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賊喊捉賊

  誰知,虞瑾秋一隻腳剛邁出去,就被婚紗裙擺絆了一下,身體不受控製的直直的從舞台邊摔了下去!


  一旁的年景煥也沒想到她竟然會有即興表演,來不及多想,忽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三兩步就來到了舞台邊,伸手拉住虞夢雪的胳膊,將她拽進了自己懷裏!


  “小心!”年景煥疾呼一聲,雙手護著虞瑾秋的腦袋,順勢和她一起滾倒在舞台上。


  跌撞間,年景煥臉上並不怎麽貼合的仿真傷疤掉落在地。


  突如其來的巨變讓現場瞬間陷入一片混亂中!


  外界傳聞又醜又殘的年景煥,不止沒有毀容,還身強體健!那些傳他身體不好,活不了幾年的人,全都被年景煥這一站給堵住了嘴。


  混亂中,不知是誰突然衝上舞台,抓住年景煥懷裏的虞瑾秋,揚手就給了她一耳光!


  年景煥一手抱著虞瑾秋,一手支撐著兩人的重量想要站起來。事發突然,根本無法護住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挨了一耳光。


  就在這時,虞夢雪也掙脫了桎梏,跟著衝上了舞台,聲淚俱下的指控道:“我才是虞夢雪,虞瑾秋你這個賤人!沒想到,你竟然敢冒充我嫁給年四爺!”


  話音一落,剛才打了虞瑾秋一耳光的婦人也跟著邊哭邊附和道:“虞瑾秋,你就是頭白眼狼。我和你大伯好吃好喝把你養大,你竟然搶你姐姐的老公!”


  一時間,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年景煥站起身,低頭看了眼懷裏不知何時昏迷過去的女人,又看了一眼衝上來撒潑的虞家母女,沉聲宣布道:“跟我舉行儀式的人是她,虞瑾秋才是我年景煥的妻子!”


  虞夢雪嫉妒後悔的都要發了狂。


  為什麽!

  不是說年四爺殘疾毀容了嗎?

  誰知道他不僅沒殘疾毀容,還長的這麽俊美!


  他要早是這樣的,自己至於找虞瑾秋代嫁嗎?

  虞夢雪把錯都推給了別人,隻當自己是被欺負的小可憐,哭訴著是虞瑾秋逼著他們虞家,搶了她的姻緣。


  可惜那天晚上,年景煥將趾高氣揚的虞大小姐的種種行徑看了個一清二楚。


  他抱著虞瑾秋直接出了酒店,自有他的人幫他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虞瑾秋醒來已經是晚上了,朦朧間,試探著動了動手指,然後轉了轉眼珠,隨後全身試著動了動,發現她已經恢複了。


  身體恢複如初,虞瑾秋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猛然發現,這裏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大腦在一瞬間空白之後,便是一段時間的迷茫,她……這是在哪裏?

  疑惑間,一道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她的神遊,“醒了?”


  聞言,虞瑾秋嚇得一哆嗦,轉頭朝聲源處看去,才發現年景煥竟然在房間裏。


  這……這是醫院裏那個要她脫褲子檢查的醫生?

  “你怎麽在這?”虞瑾秋聲音沙啞,身體也還軟綿綿的,就連質問的話都說的沒什麽氣勢。年景煥看著虞瑾秋這幅明明是任人宰割,卻要硬撐的模樣,笑了笑,說道:“因為我們是夫妻。”


  聽到這話,虞瑾秋眉頭一皺,清了清嗓子,怒目圓瞪,憤憤道:“誰和你是夫妻?你少在這裏占我便宜!”


  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驚恐的瞪大了眼,“你……你是年四爺?”


  年景煥揚了揚眉,默認下來。


  虞瑾秋有些抓狂,“你,你沒收到我發的照片?”


  年景煥微微俯身看著自己快瘋了的小妻子,挑了挑眉,“收到了。”


  “但那又怎麽樣,我們不過是婚前同床了而已……”


  不過是婚前同床……


  虞瑾秋整個人傻在原地,等打結的腦子終於理清了一切,突然翻身下床,想和年景煥理論。誰曾想,剛站起來,突然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嘶——”虞瑾秋磕疼了膝蓋,痛呼一聲,就這樣雙手撐著地麵,跪著老半天緩不過來。


  年景煥就坐在虞瑾秋麵前,眼看著虞瑾秋給他行大禮,還能淡定自若地調侃她道:“你看,說錯了話,連老天都聽不下去了。”


  “你!”虞瑾秋抬頭憤恨地瞪了年景煥一眼,不來扶她一下,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就算了,還出言諷刺她,真是壞透了!


