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憤憤不平

  第317章 憤憤不平

  景佑二十一年,發生了許多事。


  這一年,維持了數百年的南北划江而治,以洪都一戰,南朝最終湮滅劃上了句號。從此,天下一統。


  而北朝的皇帝駕崩,太子失蹤,一直以來備受推崇的戰神那羅延,身披黃袍,終於登上了九五之尊。


  這一年,取年號為天保。


  史稱:天保元年。


  戶部尚未印製好天保通寶,便驚聞噩耗。原來先帝是死於一場陰謀,而主事之人正是察哈爾老王爺,而他的心腹哈克,則用那雙罪惡的大掌,捂住了先皇的口鼻,直至咽氣。


  坐在那個高高位置上的雖說是那羅延,可他的下面,卻有不少的南臣。


  南臣各個都是儒家熏陶出來的,嫡庶之分,血脈相承已經深深浸入骨髓之中。乍一聽此,當即便要求那羅延嚴查老王爺和哈克。


  那羅延起初還怒斥,說都是謠言,可漸漸的,坊間竟然有了那羅延包庇哈克一說。又聯想到他登基之舉,頓時謠言紛紛,愈演愈烈。


  而不等那羅延出手,哈克便又辦了件蠢事。


  他竟然帶兵在酒樓,將說書人當場打死,引起全場哄亂。逃跑中,有兩人被踩死,另有五人重傷。而餘下的,則被哈克全部綁了起來,拉入獄中。


  「哈克!」


  那羅延狠狠的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犯了大錯了!」


  哈克滿不在乎:「是那說書的詆毀我與老王爺在先,再說,誰知道那兩腳羊那麼不禁打。」


  「放肆!」


  那羅延喘著粗氣,火冒三丈:「當街鬧事,非法傷人,連累無辜子民傷殘。這裡是盛京,不是你那牛羊滿地跑的草原,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也不明白,不過就是死了個把人,您至於這麼生氣嗎?」哈克梗著脖子:「當年在戰場上,我這雙手,不知道殺死了多少兩腳羊。沒吃沒喝的時候,拿他們充饑也是有的事,怎麼到了您這,就成個大事了。」


  那羅延見他非但沒有悔過,反而還振振有詞,當即便氣的抽出牆上佩劍要結果了他。


  還是老王爺眼疾手快,豎起拐棍直接對著哈克的腿便敲了下去。


  「糊塗東西!」


  他顫抖著聲音,氣的山羊鬍都跟著抖動:「殿下說你還不聽著?你就仗著自己沒讀過書,就混吧你!」


  哈克自幼被老王爺養大,誰都可以頂嘴卻不敢忤逆他。只有低頭對那羅延認錯:「這件事是我的不對,王就別跟我生氣了,大不了下回,我再看見兩.……」


  見老王爺又要抬拐棍,頓時感覺腿上一疼,連忙改口:「我再瞧見滿口胡謅的南人,我私下裡收拾就是。」


  「還敢私下裡收拾?」


  那羅延見他壓根沒有悔改之心,怒極反笑:「哈克,你以為,京兆尹和大理寺還有刑部都是擺設?即便是犯錯,也輪不到你去教訓他們!」


  哈克在老王爺的眼神下,恨恨的退了回去。


  見氣氛僵著,老王爺出聲打圓場:「好了,這件事,是哈克的不對。你一會兒趕緊去問問,死的人,多給陪些銀子,受傷的呢,也要都送到。姿態低一些,禮數做到位。下回再有,我可不保你了!」


  「二叔公還想下回?」那羅延冷笑:「先把這回的難關過了再說吧。」


  老王爺還想裝糊塗,卻聽那羅延接著道:「哈克知法犯法,手上握著三條人命。二叔公,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


  老王爺的臉一下子僵住了:「王的意思,我不懂。「


  「還有什麼不懂的。」哈克再也忍不住了,他原本便是魯莽的性子,衝出來氣憤道:「這是要讓我給那群下賤的東西償命呢,呵!王未免太看得起他們了,難不成我殺些牛羊,也要為它們償命不成?可王不要忘記了,按照南人的謠言,連同這位置都是我這個劊子手為你清理乾淨,否則你又如何能有今日的威風?若是王一定要治我的罪,索性我也多背一些,順便找出太子。反正按照南人的規矩,拓跋宏才是名正言順的王呢。」


  他一臉的傲據,擺明了就是給那羅延難堪。


  那羅延垂下眼眸,掩飾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過了會兒,再抬起頭時,目中平靜絲毫沒有波瀾。


  「這件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目光死死的盯著哈克,緩慢的開口:「你若是還不服的話,大可一試,能不能撼動我現在的位置!」


  哈克還要說話,卻見老王爺站了出來,欣喜道:「多謝王的恩典!」


  而後,拽著哈克,他再不服氣,也只有忍著,身子一矮便跪了下去。


  「哈克,方才的話,我只當你是氣話。然而舅舅的事,我必定要查,你最好跟這件事沒有關係。否則的話,我一定要你的腦袋!」


  話音落下,桌上鎮紙啪的扔到了哈克的額頭,當即砸出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血流不止。


  不知怎的,那羅延那森然的眼神,看的哈克突然毛骨損然。縱使在林間遇到野狼和雪豹時都沒有這麼心悸的感覺,一直到出去后,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是濕了一層了。


  「你啊,太魯莽!」老王爺搖頭,掏出一塊兒帕子,詢問:「傷怎麼樣?需不需要包紮?」


  「不用,從前被豹子抓一下都沒事,我又不是兩腳羊。」只是想起今日受的苦,哈克還是有些不甘心:「那羅延那小子,就是會說大話。我就不信了,他難道還真敢去查?」


  老王爺嘆氣:「你可千萬被小瞧了他,他跟先皇不一樣。他有個好母親,自己又戰功赫赫,朝臣擁護,百姓愛戴。這樣的人,想要將他搬倒,難,太難了。」


  哈克不服氣:「既然如此,那為何您當初還要選他,不如留下太子呢。」


  「拓跋宏?「


  老王爺眯起樹皮一樣滿是溝壑的臉,想了一會兒,感慨:「那孩子,倒是不錯,只可惜啊,那晚上的事都被他看去了。留不得啊,留不得。否則話,控制一個奶娃娃,可比那羅延要輕鬆多了。那至於現在,太被動了,簡直被他給牽著鼻子走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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