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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商定離期

  空曠的山石路上,站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白色的身影瘦削高挑,寬肩細腰,迎風而立,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幕蘺,黑色的身影健康壯碩,雙眼冒著精光,做書生打扮。正是銀時和伯叔,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沉默了良久,誰也沒有先開口。


  「呵。」銀時低低笑了一聲,聲音陰冷,「伯子荀,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種小人行徑,居然跟蹤起人來?」


  伯叔並不介意銀時的嘲諷,兩人相處這麼久,銀時的性子,說話的怪聲怪氣他深有體會,而且他自認一大把年紀了,就不跟銀時這種小孩子計較了,想他幼時,他不也是讓著他嗎?


  「你對蘭兒這丫頭挺好的。」伯叔本來以為銀時會傷害藺蘭,沒想到發現這兩個人之間意外地和諧。


  銀時面對藺蘭的時候有著非同尋常的耐心和溫和,甚至在發現他的存在後,還特意帶著藺蘭避開他,他可以找了一陣才找到他們兩個的位置的。到的時候,剛好聽見銀時語氣溫和地教藺蘭布陣。


  這可不像是銀時,伯叔心裡想著,難道是因為藺蘭的身份,銀時才對她特殊相待?不過這樣也好,以後他走了,隱門裡好歹有個能陪伴在銀時身邊的人,也可以讓他不那麼寂寞。


  是的,寂寞。


  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伯叔總算是想明白了銀時為什麼當初要不遠千里去邊境把他抓回來,一切都是因為他一個人待在隱門寂寞了,所以抓了他過來陪他。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伯叔怎麼鬧他都任由伯叔鬧騰不去管束,但是伯叔要離開,銀時卻會阻止,因為伯叔離開了,銀時又是一個人了,雖然伯叔心裡覺得,銀時大概是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幕蘺遮住了銀時面上的表情,卻遮不住他聲音里的些微變化,「她是隱門的守衛者,而她只有十七歲,就要肩負著這個責任,實在是太重的擔子。」


  「這倒也是。」伯叔嘴上說著這樣的話,心裡卻在狂腹誹,什麼擔子重,銀時居然也會有說這種感性的話的一天,藺蘭的出現真是讓銀時學會了重新做人!銀時從小到大,何曾同情過誰,憐憫過誰。


  伯叔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他帶銀時出門去歷練,碰到一個瘸了腿的叫花子,那叫花子跟銀時要錢,銀時非但不給,還要動手要他的命,原因只是那叫花子太邋遢,礙了他銀時的眼,伯叔當時千攔萬攔才保住了那叫花子一命。


  這樣的銀時,怎麼可能會是因為藺蘭小小年紀成為隱門的守衛者而對她分外好?必定是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不過銀時不想說,伯叔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銀時見伯叔不再糾結藺蘭的問題,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語氣冷淡道,「你是不是想出去了?」


  「呵呵,還是師弟能識人心。」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伯叔面上訕笑,先誇了銀時一頓,這才說,「你看璆琅和小竹他們都來接我了,今生小琴就不說了,他們兩個可不是隱門中人,長留在這裡,恐怕你心裡也不樂意。」


  銀時的性子就是這麼古怪,明明一個人待著寂寞,可偏偏一天當中有十個時辰是喜歡一個人待著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伯叔才一直不明白銀時為什麼抓了他來。一個害怕寂寞更怕鬧騰的人,伯叔心裡真是五味陳雜。


  「哼。」銀時輕輕哼了一聲,「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讓他們有來無回!」


  伯叔面上一喜,這次居然什麼話都沒說,銀時就放他走了?剛想美言諂媚幾句,就見眼前一道白影如風一般閃過,瞬間消失了個乾淨,只留了一句話從空中傳過來。


  「既然要走,就快點走,我的耐心不多!」


  哎,好人難做。伯叔心裡樂滋滋的,面上卻做一副愁苦樣,唯恐讓不知道去了哪裡的銀時見著他得意忘形的樣子忽然又不讓他走了,跟銀時之間,他又不能真打,武功路數又差了如今的銀時很多,銀時要真不放他走,他估計還真走不了。


  只是,銀時怎麼忽然就想通了?莫非是看藺蘭陪在他身邊?藺蘭是阮琴帶來的,這樣說來,阮琴還真是他的小福星,這次幫了他大忙了。


  在隱門這個與塵世相隔的地方生活了大半年,伯叔想外面的美酒美食都想瘋了,他更想聽聽外面的紛雜擾擾聲,吹吹外面的涼風,呼吸一下外面的渾濁空氣啊!

  伯叔哼著小調兒回到了主院,才進主屋就覺得裡面氣氛有些不對。


  主屋裡阮小竹、蕭珥、阮琴等五個人,圍坐成一團,似乎在商議著什麼。聽到伯叔的聲音,五個人同時轉過頭,看向伯叔。


  「怎……怎麼了?」五個人的目光都太過熾熱,讓伯叔一顆老練的心都有些扛不住,他不自覺地低頭打量著自己,衣著各方面都很正常啊,他們這是怎麼了?

  阮小竹笑眯眯地沖伯叔招招手,聲音如春天和煦的微風,「伯叔,我們就等你了,你快過來。」


  額,阮小竹這麼熱情的樣子,伯叔已經有很久沒見著了,看她滿面的光彩以及眼中的狡黠神色,伯叔心裡點點頭,看樣子阮小竹已經完全恢復原狀了,這樣也好,以後蕭珥的情路也不會那麼坎坷了,只希望這兩個人之間不要再有什麼波折了。


  「你們這麼嚴肅的樣子,是在商議什麼事啊?」伯叔在今生身邊坐定,看了他一眼,「今生,你是個實誠孩子,我就信你,你來告訴伯叔。」


  阮琴瞪了伯叔一眼,「伯叔,原來你跟今生這麼好啊,那看樣子我們剛剛商議的事情都有些浪費了,小竹姐姐說了那麼多,原來伯叔根本不想出隱門去。」


  「什麼不出隱門,呸呸呸,小琴你在說什麼,我們要離開了嗎?你們這是在商議離期?」伯叔這次是真沒料到,這群人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銀時准他走了?

