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鬥智斗勇挽真心
阮小竹被蕭珥緊緊桎梏在懷裡,心中有些歡喜,有些惴然,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就沒再動了。兩個人安靜地擁抱在一起,忽然聽到屋門被推開的聲音。
「姐姐,你們在幹什麼?」是一臉懵懂地看著她和蕭珥的阮琴,阮琴在院門口聽著裡面沒動靜了,有點害怕阮小竹吃虧,就進來想看看情況,誰知道打擾到了阮小竹和蕭珥。
阮小竹慌忙推開蕭珥,假意咳嗽了一聲,然後清了嗓子對阮琴說:「小琴,來者是客,楚陽王累了,你安排人帶他去客院休息吧。」
蕭珥得佳人相擁,雖然只是片刻,但此刻也很是滿足,沒說什麼,就跟著阮琴下去了,臨走前,還不忘給阮小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阮小竹卻低著頭根本沒看到。
蕭珥就這樣在紫薇閣中住了下來,三五不時地就過來騷擾阮小竹。他的騷擾跟別人不同,只是跟在你身邊,也不同你說話,也不打擾你做事,就算阮小竹有心要趕他走,都找不到什麼借口。阮小竹心中焦急,面上神色就有些不大好。
蕭珥看在眼裡,居然隔天就給她弄來一堆養神補氣的東西,也不說話,就放在桌子上。阮小竹不看不收,他就放到阮小竹房間的桌子上去。阮小竹無奈,也只能讓人收起來。她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想著用秦川多刺激刺激蕭珥。
去賬房做賬的時候,等蕭珥進來,阮小竹就故意裝著一副很苦惱的樣子說:「哎,要是秦川在,就能幫我做賬本子了,畢竟他很擅長珠算的。我一個人對這些賬,好累。」
蕭珥聞言,果然面色變了變,阮小竹心中一喜,以為他受了刺激了,誰知道下一秒,蕭珥就走到她面前,把那賬冊子從她眼前移開,不讓她做賬。
「你幹什麼啊?」阮小竹想要去搶那賬冊子。
蕭珥淡淡地說:「這種事情,我府中自有管家處理,夫人你就不用勞心勞力了。」
阮小竹心中鬱卒,看著蕭珥久久說不出話來。楚陽王府的賬冊確實有管家一手打理,而且因為管家是蕭家家奴,自小還跟著父親學了一手管賬的好本事,又忠心耿耿,完全不用擔心他做假賬或者糊弄主子,根本無需主子操心這些瑣事。
一計不成,阮小竹又想出一計來。
這天,蕭珥過來的時候,見著阮小竹在書房裡,蘸著筆墨似乎在塗抹著什麼。他走過去一看,發現阮小竹是在給人畫像,而且那宣紙上的人,是秦川。蕭珥沉默地站在阮小竹身後,表情冷峻,眼眸微動。
阮小竹雖然眼睛看著宣紙,注意力卻是在蕭珥身上。見蕭珥沒什麼表示,她就在那宣紙上題了一首詩: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這筆剛落下,她手中的毛筆就被人搶了去。阮小竹忙看向蕭珥,見他臉上神色如常,心裡便有些失望,這次刺激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科學啊。
蕭珥看著阮小竹,冷冷一笑,在那紙上輕輕一劃,把最後一句改成了:道是有情卻無情。然後把那畫筆一扔,墨汁摔在秦川的臉上糊了他的整個面目。
「夫人這麼好的興緻,不如給本王也來畫上一副?」蕭珥說著,就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正襟危坐,神情認真。
阮小竹一噎,白皙的臉上泛上粉紅,纖纖素手指著蕭珥說:「誰要給你畫!」
蕭珥淡淡笑了笑,重新站了起來,走到阮小竹身邊,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真地不給本王畫?本王身材可是比秦川好太多了,上畫一定更英武。」
男性暖熱的氣息扑打在阮小竹的臉頰和耳朵上,阮小竹的耳垂一下子紅透了,但為了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她硬是忍著沒有側過頭,裝作淡定地說:「你的身材我還不知道嗎,秦川的身材並不會比你的差!他也是寬肩窄腰的!」
「呵呵。」蕭珥低低笑了一聲,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似乎是在誘惑著阮小竹。他什麼都沒說,卻又像是把什麼都說了。
聲音直直地傳進阮小竹的耳朵里,因為是湊近著的,她感覺耳膜都震動了下,整個身子也跟著震動了下。阮小竹再忍不住,面上的淡定盡去,落荒而逃。
一連兩次出師不利,阮小竹再不敢輕易出馬,只每日板著臉,打定主意對他不理不睬,等他自己覺得沒趣了,自然就會回邊境去打他的仗。
