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站 開膛破腹
為了讓他們放心，江輕舟將一顆圓滾滾的糖果放進自己的嘴裏，證明這個糖果是可以吃的。
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和溫暖，在她跟前的小女孩接受了她的好意，接過了她遞過來的糖。
“星大夫，紅豆找到了，就在隔壁的帳篷，大夫正在給她看病！”
江輕舟立即站了起來，衝到了隔壁的帳篷。
“紅豆！”
可是緊緊閉著眼睛的紅豆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甜甜的叫自己夫人。
這才過了多長的時間，她就像是木頭人一般不省人事的躺在自己的麵前，一動不動的，這讓她情何以堪!
老天爺都把她送到自己跟前了，而自己這個做娘親的，居然沒有認出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非但沒有把紅豆留下，恰恰相反，自己還親手將她送到了魔鬼的手中。
這是江輕舟最不能原諒自己的地方！
“夫人，節哀順變！”
看到和小女孩長得一模一樣的婦人在眼前痛哭流涕，大夫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就是小女孩的娘親。
什麽叫節哀順變？
江輕舟突然間瞪大了眼珠子，瞪著大夫，生怕他說出一些她不想聽到的話。
她不想聽，也不願聽。
她的小紅豆不會有事的！
“我不想聽，這裏不需要你！”
江輕舟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小紅豆的身板，顫抖的伸出手，卻死懸在了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這樣的動作，她做了無數次。
早已經駕輕就熟，可是這一次，她覺得這個動作無比的艱難。
若是還有救，那就罷了！
可是若是真的像老大夫說的那樣，神仙難救，那又該如何是好？
猶豫了一下，江輕舟還是將手指頭按了下去！
江輕舟蹙緊的眉頭，麵色凝重。
“孩子，怎麽樣了？”
墨修寒進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江輕舟給小紅豆切脈的畫麵。
江輕舟咬著唇，臉色蒼白。
她還能怎麽說？從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能撿回來一條命，那已經不是不幸中的萬幸。
滿滿一馬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可謂是傷亡慘重！
“星大夫！”
簾子一掀開，立即灌進來一陣冷風。
小衛子行色匆匆，看到王爺也在帳篷裏，立即頓了一下。
“什麽事？”
墨修寒擰著眉，沒看到小紅豆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江輕舟正在難過嗎？
“又救上來一個孩子，渾身是血，還有一口氣在，可是大夫說他無能為力！小的想著，星大夫醫術高明，說不定會有辦法——”
小衛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看到江輕舟緊緊的抱著紅豆，眼淚啪嗒一聲落在紅豆的臉上，他的心也忍不住糾成了一團。
“沒看到星大夫正在給這孩子看病嗎？”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紅豆昏迷不醒，江輕舟連自己的女兒都救不了，又怎麽會有心情管別人？
可是出乎墨修寒意料的是，江輕舟卻是一口答應了。
“好，我和你去看看！”
江輕舟卻是輕輕的放下小紅豆，溫柔的對她說：“紅豆，娘親去看看別的小朋友，等一會再過來陪你！”
事不宜遲，江輕舟用袖子抹了一把濕潤的眼角，立即跟著小衛子來到了懸崖邊上。
隻見個小小的身子平躺著放在地麵上，渾身是血。
一開始江輕舟還沒有注意到，直到走近了，這才看到孩子的身上插著一根比大拇指還要粗的樹枝！
“星大夫，你快看看他，還有救嗎？”
不過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竟然遭受著這樣的痛苦，在場的人都不忍直視。
“有！”
雖然情況很糟糕，可是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不可以？
“這樹枝已經貫穿了她的身體，血流成河，如今奄奄一息，又怎麽可能還有救呢？你這不是信口開河嗎？”
年近花甲的老大夫摸著胡須，一臉的不屑。
若是這孩子還能救，他怎麽可能會見死不救？
“這樹枝若是拔出來，隻會讓這個孩子更快斷氣！”
可是不拔出來，這血隻會不停的流——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不行？”
身為一個母親，她絕對不忍心看到一個小小的生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縱使成功的希望隻是微乎其微，她也要放手一搏！
“我們需要怎麽做？”
別的大夫說的話小衛子會懷疑，可是江輕舟說的話，小衛子卻是深信不疑。
隻要江輕舟說能救，那就能就救！
“不用移動這孩子，就在這裏，馬上搭一個帳篷！還有，我要熱水！門口替我看著，不要任何人進來！”
這樣的手術，江輕舟以前不是沒做過，可是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卻還是頭一回。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當然是開膛，把樹枝從這個孩子的的身子裏取出來！”
如果沒有傷及內髒，那這個孩子或許還有救！
“這, 這怎麽可能？”
老大夫瞪著江輕舟，仿佛聽到了什麽駭人聽聞的話語一般。
“老夫從醫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救人的！這孩子如今已經這樣，怎麽可能承受得住你這樣的折磨？”
“不試試怎麽知道？”
江輕舟依然是哪一句話！
“試試？這可是一個人，怎麽能允許你胡來？不行，我不能讓你草菅人命，這件事情，不能聽你的！一定要讓王爺做主！”
“吵什麽吵？”
墨修寒終究還是不放心，處理好外邊的事情，便走過來看看。
可是沒料到大老遠的就聽到兩個人爭執的聲音。
“如今是什麽時候，救人如救火，你們還有心思吵架？”
老大夫氣紅了眼睛，他們是大夫，職責是救人，而不是殺人啊！
“回王爺，這孩子被懸崖上的樹枝刺穿了身體，如今意識模糊，氣息微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臣無力回天！隻希望這孩子能少承受一點痛苦！”
老大夫承認自己的失敗，看著那麽無辜的一條生命在自己麵前逝去，他也很難過。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大夫終究還隻是一個人，而不是神仙，怎麽可能能與天鬥？
“可是這丫頭卻是說這孩子還有救，還要開膛破腹！請王爺為這孩子做主！”
醫者仁心，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麽可憐的一個孩子，死無全屍！
“開膛破腹？”
這四個人聽起來確實是夠瘮人的！
墨修寒眉眼一挑，冷峻的目光望向江輕舟,一字一句的詢問道：“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