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蘇笙歌的真面目
匈奴這次起兵攻擊,卻是單于迫於各歸降部落的壓力而動手的。因著國師下落不明,單于就像是一隻被抽了龍筋的龍,再威武不起來,根本只想固守現今的地盤和地位,跟蕭家軍遠遠對峙就好,完全不想攻擊他們。
可是,周圍部落的好幾個首領,本來就是看他拿了大啟國的好幾塊地,這才向他投誠的。如今見蕭家軍一來,他拿的那幾快地都被搶回去不說,單于的人馬還喪失了大半,部落首領就不甘心了,紛紛鬧著要散夥。單于為了安撫他們,只得勉力出兵。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蕭珥一回來,就帶著蕭家軍打了個大勝仗。以前他就跟匈奴打過,匈奴軍這種只是知道莽進的蠻牛軍,在他手上是不堪一擊的,這場仗才是匈奴軍真正的水平,沒有了那個擅行兵布陣的國師,他們果然就如以前一樣不堪一擊。
蕭珥打贏了仗,這次卻不急著班師回朝。因為皇帝所做的事情,他如今也算是真正明白自己的處境了,非臣想反,是君逼得臣反。蕭珥雖然不想反,卻也不能再回京城被動受皇帝的掌控了。
再說,京城中也再沒有什麼讓他想要去見的人了。想到阮小竹的拒絕,蕭珥臉上劃過一絲落寞,在阮小竹到來之前,他一定要給阮小竹安置好一個穩妥的家,讓她安心在裡面待著,再不會有危險去找她。
「將軍,有你的書信。」一個小兵在帳外報道,打斷了蕭珥的思緒。蕭珥接過書信,揮手讓那小兵走了。他看了眼書信的封面,乾乾淨淨的,看不出來是誰寫過來的。
蕭珥拿起鑷子,戴起手套,小心地檢查了下書信,發現沒問題,這才緩緩打開了那信,只見那信上最上面一行寫著:璆琅兄敬晤。
看完書信,蕭珥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這份信居然是阮珣寫給他的,說地還是蘇笙歌的事情。因著李湘假扮蘇笙歌害了阮小竹和他期待很久的孩子,他對李湘下了絕殺令。誰知道李湘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竟然讓他的人怎麼找都找不到。
後來,她居然又乘著他到邊境來,讓皇帝封了個側妃到他府上,實在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當他真是個傻子嗎?少年時的愛戀雖然重要,但那是在他沒有愛上阮小竹之前,在他明白自己愛上阮小竹的心意之後,尤其是阮小竹假死事件,更是讓蕭珥心中對蘇笙歌的最後一絲綺念都消失殆盡了。
今日看了阮珣的信,他心中的疑惑才算是解開了很多。原來,李湘真地是皇帝派到他府上來的探子。不過,李湘本身並不是皇帝的人,卻是阮珣的人,不過後來背叛了阮珣而已。而蘇笙歌確實有其人,不過她是阮珣製造出來的一個人,特意用來給顏色甚好的阮小竹擋爛桃花用的。
阮珣沒想到她會在冰湖跟楚陽王蕭珥相遇,更沒想到她跟蕭珥居然有了一段少年愛戀之情。後來這個李湘背叛了阮珣,這才成為皇帝的人。皇帝收買李湘的目的也很明顯,因為他知道蕭珥喜歡蘇笙歌,就想用李湘扮演的蘇笙歌的身份去控制楚陽王。
世事弄人,讓皇帝沒想到的是,蘇笙歌出現地太晚了,這個時候,蕭珥已經愛上了阮小竹而不自知。因著愛護阮小竹,他對久未謀面,心中只有朦朧好印象的蘇笙歌的感情也就淡了很多。李湘的演技比不上她的易容術,目的性又很明顯,破綻自然很多。讓蕭珥不得不對她起疑,李湘做的最蠢的一件事情,就是對阮小竹下手,這讓蕭珥直接對她下了絕殺令。
不過,看完阮珣的信,蕭珥也有些懷疑。阮珣是怎麼知道李湘跟他在冰湖相遇過的,李湘既然要利用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對阮珣說這件事,畢竟阮珣用李湘也只是為了替阮小竹擋桃花。
替阮小竹?蕭珥目光一頓,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阮珣為什麼要讓李湘假扮的蘇笙歌代替阮小竹,難道是因為那個時候的阮小竹跟蘇笙歌長得一模一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
蕭珥想起阮小竹脫口而出的冰湖,臉上神情晦澀起來,他的手握成了拳頭,用力地手上的青經都能看到。那個冰湖少女,會不會就是他的阮小竹?根本不是什麼蘇笙歌,可若是如此,為什麼阮小竹見到那些書信沒有說什麼,難道那些書信不是她寫的?蕭珥沉思起來。
皇宮中,李湘正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那張滿是刀疤的臉,她神情變得猙獰,手一揮,就把梳妝台前的東西全部掃到地面上。
