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民心所向
阮小竹和秦川在涼州的努力成果很快通過老百姓的嘴一傳十,十傳百,傳遍了整個新啟國和江對面的大啟國。尤其是洋芋頭和玉米的引入,往後的涼州,恐怕再難有飢荒之事。
隨著涼州飢荒的消除,新啟國其他各個飢荒之地也都仿照涼州被一一解決,短短兩三個月的時間,整個新啟國再無饑民,更不要說流民了。而且處處都是新建復興之勢,涼州更是成為北地繁華之城,繁榮度不輸江南水鄉。
元帝阮珣親自下旨,把洋芋頭和玉米這兩樣物種往全國各個飢荒之地發運過去,並配備了專業的工者去教授百姓怎麼栽種。
同一時間,阮珣下旨,新啟國百姓所有農田稅收只准收四成,這個數字是大啟國百姓田稅的一半。
這兩道聖旨一下,江對面的大啟國百姓紛紛都想辦法過江投靠新啟國,皇帝雖然想了很多殘酷的法子,但依然擋不住大啟國百姓流失的事實。
新啟國內的起義軍偃旗息鼓,一派祥和太平之勢,老百姓歡歡喜喜地種地,再沒有誰想去做那亡命之徒,本來還想觀望的起義軍首領和各方勢力也都紛紛瓦解,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
新啟國在整個四方之地,聲名鵲起,百姓讚譽,尤其是對一連下了好幾道體諒百姓聖旨的元帝阮珣,更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
「陛下,如今時機已經成熟,是時候去把我新啟國流落在外的故土收回來了。」
金鑾殿上,一個大臣出列,高聲諫議。
他的話剛落,朝堂上就是一片附和聲。
「是啊,陛下,是時候發兵去攻打大啟國了。」
「暴君不除,何以平天下!」
「新啟國萬民還在江對面等著陛下的救援呢,臣附議!」
阮珣坐在高高的龍椅上,一身明黃龍袍,水汪汪的杏眼微微眯了眯,瞥了眼金鑾殿上幾乎跪成一片求他出兵討伐皇帝的朝臣,心中晦暗不明。
「愛卿們請起。」阮珣的聲音淡淡地,「非朕不同意出兵,而是時機未到。如今的新啟雖然看著一派平和,但仍有大患,並不是合適的出兵之時。」
現在蕭珥仍然沒有給出明確的態度,阮珣自然不可能出兵去攻打皇帝,皇帝這種人,根本不需要他阮珣在意,只會自取滅亡,他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蕭珥,以及蕭珥手上的三十多萬蕭家軍。
皇帝此時正在嵬州跳腳,他急匆匆地從德妃的床上爬起來,一副都沒穿好就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叫:「你說什麼,蕭珥居然還是不回來?!」
德妃忙批了件外衫,跟著皇帝從床上爬起身來,腰肢一扭,聲音柔地能掐出水來地追在皇帝身後,「陛下,臣妾幫您整理好衣裳再走啊,陛下~」
皇帝聽到德妃的聲音,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衣服歪歪誇誇的,不像個樣子,忙停住腳步,只對外面吼了一句:「等朕出來再說!」
德妃慢悠悠地扭到皇帝身邊,雪白的手摸上皇帝的肩膀,卻不是幫他整理衣服,而是整個人纏到他的身上,媚眼如絲地看著皇帝,「皇上,您不要著急,萬一上火傷身,這美人可就享受不了了。」說著美人兩個字時,德妃給皇帝拋了個媚眼。
皇帝的身子顫了顫,臉上的肥肉堆成一塊塊的,短手摸上德妃的雪白玉手,猥瑣地笑了一聲,「朕當然不會著急,不為別人著想,也要為我的寶貝兒著想啊。」
「皇上~」德妃嬌笑一聲,身子跟皇帝貼地更緊了,目光中帶著試探地看向皇帝,「臣妾聽說,皇上最近在為阮珣那個賤種的事情煩心?」
豈止是煩心!皇帝恨不得殺了阮珣這個野種,不過,他現在手裡沒人沒兵,真不知道怎麼去打阮珣,阮珣自從登基之後,在百姓當中的聲望水漲船高,如今已經到了萬眾歸心的不可撼動地步了。
皇帝才接到探子回報,說新啟國內所有的起義軍都沒了。這還不算,阮珣下了個鬼聖旨,說什麼田稅只收四成,四成是什麼概念,皇帝根本不知道,因為自他掌事以來,稅收好像就沒低過五成的,如今阮珣說了個四成,大啟國百姓嚇都嚇不住了,紛紛往江對岸跑!
皇帝能不心煩?就是這嵬州,時日一久,皇帝都擔心立不住了,因為百姓已經開始有組織地成立了民兵跟朝廷對抗!