  伯叔確實沒想錯,阮小竹他們根本不知道銀時放不放伯叔離開,正是因為不確定,所以他們才在一起商議,怎麼樣可以在銀時不同意的情況下,帶著伯叔離開這裡。


  阮小竹的眉眼彎彎,眸光如夜空中的明亮的星,「確實如此,伯叔,你跟銀時門主商量地怎麼樣了?銀時門主准你走了嗎?」


  伯叔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根本沒猜出來啊,害他剛剛還狐疑好一陣呢,他面上立即泛上喜色,整個人笑地如一朵秋天的雛菊花般絢爛,「有伯叔出馬,銀時能不答應我的要求?我可是他的師兄。」


  眾人齊齊在心裡切了一聲。如果銀時真像伯叔說地那麼聽伯叔的話,伯叔會消失這麼久還被困在這裡?不過看著伯叔得意的模樣,眾人誰都沒有想去拆穿他。


  只是,伯叔的笑容很快僵住了,因為他看到銀時慢悠悠地從內室走出來,然後一個人如幽魂一般坐到了窗子邊,右手捏起一枚黑色的棋子,開始了他日復一日的自弈,彷彿完全沒有察覺到屋內還有其他人似的。


  「嗯,既然銀時門主同意了,那我們趕晚不如趕早,就明天走吧。」阮小竹一拍定音。


  除了伯叔,其他人都沒察覺到銀時的到來,等到阮小竹說完,他們紛紛點頭,轉而看到伯叔臉上的表情和他的目光,這才注意到銀時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了。


  阮小竹輕輕碰了碰蕭珥的手,蕭珥會意,面色冷峻地站起身,淡定地帶著阮小竹離開了。


  阮琴見阮小竹離開,目光就看向今生,今生也正看著她,不過,兩個人眼裡,一個帶著些許的哀傷,一個卻是平靜無波。


  「我,我先去收拾東西了。」阮琴的聲音有些哽咽,面上擺出一張燦爛的笑臉,站起身來。


  藺蘭沒有聽出阮琴聲音里的異樣,只跟著她站起身來,輕聲說,「我去幫你。」


  伯叔剛誇了幾句海口,心裡有點虛,忙跟著阮琴和藺蘭的身影離開,「我也去收拾收拾。」其實他一個人閑雲野鶴慣了,哪裡來的行禮收拾,不過沒有人點破他就是了。


  屋子裡只剩下今生和銀時兩個人,今生靜靜地坐了會兒,然後站起身,往銀時那邊走去,坐在了銀時的對面,拈起了白子,跟銀時對弈起來。


  他的目光沉靜如水,面上毫無表情,彷彿一潭沉靜的幽泉,一點都不像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額沉穩。


  「如果不能釋懷,就跟著去吧,何必徒增煩惱。」銀時的聲音陰冷淡漠,彷彿在說著什麼很平常的事情。


  今生瞪大眼睛,看向銀時。銀時明明說過,他這一生只能待在隱門裡了,除非學成,怎麼銀時今日就會允了他離開呢?他心裡確實是捨不得阮琴的,至少目前不想跟她分開。


  本來已經下定好了的決心,接過阮琴只是一個眼神,他就變了。


  「規矩是人定的,而我現如今才是隱門的門主。」銀時的語氣依舊冷淡,不過語氣里的自信和不羈卻讓人不能忽視。


  今生放下手中的白子,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銀時做了個揖,「謝謝師傅對徒兒的關愛,日後徒兒一定會好好學習技藝,守護好隱門。」


  銀時搖搖頭,帶著他頭上的幕蘺在空中飄飛,白皙如玉的面容隱約可見,「你不明白,你現在還小,等以後你就知道這句話有多沉重了。」


  當年,就是因為不懂,他才會許下那樣的誓言,到現如今被誓言所困,再也走不出來,只要離開這裡半步,他都覺得難以呼吸,倒是作繭自縛了。


  「我銀時發誓,從今往後,絕對守護隱門,為隱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稚嫩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銀時彷彿看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光。


  為了守護隱門,他每天起早摸黑地學習技藝,汲取隱門中的知識,他的童年裡永遠都只有學習和練功,再沒有其他的內容。也許,唯一的色彩就是那時候偶爾會跟他說話的伯子荀,他會逗他笑,給他帶些吃的,送他一些外面歷練帶回來的東西。


  「不過,雖然你人在外面,但也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如果隱門有難,必定要第一時間趕回來。」銀時頓了頓,「如果你打算終身侍奉隱門,這次出去只有兩條路可走,帶阮琴回隱門,或者永遠地忘掉阮琴,跟她斬斷你們之間的糾葛。」


  銀時的話直白不曲折,今生萬年沉靜的臉色紅了紅,他目光躲閃地看著銀時,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然後倉促離去。


  銀時這是讓他做選擇,今生當然知道,銀時為了他考慮,他也知道。只是,情之一事不知何處起,一往而情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對阮琴的感情居然已經這麼深,深到他屢次違背自己為人的基準。


  這次跟阮琴出去,也正好看清楚他跟阮琴之間的差距,斷了自己最後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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