誰知道這招對蕭珥並不好使了,似乎是受到上兩次的刺激,蕭珥如今在她面前也不是絕對安靜了。他在她面前很隨性,就像是把紫薇閣當成了王府,就差把他的那群下屬叫來商議政事了。
每日里,她做賬,他就在旁給人發信鴿。她發例銀,他在旁看書。她去廚房,他就報自己要吃的菜讓她動手做。就連她在院子里,他也要在她院子里練劍。
蕭珥跟地這麼緊,就連阮琴都察覺到不對勁來,這些日子也不來找阮小竹了。阮小竹實在是有些快要被逼瘋了,想要說什麼,卻是什麼都說不了,因為蕭珥不管她說什麼,都是略略點頭,既不說回應也不點評。
阮小竹忽然覺得,她才是被冷淡的那個人,而不是蕭珥。明明紫薇閣是她的地盤,卻硬生生被蕭珥混成了他的地盤。這種憋屈的日子,終於在阮珣出任務回來之後有了改變。
那天,阮小竹正坐在自己的屋子裡給阮珣做香囊,就聽到屋子外面傳來噼里啪啦的兵器相撞聲。她心中一緊,以為來了刺客,畢竟如今的蕭珥每天都在她院子里練劍呢,忙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院子中哪裡是什麼刺客,竟然是多日未歸的阮珣回來了,阮小竹臉上帶了喜色。見阮珣身上沒什麼傷口,又放下了提著的心。此刻的阮珣正跟蕭珥在比劃著劍招,阮小竹對這些不是很懂,可又擔心刀槍無眼,他們兩個互相傷害到了,就在一旁盯著,而且她總有種感覺,兩個人之間好像不只是切磋那麼簡單,打地還……挺激烈的。
豈知是激烈兩個字能形容的,蕭珥心中苦笑一聲,他知道阮珣這個小舅子對他的印象可能會不大好,誰知道他竟然一見面就對他來了殺招。要不是他反應快,今天非得受傷不可。怎麼說,兩個人也是舊時相識,蕭珥有些不理解阮珣的殺氣來自於哪裡。
阮珣自然是因為聽了阮小竹的話,知道蕭珥對阮小竹做的那些事情之後,心中對他十分不滿意。本以為阮小竹會跟蕭珥斷了,他也就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放過蕭珥,誰知道蕭珥居然纏到紫薇閣來。
大白天的在院子里練劍做什麼,還不是想誘惑阮小竹出來看,然後為他的風姿迷倒。身為當年風靡全大啟國的俊秀貴公子,阮珣是知道蕭珥認真起來的魅力的。可是這並不代表,他阮珣就願意把阮小竹交給他,而只要他不在了,阮小竹才不會有跟他走的那個可能。
因著這些想法,阮珣不自覺地就用了殺招。不過,雖然他這些日子大有進益,不過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蕭珥也不是吃素的,兩個人都用了十成的功力撕打,自然是不相上下,而且因為阮珣缺乏實戰經驗,還略遜蕭珥一籌。
因著阮小竹出來了,他們兩個也不敢太過放肆,都怕讓她看出什麼端倪來。兩個人互相試探了對方的深淺之後,就收了劍式,停止了這場讓阮小竹覺得心驚膽戰的「切磋」。
「阿珣。」阮小竹目光柔和地看向阮珣,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怎麼一回來就打上了,要切磋也不急著今日,回來好好歇息一番才是正經事。」
阮珣非常享受地接受著阮小竹對他的關心,目光還似乎帶著炫耀地看向蕭珥,蕭珥正在看阮小竹,面上似乎有些委屈。曾幾何時,阮小竹的目光中先看到的總是他,什麼時候起,看到的就成了其他人了?
「姐姐,不打緊的。」等到阮小竹擦完汗,阮珣才笑著說,「跟楚陽王好久不見,又見他正好在練劍,手就癢了,一時沒有控制住。」
阮小竹聽阮珣提蕭珥,面色就淡了下來,平靜地「哦」了一聲,完了又熱情地說:「阿珣,你剛回來,我讓人去給你準備好洗澡水和吃食。」
阮珣隱約感覺今天的阮小竹有些熱情過頭,不過他很享受就是了。等到阮小竹離開后,看到蕭珥抬步就要跟上去,阮珣眉頭一皺,喊住了他,「璆琅,你去哪裡?」
蕭珥的步子頓了頓,若無其事地回過頭,看了阮珣一眼,很自然地說:「怕夫人有事,我跟著她。」
「紫薇閣可不比楚陽王府,姐姐在這裡安全地很。」聽到親昵的夫人兩個字,阮珣莫名覺得有些刺耳,忍不住出聲諷刺蕭珥。
蕭珥知道阮珣阮小竹兩姐弟感情很好,卻不知道阮珣從小戀姐,此時聽到他的諷刺,也只覺得阮珣還是在給阮小竹出氣。心裡竟然只有高興,沒有覺得一點不妥當的地方,抱拳告饒:「阿珣,我跟小竹有些誤會,你幫我多多說說好話,楚陽王府里發生的一切,我都承認,是我不對,不過小竹不聽我解釋。」
不聽你解釋就對了,阮珣心中冷笑一聲,還想讓我替你說好話,我恨不得你們兩個現在就分開,以後阮小竹就會永遠跟在我身邊了。心裡這麼想,阮珣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看向蕭珥,「姐姐的性子自小就是這樣,我會好好跟她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