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魂飛魄散
“沈侯爺你別著急，小的說的都是實話。是，老夫人身體原本就虛弱，如今吐了這麽多的血，身體一時支撐不住，昏迷不醒，可那是正常現象。可是脈象顯示，老夫人如今因禍得福，這淤血一吐，氣血居然就活了！”
“什麽意思？”
沈浪突然有點聽不明白，如果他的理解沒錯，這李大夫的意思是，老夫人如今雖然昏迷不醒，但是病已經大好了？
“簡單說，就是老夫人有救了!”
心病還需心藥醫，這隻能靠病人自己打開心結，就算是李大夫再焦急也於事無補。
可是，讓一個人打開心結，這是何等難的時候？
再加上老夫人年事已高，身子骨一直不好，李大夫甚至一度以為這一回，沈老夫人挺不過去了。
可是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夜的功夫，就突然柳暗花明了。
“怎麽會這樣？”
沈浪大喜，可是又萬分不解。
不隻是李大夫，府裏請了那麽多大夫，每一個都委婉的告訴她，老夫人這一回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他一著急，這不才病急亂投醫，千方百計的請來那“星辰大夫”嗎？
“怎麽會這樣？”
李大夫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眼底閃耀著星星一般的光芒。
“這個問題應該小的請教侯爺才是！侯爺到底用了什麽法子，這才讓老夫人將淤血全吐了出來？”
李大夫虛心請教的樣子不像是在說假話，所以說，他娘親這是被治好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娘就是因為吐了血，就解開了心中鬱結，所以就不藥而愈了？”
這樣的治療方法，沈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想起江輕舟一直以來的反應，他不禁起了疑心。
難道說，江輕舟是故意說那些話刺激老夫人，故意讓她生氣，讓她吐血？
雖然沈浪覺得不可思議，可是除卻這個解釋，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了。
“正是！這一招看似凶險，但是療效最為顯著，實在是妙啊！不知是哪位高人指點的？”
李大夫也算是見多識廣，可是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妙計。
不用一針一藥，就能徒手把一個岌岌可危的老人從死神手裏搶了過來，看似容易，實則凶險萬分！
就算是李大夫不知道對方是誰，也敢篤定對方不但膽識過人，更是對藥理精通萬分！
沈老夫人無論是這血吐多了，還是吐少了，都無濟於事。
能把量掌握得這麽清清楚楚的人，不是高手又是什麽？
沈浪嘴角抽了抽，這件事情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
人是他費盡千辛萬苦請來的，對方也答應了會盡力而為。
不過，後來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自己不但對她惡語相向，還動手推了她！
沈浪想起江輕舟離開前那痛苦的表情，突然有點心疼！
“哪裏有什麽高人，不過就是湊巧罷了！依李大夫看，老夫人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沈浪素來不會撒謊，更何況，老夫人的病情到底如何，李大夫豈能不清楚？
若不是有高人在後頭指點，他就不信一個病懨懨躺在病床上等死的老太太會突然自己好起來？
唯一的理由隻有一個，那就是沈侯爺在說謊！
李大夫在宮裏當太醫這麽多年，之所以選擇出宮治病救人，那就是因為他是個醫癡，他隻想治病救人，而不想淪為殺人的工具！
“既然侯爺不願意說，小的就不問了！”
李大夫自然是聽出了沈浪的推托之詞，老夫人怎麽突然就病好了，他這個當兒子的不清楚，還能有誰比他清楚？
不說便不說吧，他區區一個赤腳醫生，還能要挾王爺不成？
雖然他承認，自己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是，李大夫，你還沒開藥呢！怎麽就走了！”
就算是老太太如今已經化險為夷，可是她如今身體虛弱，還是需要吃點藥的吧？哪怕是補品，那也是應該的啊！
李大夫拉著一張臉，二話不說的提起藥箱。
“你背後有高人，這藥哪輪得到我來開啊！人家好不容易將人給救回來，侯爺不去問高人，卻是跑來問我，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好不容易？
沈浪倒是覺得哪個所謂的高人容易得很，隻不過是動動嘴皮子，什麽事情也沒做。
“不是，李大夫！真的沒有別的高人，您的醫術在京城數一數二，你就給開副藥吧！”
沈浪擋住了李大夫的去路。
“侯爺，實不相瞞，就算是小的醫術高明，那也遠遠不及那位高人的一半，他既然有辦法將沈夫人從閻王爺手裏搶回來，自然也有妙計讓沈老夫人調養好。更何況，你就不擔心我把老夫人給治壞了？”
李大夫揮了揮手，堅決不開藥。
班門弄斧這樣的事情，能不做還是不做好了，省得貽笑大方！
“送李大夫！”
一牽扯到老夫人的身體健康，沈浪就不敢怠慢。
隻是，讓他再去請江輕舟，讓他怎麽拉得下這張臉？
長到這麽大，沈浪還從來沒有這麽為難過。
可是抬眼看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老夫人，他就顧不上自己的顏麵了。
“來人啊！備禮！”
客棧裏
江子昂看到江輕舟臉色蒼白的回來，緊張的上下查看，問道：“娘，你這是不舒服了嗎？”
“沒什麽大礙，就是太累了，休息休息就好！”
江子昂不疑有他，急忙鋪好床，扶著娘親到床邊躺下。
“娘，喝水！”
一直以來，都是娘在照顧他，在他的眼睛裏娘親就是大山一般的存在，堅實可靠，永遠屹立不倒。
可是這一刻，懂事的江子昂發現，沒有誰是能夠屹立不倒的！
他的娘親，就算是赫赫有名的星辰大夫又能如何？
她也會累，也會不舒服，也會生病！
江輕舟喝了口水，看到江子昂擔心的模樣，彎了彎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微笑。
“沒事！娘就是太累了，睡一個時辰便好了！”
江子昂乖巧的點點頭，“娘你放心睡，我就守在你的身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陽光萬丈到太陽西斜，江輕舟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難道娘親不餓的嗎？
他的肚子已經咕嚕咕嚕叫了好幾遍！
“娘，我出去買點東西，你要是困，你再睡一會，我給你帶吃的回來。可以嗎？”
“娘？你聽到我說話嗎？”
江子昂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的娘親這麽能睡，還睡得這麽死，怎麽叫都叫不醒！
原本江子昂想著自己快去快回，可是又害怕娘親醒來看不到他會擔心。
他伸出手，輕輕搖了搖娘親的胳膊。
睡著的江輕舟頭一偏，露出了半個枕頭！
江子昂看到枕頭下的血跡，嚇得瞪大了眼睛，魂魄都被嚇飛了！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