛想到某個傢伙,中午去小賣部給他買了瓶核桃飲料,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包。


  熬到下午第二節課才偷偷塞到他的抽屜里,還裝作是女生送來的,真以為他陸琛像這個小蠢蛋一樣蠢?


  「能不能把這個送去給沈半清?」不會拐彎抹角,那就直接問吧。


  陸琛上揚的嘴角被拉平,表情還是淡淡的,手指微微收攏,手背上青筋浮出。


  淡聲道:「為什麼?」


  「就幫我個忙,好不好?她現在需要安慰。」邵非閃爍著目光,低聲懇求。


  這是她仗著今天新上任的假弟弟身份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饒是陸琛這個詭辯高手都對邵非那異於常人的邏輯感到無言以對:所以她不開心,關我什麼事?


  這世界上每個人都在為奔波勞碌,受委屈怎麼了,我難道還要一個個安慰過來?

  鬱氣堆積,望向邵非期待的目光,陸琛皮笑肉不笑:「沒空。」


  邵非看著正開著拍照功能的手機,睜眼說瞎話的某人:「……」


  過了幾秒,陸琛又恢復了懶散的樣子,雙腿打開,氣場全開,那種拒絕交流的姿態。


  冷冰冰的:「我今天是司機,只負責把你送到,不兼職。」


  求助無果的邵非帶著一種你活該一輩子找不到女朋友的鬱悶感,決定自救。


  他將棉花糖放到沈半清面前,她無神的目光終於漸漸焦距。


  像是靈魂歸位一般,她動了下僵硬的胳膊,接過了那支熟悉的棉花糖,她也沒看邵非,卻緩緩將它放入口中,小口小口地含著。


  慢慢的,潸然淚下。


  苦澀的淚水混雜著甜膩的味道,吞入喉中。


  倏然抱住了邵非的葯,似乎想將淚水隱藏,棉花糖粘在兩人的衣服上,不過他們都沒在意。


  「嗚……」沈半清放聲痛哭,這時候似乎眼前的人是誰都不重要,她只是需要一個站起來的力量。


  一旁毫無用處獃獃陪了一天一夜的楊鑫,眼睜睜看著一個沒有存在感的男生搶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他們楊家是不是專門用來被截胡的?


  他怎麼覺得自己像是個多餘的,有點內傷的楊鑫想找人分開兩人。


  陸琛難道就這麼放任他們這麼摟摟抱抱了?

  楊鑫回頭,卻見陸琛站在暗幕處。


  此時餘暉落下,夜幕爬上,這麼站著還真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味道。


  陸琛靜靜地望著相擁的兩人,目光中一片詭異的平靜。


  沈半清莫名顫了下,像是冷到了。


  邵非也有些難受,輕輕拍著這個堅強姑娘的背,不斷重複著:「會過去的,都會過去的……」


  沈半清找到了一個傾訴的地方,一開始語氣還是輕聲輕氣的,後來就越來越激烈了:「我像個傻子一樣追著他,他八成在笑話我有多麼蠢,怎麼會有那麼蠢的女人呢,叫她幹什麼就幹什麼,什麼怨言都沒有,末了還會為他找借口,多好用啊!不用白不用,對不對?他怎麼對我都可以,但為什麼要害我父母!?他們沒怪我,為什麼不怪?該死的是我啊,昨天那輛車衝過來的時候,我就想這麼撞死也好……」


  原著里沒有這段話,他沒想到這時候的沈半清會這麼萬念俱灰,邵非不由將她瘦弱卻又堅強的肩緊緊抱著,給予她關鍵時候的依靠,靜靜地說:「你還有很多事沒做,這麼便宜他了,你甘心嗎?」


  沈半清以後將成為無數人的女神,怎麼能在這裡爬不起來。


  沈半清的淚水流得更為兇猛,死死抱著邵非,像抓著最後一塊浮木。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絕望,邵非只知道死死抱住她冰冷的身體,希望給她一點溫暖。


  他好像從她身上看到了那個剛剛來這個世界的自己,渺小的,無人問津的,沒過去,沒家人,沒記憶的自己。


  陸琛神色像是被凝固了,猝然邁開大步,走向兩人,雷厲風行的氣勢讓楊鑫被懾了下。


  這才像是他父親讚不絕口的那個人,那個讓所有世家子黯然失色的傢伙。


  邵非還抱著人,雙目忽然被一雙大掌捂住,背後被一具溫熱的身體虛貼著。


  淚水染濕了陸琛的手掌,心中微起波瀾。


  低下頭,唇貼在邵非的耳廓上,引起那片肌膚上細小的雞皮疙瘩。


  「你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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