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藏寶圖
有了這玲瓏蛋,還怕得不到隱門的寶藏嗎?至於那鎮國公主,如今已經打草驚蛇了,大巫祝的意思是要另外找突破口去跟蕭珥對上了。
木樨想到寶藏到手,自己稱帝為王,左擁右抱的快活日子,眼睛頓時笑地眯成一條線。
秦氏一族的大公子雖然是個美人,但可惜是個帶刺的美人,不好到手,而且美人這東西,多多益善,誰還會嫌多了嗎?而且秦大公子現在對他不屑一顧,無非是覺得他身份不起眼,他們秦氏一族不就投靠了阮珣嗎?
阮珣那樣的賤種都能做皇帝,他木樨堂堂的苗疆聖子又何嘗不可?
「聖子,聖女……」木樨正沉浸在自己坐上皇帝之後的幻想中,忽然被身邊的人打斷了美夢,面色頓時不好起來。
他順著下人的話往前看了看,只看到一個熟悉遠去的背影。
是木南那個丫頭,她比自己還早過來,看樣子是跟阮琴見過面了,怎麼,她還想興風作浪?想到木南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木樨眼睛眯了眯,轉身往大巫祝所在的方向走去,「走。」
昏暗的房間內,見不到一絲光亮,黑壓壓地彷彿裡面什麼都沒有,又像什麼都存在一樣。
忽然,房間中一點微弱的燭光亮起,接著那燭光慢慢大盛,很快將整個房間照亮了,這房間空蕩蕩的,只有屋子中間一根懸空的弔掛鎏金蛇形燭台。
燭台下面放著一個大大的蓮花蒲團,一個全身黑衣的人盤腿坐在那蒲團上,輕輕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詞。
忽地,他睜開眼睛,眼睛中竟是一片渾濁,如混沌大陸,讓人看不清眼中神情。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他的聲音清冷。
隨著他的話落,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被燭光拉長的身影緩緩地踱步走了進來,燭光打在他的臉上,赫然是木樨。
木樨走到蛇形燭台前,雙手合十,閉上眼睛,態度虔誠地念了句什麼,這才睜開眼睛,看向早已站起身的黑衣人,低聲恭敬地喊了句,「大巫祝。」
大巫祝冷哼一聲,算是應了他的話。
木樨對大巫祝這種冷淡的態度毫不在意,面上仍舊恭敬十足,態度卑微,「大巫祝,樨兒有一事不解,望大巫祝解惑。」
「如果是關於木南的事情,你就不用再說了,對於她,我早有安排。」大巫祝袖子動了動,一道銀光從他袖中飛出,劃過虛空直直地落入燭火中,那燭光頓時由白變藍,跳動地愈加歡快。
「這是她的命,她認也罷,不認也罷。」大巫祝的聲音空靈悠遠。
木樨眼中眸光動了動,不過什麼都沒說,只靜靜地站在那裡。
他和木南兩個雖然是同胞兄妹,不過因為他從小被大巫祝抱養在身邊,木南卻是被族老養著,所以兩個人感情根本不深厚,對她也根本不可能關心。
不管大巫祝要對她做什麼,反正只要大巫祝仍舊中意的人還是自己就好了。
「你儘快讓阮琴把寶藏圖交出來,這個丫頭到底是隱門聖物選中的主人,你不要對她太過魯莽,一切都等事成之後再說。」大巫祝的語氣中隱含警告,「秦氏一族中錯綜複雜,你不要再去跟秦氏大公子牽扯。」
木樨神情一凜,大巫祝的話是什麼意思他都懂,只是他還以為大巫祝並不介意他的一些小愛好,這才放肆了些,既然大巫祝介意,那以後注意就是了。倒不必因此事跟大巫祝生了什麼隔閡,秦大公子往後再說不遲。
至於阮琴那個丫頭,看著就沒什麼心機,而且心心念念著那個叫今生的小子,這應該是個突破口,這藏寶圖遲早是要到手的。
「謹遵大巫祝聖命。」木樨單手握拳,在左肩處輕輕拍了拍,微微低下頭。
大巫祝似乎對他這個虔誠的行為十分滿意,他的話也和善了起來,「不管別人怎麼說,在我這裡,你木樨就是我認定的人,苗疆上下以後必定唯你獨尊。」
木樨眼中眸光一亮,「大巫祝,我都明白的,木樨會努力讓苗疆的諸位子民和族老都認可我。」
苗疆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看中木南那個丫頭,不過一個丫頭,天資高又如何,到底不是被主神選中的人,更不可能得到大巫祝的認可。
「你有這個想法很好,不過子民們遲早會看到你的努力,至於那群族老……哼!」大巫祝眼中瞳色忽然由黑轉紅,詭異地是,那燭台上的燭光竟然也跟著變成了紅色。
木樨見狀大喜,他拍了拍手,清晰的巴掌聲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響起,「恭喜大巫祝,大功練成!」
形神影這門秘術在苗疆中失傳多年,大巫祝無意中得到孤本,苦練多年,一直做不到最高境界由藍轉紅,沒想到這次居然練成了,難怪他會忽然去隱門,想必是要試試這門秘術的厲害。
形神影,顧名思義,就是形似影,化人形為虛影,變幻莫測,讓人防不可防。
「只是略有小成。」大巫祝本還帶著笑意的臉上,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沉了下去。
這次抓了阮琴和今生之後,他本還想去抓阮小竹,誰知道就被隱門中人發現了,跟他初一交手,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使出了看家本領仍沒逃脫,這形神影也是最後被逼無奈之下使出來的,沒想到因禍得福,居然突破了最高境界。
這也讓他成功躲開了隱門中人的追蹤,暫時得到片刻的喘息功夫,再不敢在隱門中逗留,馬不停蹄地就趕了回來。
據他所知,如今的隱門人才凋零,根本不可能有功夫這麼高深的人存在,那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會在隱門中?而且他明明身在隱門,為什麼全身戴著幕蘺,是怕讓人發現什麼嗎?
