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張氏發威
第108章 張氏發威
「試試這個。」
將衣服綻開,在張氏身上比劃,見大小一樣,這才鬆了口氣:「上回你婆婆拿來的布,除了她們姐仨,給你也做了一身。只是沒想到你回來的這麼快,喏,還缺個袖子。不過也快,下午就得了,回去的時候正好能拿回去穿。」
看著這密密麻麻的針腳,不難想到娘是怎麼一陣陣辛苦縫的。張氏不禁眼酸:「娘,我現在有穿的呢,您別總是記掛著我。」
還沒等她娘說話呢,突然聽到院子外面咣當一聲,緊跟著就是尖銳的聲音響起:「死丫頭你說什麼呢,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張氏頓時變了臉色。
這聲音,正是她的嬸娘——錢氏。
外屋的人也被驚動了,大家出去一瞧,頓時氣憤不已。
原來錢氏正在打二丫。她那肥胖的身子死死地壓在二丫瘦弱的身上,一手薅著她的頭髮,一手死命的抽著她的臉。左右開弓,把二丫的嘴角都打出血了。
「住手!」
大丫娘,張氏和三丫都上前去拉,可錢氏不僅不鬆開,還卡住了二丫的脖子,罵罵咧咧:「個死丫頭,有娘生沒娘養的,今兒我就好好盡長輩的責任,親自教教你怎麼做人。」
眼看著二丫被掐的眼睛迸裂,臉上越來越紅,有進的氣沒出的氣了。
危在旦夕時,魏三娘拍了一下李二郎:「還不趕緊去,要鬧出人命嗎?」
李二郎這才醒悟過來,上前幫著張氏兩人,總算是把錢氏給架開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
大丫爹鐵青著臉:「弟妹,好端端的,你為啥打孩子?」
「打她?哼,還是輕的。我告訴你!」
錢氏指著他的脖子罵道:「你家二丫跑我家來偷東西,你說,該不該打?」
啥!
大家面面相窺,不過誰都不相信。
「不可能!」
張氏斬釘截鐵:「我妹妹不會去偷東西的,這中間肯定有誤會。嬸子,一會兒問問二丫就知道了。」
「還有什麼好問的,人贓俱獲!」
錢氏指著二丫手裡的雞蛋:「她跑我家來偷雞蛋,怎麼的,不該打嗎?」
大丫爹氣的渾身發抖:「弟妹,就為了一個雞蛋,你就這麼打孩子,也,也太狠心了吧。」
「怎麼的!大哥你沒聽過一句話嗎?小時偷針,長大偷金。你們養壞了閨女,不想要臉,我們家翠枝還要臉還要嫁人呢。」
「嬸子!」
張氏再也忍不住了,氣憤的攥緊了拳頭:「您別一口一個二丫偷了東西,我相信我妹妹的人品。即便是縣太爺斷案也要聽兩邊證詞,更沒理由聽您的一句話就定了乾坤。」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張家,便是李二郎都詫異的望著她。
全場唯一欣慰的,只怕只有魏三娘一人了吧。
看來,調教兒媳,初顯成效啊!
「你,你你你你說什麼胡話!」
錢氏在最初的緊張過後很快恢復平靜:「這是家事,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什麼斷案不斷案的,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這要是你奶還活著,看不抽你嘴巴!」
「爹,娘。」
二丫沙啞著聲音,虛弱的張口:「我,我沒偷東西。」
大丫娘緊緊的抱著她的身子,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眼淚:「娘知道,二丫是個好孩子,不會拿別人東西的。」
二丫艱難的坐起來,先是劇烈的一陣咳嗽,撕心裂肺之後,紅著眼眶,望著魏三娘:「嬸子,方才我去廚房,看見我家的雞跑去那邊了,就想要將它叫回來。可沒想到它身子下面還卧著個蛋,我去撿蛋,卻被她看到,罵我偷東西,我說了兩句,就追上來打我。」
二丫吧嗒吧嗒掉著淚個子,抖著聲音:「嬸子,我家裡再窮,爹娘也不會允許我們做這種事的……」
她急於解釋,就是怕魏三娘別誤會了自己家裡,連帶著也瞧不上大姐。
魏三娘點了點頭,安慰她:「放心,嬸子都看在眼裡,你是個好孩子,現在先別說話了,好好養養嗓子,知道嗎?」
二丫投過來個感激的眼神。
見氣氛不對勁兒,錢氏頓時急了:「當初分家的時候說的可是明白著呢,化牆為界,這邊的都是我的,那雞蛋既然出現在我家的院牆裡面,就是我的。你們二丫這就是偷!」
魏三娘沒忍住,對大丫爹語重心長道:「大哥,我不知道您心裡是怎麼想的。可這若是我,指定不會讓人這麼欺負孩子。」
好傢夥,方才哪兒是教訓啊,分明是要將人往死了弄。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管我們家的事。」這會兒也顧不得魏三娘是什麼有錢人了,先是將她家的長工搶去,而後又給大丫家做了這麼大的臉。現在莊子上的人處處都笑話她呢,加上她家向來苛刻,壓根請不到人,地里的糧食眼看就要荒了,真是急煞人了!
這會兒瞧魏三娘自然沒好氣。
家務事的確是這樣,外人不方便插嘴,所以她才一開始沒吱聲。如今被錢氏搶白,三娘不慌不忙,也沒有反駁。
「她沒資格,我有資格吧!」
大丫娘嘴唇哆嗦,噙著淚珠兒:「翠枝娘,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從前在大家,還是後來分家。你們要怎麼做,我都沒計較過,是吧!」
錢氏翻了個白眼,有些不大自在。
俗話說:老實人發火更害怕,因為你不知道,她是壓抑了多久,這怒氣會有多衝,這怨氣會有多深。
如今,大丫娘就是那個被逼的終於忍不住的老實人。
「從前你教唆娘把大丫賣了,我忍了。可你現在又死命的打二丫,翠枝娘,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吶,怎麼能這麼狠的心呢!我苦命的孩子,都是娘沒出息,叫你受苦了。」
她抱著二丫,淚如雨下,卻死死地望著大丫爹:「她爹,你若是還認我,還認咱家閨女,那今兒就去里正家,跟老三他們,徹底分家!」
「喲!」
錢氏抱著胳膊,一副瞧好戲的樣子:「咱這個家早就分了,怎麼的,你還想要來沾點油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