皇帝當時帶了三萬多兵過來不假,嵬州也只有幾萬個百姓,可是皇帝的這三萬多兵是什麼情況皇帝自己能不知道?十個兵還頂不上一個民兵,現如今的嵬州民兵組織已經發展到近千人了,皇帝敢派人去剿滅他們嗎?
不敢!因為他實在經不起犧牲了,只能對朝廷官員的叫苦視而不見,對民兵的發展充耳不聞,只覺得自己看不見,聽不見,所有的煩心事就都沒有了一樣!
「阮珣這個賤種,當時就應該殺了他,為什麼要關到天牢去!」皇帝想起那個時候自己沒有立時殺了阮珣,就後悔地腸子都青了,「他現在處處跟朕作對,我看再過不久,他就要攻過來殺了朕了!」
「陛下?」德妃袖子掩嘴,瞪大眼睛,驚訝地看著皇帝,「阮珣怎麼能這麼做,他曾經到底是您養大的啊,竟然一點養育之情都不顧了嗎?」
皇帝聽到這養育之情,心裡就有點虛,不過此時非彼時,因為實在是想不到其他借口來咒罵阮珣,皇帝就每天催眠自己,阮珣是他一手帶大的,現如今竟然連他自己也都覺得阮珣真是他一手帶大的了。
「有些人狼心狗肺,不然怎麼會是賤種!」皇帝說起阮珣就心煩,見德妃還扒拉在他身上,沒來由地就對她那張明艷四射的臉生了厭煩之心,毫不憐惜地推開她,「朕還有要事,先走了。」說著頭也不回地出了德妃的宮殿。
德妃一個不防皇帝忽然變臉,被他推倒在地,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卻沒什麼反應。她的臉上早收起了在皇帝面上的柔媚,露出一絲惶然和恨意。
千辛萬苦地鬥倒了皇后,本來以為她一死,皇后之位自己唾手可得,誰知道皇帝怎麼哄都不肯讓她做皇后。這也就算了,反正來日方長,德妃有那個自信遲早能說服皇上讓她做皇后。
可德妃哪裡知道,皇后一走,阮小竹被她塞給惡鬼楚陽王,楚陽王如今卻是皇帝要巴結的對象。阮珣被關到天牢,卻很快被人救走,如今勢力不可同日而語,成了新啟國的元帝!皇后倒是死了,但她留下來的兩個孩子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德妃心裡恨啊,要是她當時不想著折辱這兩個孩子,而是直接殺了他們,那如今哪裡來的這麼多事,皇帝和她肯定還好好地活在京城皇宮裡呢,她也好好地住著永和宮,受著宮中所有人的艷羨目光。
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在嵬州這個破地方,住著一處破院子,身邊伺候的個個都是粗手笨腳的,漂亮的衣服也沒人做了,只能穿以前的舊衣服!每日的妝容還需要自己動手,胭脂也是那種質量差地要死的。
難怪皇帝如今都厭煩她了,沒有好的姿容,怎麼能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德妃想起父親跟她說的話,什麼勸說皇帝裝個樣子為國為民,她一個弱女子,哪裡懂什麼國跟民的,跟父親要銀子要衣物首飾一概只是送來寫成色差的!
父親這是看她如今勢敗了,拿她當槍使呢,真當她是個傻瓜不成?德妃從地上緩緩地爬起來,肩上隨意披著的外套滑落了也沒注意到。
「怎麼回事?楚陽王怎麼說的?」皇帝見到從邊境回來的使臣,就劈頭蓋臉地一陣質問,「他怎麼能三番四次地抗旨?難道不知道他手裡的兵是朕給他的?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使臣低垂著頭,做一副死樣子,聽到皇帝的質問立即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皇上饒命,臣等根本沒見著楚陽王的面,楚陽王不見我們也就罷了,還把我們一個個扔到邊境之地,說是如果我們不聽話就不讓我們回大啟國!」
「他說什麼?居然敢這麼對朕派過去的欽差,這是不把朕放在眼裡!」皇帝心中憤恨,一腳踹在那個使臣身上,「你這個窩囊廢,這會有臉在朕面前哭訴,到楚陽王面前怎麼就沒那個膽量!」
使臣哭喪著臉,口中哀聲高喊著冤枉,「皇上,不是臣沒那個膽量,臣是怕有那個膽量沒那個命啊,吳公公不顧阻撓去見了楚陽王,直接就被楚陽王殺了啊,我們連他的屍骨都沒看到呢!」
什麼?皇帝心頭劇震,他是記得吳公公的,叫什麼吳生,一個很機靈的小太監,也正是因為他的機靈,皇帝才派了他去,誰知道蕭珥竟然對他下了殺手。吳生代表的可是他皇帝的臉面,楚陽王殺了他,這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皇帝的臉色瞬間刷白,使臣說地其他話他也完全沒聽進去,整個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楚陽王蕭珥也要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