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準備回歸
「皇帝要回來了。」楚陽王先開口打破埋藏在空氣中的沉默,試探著她反應,畢竟之前皇帝所給她帶來的傷害不小。
雖說不一定非要將她帶在身邊,但這麼放任她一人呆在家中,心中某個地方總是空落落的。
這種感覺在他終於面對他們之間的感情是越來越大,不願她離開自己身邊半步,甚至還有想把她拴在自己身邊的想法,曾一度讓他自己都覺得瘋狂。
「你想讓我陪你入宮?」阮小竹抬眸,眼底是一汪平靜的潭水,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有任何的漣漪。
她心中不是沒有害怕,從母后離去開始,皇宮那個地方就如同噩夢一般一直纏繞著她,可她一直心存期望,因為那裡還有她可以溫暖的港灣,她的父親,直到她深愛著的慈祥的父皇親手摧毀掉了這一切,她心中曾堅硬如堡壘的地方轟然崩塌,再無留戀!
但這些對於她而言深深的傷害,卻慢慢被另一個人撫平,只要他陪伴在身邊,一瞬間原本可怕無比的事好像都變得不是那麼令人顫慄。
「你若想,我便陪著,不過我就呆在宮外可好?」
唇齒微動,低沉的磁音在兩人狹小的空間響起:「好,不過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先把輿論變為事實如何,本王可一向不喜歡撒謊。」
潔白如玉的臉上染上一抹粉黛,低頭含笑不語,雙手自然地搭在某人寬實的肩上,任由他的獸性大發。
幾日後,皇帝回宮的消息傳來,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將楚陽王「請」進宮,以欺君之罪說要對他進行審判,惹得民間哀聲宰宰,畢竟在時疫期間誰是功臣百姓們心知肚明,對於皇帝這一回來的欲加之罪實屬不滿。
民眾所帶來的壓力實在是不容小蓄,皇帝也實在是抵不過那些民眾的呼聲,最終只是說著請楚陽王來宮中敘敘舊,隨便了解一下現在的實況,這才把民聲稍稍壓下去一些。
不過這次也確實是皇帝太倒霉了些,原本是想借這個天時地利的機會將楚陽王悄無聲息的除去,卻沒想到非但沒聽到他染上時疫的喜訊傳來,反而讓他利用這個機會獲得了民心,更是將他一直以來苦心經營的君王形象毀於一旦,得個背信國家安危的名號。
而一直處於當事人的楚陽王對此事反而一直不關注,只有頻頻傳出在家中陪嬌妻的消息。
他倒不說是得勢驕縱,只是現在的這個時局,凡是有眼珠子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現在不是對他動手的最好時機,皇帝卻一點性子也沉不住,非得在這時候挑起事端,無疑是將石頭搬起砸向自己的腳。
他根本不用做出點什麼防範措施,民聲自會為他處理好一切,俗話說的好,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如此簡單的道理皇帝都沒有看透,恐怕是在看到空蕩的國庫時氣得連正常的理智都失去了。
而楚陽王也在等著,等著皇帝以禮待人尊尊敬敬的將他請進宮去。
次日清晨,在皇帝下達多張請帖之後,楚陽王才從公公顫巍巍的手中接過帖子,雙手抱環在一女子門外耐心地等著裡面女子梳妝打扮,算算日子,阮小竹也有段時間沒有出過府。
今天雖只是陪著楚陽王去宮中,但阮小竹還是覺得有必要悉心打扮一番,畢竟在去往皇宮的沿途中不知道會遇到多少「偶遇」的達官貴人,哪怕一刻,她也不想要丟了楚陽府的臉。
在皇宮呆了那麼久,她又豈會不知宮中籠絡人心的方法,經過時疫之事,蕭珥不管是在朝中的地位還是在平常百姓的心中,分量比以前不知重上多少,更無人可以影響到他的地位。
而這個時候,也正是他人趨炎附勢的好時機,一般來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比起一個身上纏繞著無數生命的人,自然是呆在那人身邊與他最為之親密好對付,在宮中,無論是的多麼簡單的一場宴會,裡面所蘊藏的暗波洶湧無人可猜測。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阮小竹滿意一笑,起身往外走去,他應該在門外等很久了吧,這麼想著,臉上幸福的笑容洋溢的更加奪目。
打開門的那一刻,望著彼此眼中的自己,阮小竹跨動著步子想著楚陽王的方向走去,頭上簡單流蘇叮噹碰撞的清脆聲配合著衣襟裙擺的飄動,髮絲被秋風吹起在空中毫不吝嗇的顯示著自己的美,一切都宛如夢境一般。