他本來擔心地是遇見隱門的守護者,誰知道根本沒有見到守護者的影子,難道藺氏一族已經消亡了?
大巫祝想到自己卜卦得出來的結果,面上黑沉,不可能,藺氏一族還有人活著,難道那個人是守護者,可是他的手法根本不是藺氏一派。
可恨自己卜術不到家,族中得力的長老又因為木南的緣故不肯施力幫他輔佐一二,著實可恨!這次他們要求木南跟著來,目的顯而易見,不過,他們大概是太高估木南這個丫頭了,這次,他會讓她有來無回,省得將來擋了木樨的道。
隱門中的事情,再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他本是隱門後人,他的祖先就是當初挑動一群人離開隱族的人,當初差點進了隱門,接近隱門中心,誰知還是被隱門族老發現端倪,失敗了。
雖然後來又殺了回去,可惜把隱門上下屠戮了個乾淨也沒有拿到隱門寶藏還元氣大傷。
不過,隱門經過那一場浩劫,也差不多徹底沉寂了下去。
他們一族的人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個大好的時機,紫微星不穩,群星閃耀,天下大亂,只要他的輔佐得當,必定能讓木樨稱帝。
而木樨,根本不是當年那個被他抱養的聖子,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兒子。這件事情,就連木樨本人他都沒跟他說過,這麼多年,怕被族老發現,他一直小心翼翼地處理著自己跟木樨之間的關係。
誰知道,做得再隱秘,居然還是被木南那個敏銳的丫頭髮現了異樣,只能說,木南不愧是苗疆的純血聖女,五感異於常人。
可惜地是,她雖然察覺到了異樣,卻到底太年輕,沒有去找族老說明,反而跑到他面前質問他,為什麼感覺不到木樨身上的血脈回應。
為什麼感覺不到,因為你親哥哥早在十六年前被我抱來當晚就親手扼殺了!你到十多年後才感覺出來也是因為這麼多年我在木樨身上做了手腳,讓他的血脈被隱藏。
大巫祝站在陰影里,目光柔和地看向不遠處的木樨。
這個孩子的母親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熔爐,剛生下他就被他殺了,所以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過母愛,其實從大巫祝決定讓他出生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一輩子不可能得到完整的愛了。
這麼多年,為了補償他,他不惜跟苗疆族老鬧翻親自抱養了他在身前,傾盡所有地教誨他他所知道的一切,可惜地是,他的母親是個烈性女子,臨到最後還擺了他一道,雖然沒有傷害到他,卻傷了木樨的腦子,讓他根本學不成功什麼。
這麼多年,頂著苗疆聖子的身份,身邊又有一個優秀的苗疆聖女作對比,木樨的碌碌無為讓他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大巫祝不是沒想過要把事實告訴他,可是每次話到嘴邊,他都掩了回去,他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解釋自己為什麼要殺了他的母親,為什麼會讓他冒頂聖子的身份,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在他身體里種蠱掩蓋他的血脈這種事情。
倒不如就把他送上最高位,拿到本該屬於他的一切,然後他就功成身退,讓這個秘密永遠掩藏在心裡吧。
大巫祝想到這裡,看木樨的目光愈發柔和,仿若看著這個世間最珍貴的寶貝。
木樨毫無察覺,他低著頭,心中想地是大巫祝到底什麼時候讓他離開,跟神秘莫測的大巫祝在一起,他總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