「阮小竹!」李湘恨恨地說著阮小竹的名字,手中飛刀一甩,那刀直直地飛到牆壁上的一張畫紙上。畫紙上,畫著一個女人,明顯是阮小竹的模樣,而她的臉上已經被飛刀插滿了。「我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不,讓毒蟲咬爛你的臉,才能解心頭之恨。」
想到阮小竹,李湘又想起秦冶,這是唯一一個對她的真面目不介懷的人,可惜的是,她現今已經不得皇帝的寵愛,輕易見不到他了。
正在李湘想著要怎麼再去見皇帝,然後再使計謀重新討得皇帝歡心時,一個熟悉的人影就飄落在她身後。李湘嚇了一跳,正要驚叫出聲喊人。鏡子中的風手一揚,她就暈了過去。
看到李湘暈過去,風嫌棄地看了她一眼,拿出一個布袋把人裝了進去,然後扛著那布袋就出了皇宮。整個皇宮裡仍舊如往昔一般繁華熱鬧,誰也沒有注意到李湘的消失,也許有一個人瞧見了,不過那紅色的身影只是在空中一閃而過。
蕭珥捋清自己的思路之後,已經完全確定,阮小竹就是他心裡放了這麼多年的冰湖少女了,可是他還是想不通,蘇笙歌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為了搞清楚自己的疑惑,同時也為了給阮小竹報仇,蕭珥命風去把李湘抓了過來。
現如今知道了李湘的藏身之地,對於風來說,抓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不過兩日功夫,李湘就被風從大啟國皇宮中帶出來關到了楚陽王府的隱秘地牢里。
李湘渾身血污地躺在陰寒的水牢里,聽到人的腳步聲,她緩緩抬起了頭。自從被風抓到這裡,她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過飯了,而且每日三餐的時間,她都會受到各種刑罰,如今不要說她的臉,就是她的身上恐怕也沒有一個地方有好肉了。
好不甘心啊,李湘奄奄一息地想著,她的整個身子被鎖鏈穿透琵琶骨半懸挂在空中,手筋腳筋盡斷,整個人就像只蜘蛛似地蜷縮在鐵鏈之中,不知道來的人是誰,是今日行刑的人嗎?不見天日太久,她已經不記得三餐的時間了。
「李湘,這裡的滋味怎麼樣?」冷冷的卻有些熟悉的聲音,李湘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就看見眼前如山一般冷峻的男人,可不就是楚陽王蕭珥,害得她如今這種慘狀的男人!
李湘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來氣,猛地抬起頭,狠狠地瞪著蕭珥,「蕭珥,你怎麼會在京城,你不是在邊境嗎?」
蕭珥沒有回答李湘的話,對一個快要死的人,或者說她剩下來的日子只剩下折磨的人來說,有些話根本沒必要跟她說。他目光陰冷地看向李湘,看著她醜陋的面容,想到自己錯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冰湖少女,心中就是一陣噁心。
「你不怕皇上怪罪嗎?」李湘見蕭珥不回話,又怪笑著嘶吼了一句,「哦,你可能還不知道,阮小竹她被關到舊都去了,她那樣的人,在舊都想必活不了兩日吧。」
這話勾起了蕭珥心中的痛,當時他也是這麼認為的,所以才以為阮小竹真死了,萬念俱灰,沒想到阮小竹的死訊,李湘居然不知道,想必她如今失去了利用價值,或者說皇帝如今自顧不暇,沒空來跟她聯絡了,並沒有告訴她這件事情啊!
「死到臨頭還不忘替主子盡忠,哦,忘了說,他其實也算不上你的主子,你的主子不是阮珣嗎?」蕭珥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看著李湘,果然看到李湘在聽到阮珣的名字后,渾身震了一下。
「你說什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李湘面上大慌,她沒想到,蕭珥居然會知道她的來歷,她不相信,她還想要利用蘇笙歌的身份想辦法離開這裡呢,絕對不能承認,蕭珥一定沒有證據!
蕭珥見李湘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死心,冷冷一笑,拿出了阮珣給他的書信,不過他只給她看了幾行字就收了回來。
李湘面色灰敗,她沒想到阮珣居然會主動告訴蕭珥這件事情。明明,阮珣已經不是皇子了,落魄地不得了,他到底是怎麼聯繫上蕭珥的,難道他如今又輝煌起來?想到哥哥說的阮珣的本事,李湘心中重新泛出希望,如果她重新投入到阮珣那邊,是不是就能活下來。
可是,想到阮小竹的流放,李湘心中的希望頓時被掐滅了,如死灰一般。阮小竹的流放也有她的一份功勞,而且她為了替皇帝做事,離間阮小竹和蕭珥,做了不少傷害阮小竹的事情,阮珣肯定不會再接納她了。先到這裡,李湘眼睛一閉,覺得自己再沒希望活著了,也就打定主意問什麼都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