  “我什麽?難不成,你這樣一直跪著,是在等我抱你起來?”年景煥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毒舌,反正虞瑾秋橫豎是他的人,讓她早點認清也好。


  聽到年景煥這句話,虞瑾秋不怒反笑,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道:“我可不敢奢求年四爺親自來抱,畢竟,您身體不便,還是不要太操勞了!”


  說著話,虞瑾秋雙手一撐,自己爬起來站在年景煥麵前。


  既然他說起話來不仁,就別怪她不義,直戳他的痛處!

  年景煥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虞瑾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大概是沒弄明白自己麵對的是什麽人。


  想到虞瑾秋二十歲出頭,年紀還小,正是膽大妄為的時候,年景煥也不和她計較。


  隻不過,她拿這件事來刺激他,看來在婚宴上的時候,她是從輪椅上站起來就暈過去了,根本不知道是誰救了她。


  既然虞瑾秋不知道,那年景煥也不介意逗逗她。


  “嗯,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以後我這個身體不便的人,就要辛苦你來多操勞照顧了。”


  她照顧他?年景煥什麽意思?是打算將錯就錯?

  虞瑾秋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大大的杏核眼滴溜溜地轉了轉,曉之以情道:“年先生,你也知道我不是虞夢雪,所以咱倆就是個鬧劇。”


  “鬧劇?”年景煥好整以暇地看著虞瑾秋,想聽聽她接下來會說點什麽來為自己爭取早日脫身。


  虞瑾秋點頭如搗蒜,動之以理道:“既然是錯的,那就要及時改正,善莫大焉啊!”


  聞言,年景煥唇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好像被她的說辭給打動了似的。


  虞瑾秋見勢,趁熱打鐵,繼續道:“所以……”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形影不離的培養感情,爭取早日成為真正的夫妻。”不等虞瑾秋把話說完,年景煥話鋒一轉,又給兜了回來。


  “什麽玩意兒?”虞瑾秋像是耳背的老人一樣,抬手在耳朵邊攏了攏,不可思議的問道。


  “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年景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仿佛這件事情就該是他說的這樣。


  虞瑾秋看到年景煥的態度,才恍然大悟。


  他不是可以隨便講條件的男人,在年景煥的世界裏,隻有他想怎麽樣,就必須怎麽樣。


  意識到這一點,虞瑾秋舒口氣,深知這件事情急不來,要想把自己摘出去,還是得慢慢來。


  思及此,虞瑾秋的心思立刻沉澱下來,乖乖地搖頭道:“沒有了。”


  看到虞瑾秋識時務的樣子,年景煥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既然沒有疑問,那就休息吧。”


  “我剛醒,不困……”虞瑾秋一來說的是實話,二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年景煥討論這個話題。


  雖然被虞夢雪給算計進了這場圈套裏,但是虞瑾秋也不能真把自己給搭進去!


  年景煥也不為難虞瑾秋,隻看著她問道:“想吃什麽?”


  說到吃,虞瑾秋立刻配合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她一天沒吃東西了,眼下的確餓了。


  “我……想吃紅燒豬蹄。”虞瑾秋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埋汰年景煥,竟然點了這麽道怎麽吃都不會太文雅的菜。


  年景煥看破不說破,立刻吩咐下人去準備。


  到底是大戶人家,想吃什麽隨時都能吃得到。虞瑾秋洗個澡的功夫,紅燒豬蹄已經做好端上桌,還配了米飯一起吃。


  “哇啊!看起來不錯嘛!”坐在餐桌前,虞瑾秋將濕漉漉的長發往耳後一別,毫不講究地伸手抓了一塊豬蹄,吹了吹就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


  年景煥就在一旁坐著,聚精會神地看著她大快朵頤。


  虞瑾秋是真的餓了,隻管狼吞虎咽,心裏偷偷腹誹,“我就不信我這樣不講究的女人,你也受得了!”


  剛才洗澡的時候,虞瑾秋就想通了。和年景煥絕對不能擰著來,也不要試圖和他談條件,除非她有足夠的分量。


  除此之外,虞瑾秋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埋汰年景煥了,希望他快點受不了她,主動讓她滾蛋。


  吃過飯,虞瑾秋擦擦嘴,滿足的說道:“你家廚子手藝真好。”


  “嗯,能讓少夫人誇讚,我可以考慮給他們漲薪水了。”年景煥是個順杆爬的,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虞瑾秋的身份。


  既然如此,虞瑾秋也不打算客氣,看著年景煥,笑著商量道:“我明天打算回虞家一趟,行嗎?”