楚陽王即使面對一大堆的佳麗,卻都不如他現在眼前的人帶給他的驚喜多,如夕陽般溫暖的笑意浮現在臉上,細長的手指張開等待著夢一般的人兒靠近,此時的他早就放下戰場上的凌冽,卸下偽裝只為她一人。
看著他在她面前的一舉一動,阮小竹心滿意足的將手放在她這一生都將信賴的人手中,她這次,沒有賭錯,她真的贏得了只屬於她一人的心。
與他並肩走向馬車,在馬車中,兩人不約而同地都變得嚴肅起來,剛才的恩愛,雖說不是故意作秀,但也有混淆視聽的目的在。
不知道皇帝這麼著急的把楚陽王招進宮中是為了什麼,但總要以防萬一在方方面面都得注意。
阮小竹深知她父皇的為人如何,恐怕楚陽王這次的功勞讓宮中那位嫉妒不已,況且這兩天皇帝挑事兒的事她也並非不知,只是看著蕭珥裝作一副旁人的模樣,她也就不去多問,靜靜的配合著他就好。
萬一一下子把皇帝惹急了,又拿她的身世大做文章,也不是不可能會壓倒蕭珥,畢竟勾結曾經盜竊皇家身份的罪過也不小。
方才在外有太多皇帝的人在,阮小竹也不好開口詢問,現在只有兩人坐在馬車之中,她也沒有其他的顧慮,直接將自己所擔憂的事說了出來。
「蕭珥,我總感覺的父……皇上這次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畢竟你最近風頭太盛,況且你開國庫之事我也有所耳聞,要知道不管在任何情況下皇上都沒動過裡面的東西,突然被你這麼全部拿出救濟災民和處理時疫之事,他心中肯定會有所不滿,如他牽及到我身世之事,你一口否決肯定可以全身而退,知道嗎?」
聽到她話中慢慢擔憂,楚陽王嘴角揚起一抹笑容,他怎會不知道她的想法,不過若是他真的就這麼保全自己,無疑是將她推向懸崖邊,他又怎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捻起她的一縷髮絲放在鼻下,原本眉間的褶皺已然消失,只剩下一副淡然的面容,彷彿所有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看著這樣的他,竟能讓她心中那絲焦慮慢慢放下,變得安心起來。
「這些事不該你操心,你該想的,是怎麼跟本王生出個白白胖胖的世子。」說著臉上還出現一抹壞笑,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讓阮小竹僅有的擔心都消散於他的捉弄當中。
總會遇到有那麼一個人,你的喜怒哀樂都源於他,願為他做出所有讓世人驚嘆的事,只為帶給他快樂。
馬車就這麼在歡樂中緩慢行駛著,伴隨著車內幸福的二人,前方暗藏的波濤洶湧在某人的眼中早已有了破解的方法,他楚陽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被拿捏住的人。
在幾句閑聊的時間馬車便已經來到皇宮門前,楚陽王可沒忘記之間答應過阮小竹只讓她在門前等著自己,按照他心中所想,也不願再讓她步入皇宮那個泥壇當中。
裡面有太多的污穢和骯髒,現在回過頭看,楚陽王都無比感謝皇後生前對小竹的照顧,使得她在這麼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能開心快樂的成長,以至於到最後將她送到他身邊,雖然他對皇后的死也感到很可惜。
對阮小竹叮囑了幾句,楚陽王便朝著皇宮中走去,阮小竹也下了馬車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
連他的身影都還沒完全消失,她的身邊就已經慢慢圍起人群不斷的介紹起自己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妻室,看著眼前一張張面孔,讓她不由得覺得諷刺。
果然是活的久了經歷的事也就多了,在這些人當中,當初她從高高的公主之位掉落下來時,她可沒忘記有哪些人的冷嘲熱諷將她的剩下的唯一的尊嚴毀得一乾二淨。
現在見她又開始活得好了,所以又來費盡心思地討好她了嗎,為的是借她的手與蕭珥攀上點什麼關係?最好是能從中得到更多的利益,人心啊,果然是這個世上最難以捉摸的東西。
現在一味地討好,萬一蕭珥出了什麼事,肯定還嫌刀子捅得太少,世人都在變,她也在變化著,這不,都已經慢慢看透人心了,若是當初母后還在世時她就已經理解這些,懂的利用自己的權位來拉攏人心,不斷爭得父皇更多的寵愛,說不定現在母后都還活在世上,她和阿珣也不會落得到現在都還不能相見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