  年景煥聽後點點頭,耐心道:“既然是嫁出去的女兒,那回三是應該的。後天就是日子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回去。”


  年景煥還算仗義,和虞瑾秋說好了陪她回門的事情之後,就沒有再為難她,兩人平安無事地挨到了回門的那天。


  按著老習俗,嫁出去的女兒第三天回娘家要上午就回去,吃了午飯,趁著太陽落山之前離開。


  所以,一大清早,虞家上下幾十口人全部忙碌起來,為的就是迎接新姑爺。


  “待會兒年景煥來了之後,你可自己瞅準時機。記住了,這樣送上門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


  周雅香把虞夢雪拉到一邊悄悄囑咐著,生怕女兒再次錯過年景煥。


  “行了,我知道了!一大早把我叫起來說到現在了,你不煩我都嫌煩!”虞夢雪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要去浴室洗漱。


  周雅香卻不依不饒的跟著虞夢雪,嘮叨著,“虞瑾秋那個小蹄子手段可多的很,我看年景煥的態度是打算認下她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聞言,虞夢雪不屑嗤笑一聲,轉身看向周雅香,諷刺道:“當初嫌棄年景煥又殘又醜的是你;現在迫不及待要把我塞給他的也是你。媽,你也太見風使舵了。”


  周雅香一聽這話就惱了,伸手戳了虞夢雪的腦袋一下,恨鐵不成鋼道:“我這樣是為了誰?快去好好洗漱打扮!”


  直到快中午的時候,虞家才迎接到回門的虞瑾秋和年景煥。


  從車上一下來,年景煥又是坐在輪椅上,這讓虞家人很是意外。


  虞瑾秋的大伯父虞洪濤看到這一幕楞了一下,隨即和周雅香遞了個眼色之後,揚起一個笑臉迎上前,客套道:“秋兒回來了,姑爺一路辛苦,快裏麵請吧。”


  “好。”年景煥看了虞洪濤一眼,就輪椅的事情,兩人心照不宣。


  進屋後,虞夢雪親自去煮了咖啡端來客廳,在年景煥身前蹲下,親自為他倒了一杯,乖巧的說道:“四爺,這是我親手煮的咖啡,您嚐嚐看。”


  虞瑾秋在年景煥身邊的沙發上坐著,看得清清楚楚。


  虞夢雪還是老套路,今天特意穿了深V連衣裙,這才剛開春,乍暖還寒的時候,她光著腿也不怕冷。


  虞瑾秋隻瞥了一眼,便悄悄冷哼一聲,虞夢雪就不能換個路數嗎?年景煥要是那麽容易就能上鉤的男人,她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還沒從年景煥身邊走開了。


  虞夢雪給年景煥倒了杯咖啡,緩緩站起身後,在他另一側坐下,也瞄了虞瑾秋一眼。


  這一眼,虞瑾秋讀出了警告的意思,心下了然的她立刻站起來,說道:“我去看看有什麽水果。”


  說完,虞瑾秋繞過另一側沙發往廚房去了。


  虞夢雪見虞瑾秋被支走,年景煥也沒什麽反應,就更大膽的往他身邊靠了靠,試探著問道:“四爺今天不忙嗎?怎麽有空和瑾秋一起回來?”


  年景煥正眼都懶得看虞夢雪一眼,隻淡淡道:“我和她是夫妻,陪她回門是應該的。”


  年景煥這是第二次給虞瑾秋正名,這樣一來,虞夢雪就是年景煥的大姨姐,若是和他太過親密,必會落人口實。


  這樣一想,虞夢雪立刻識相的和年景煥拉開一點距離,也站起身說道:“我去幫瑾秋洗水果。”


  說完,虞夢雪給周雅香使了個眼色,便往虞瑾秋那邊去了。


  虞洪濤和周雅香也聽得出年景煥話裏的意思,他今天陪虞瑾秋一起回門,明顯是來給虞瑾秋找回場子的。


  周雅香剛想說話,虞洪濤立刻搶在前,開口道:“秋兒是個勤快的好孩子,既然嫁過去了,就是年家人,以後有什麽不周的地方,還望姑爺多擔待些。”


  年景煥就知道虞洪濤是個識時務的人,倒是周雅香和虞夢雪,好像還抱著一絲希望,以為可以和虞瑾秋換回來。


  想著,年景煥笑了笑,看著虞洪濤,說道:“不管怎樣說,瑾秋都是我的妻子了,我們有名有實,我自然會對她好,這點還請你們放寬心。”


  虞瑾秋洗了車厘子,一回來就聽見年景煥在這胡說八道。有名有實?他倆連一間屋都沒呆多久,哪來的實?


  不等虞瑾秋開口說什麽,虞夢雪卻在後麵猛地拽了她一把,不管不顧地質問道:“虞瑾秋!你不是不願意嗎?怎麽又主動勾搭四爺了!”


  虞瑾秋被虞夢雪突然拽的一個趔趄,盤子裏的車厘子都掉了幾顆,嚇了一跳的她又聽到虞夢雪倒打一耙的話,心裏更不舒坦了。


  “我勾搭他?虞夢雪,說話做事過過腦子,別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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