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增強效率
而原本哄堂大笑的醫者們也因為阮小竹的這句話而面紅耳赤,一時間也覺得自己羞愧難當,好歹行醫也有些年間,如今卻被這麼個年輕的小子罵的狗血淋頭還挑不出刺來。
也有些埋怨阮小竹怎麼說話如此直白,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們留。
而原本說阮小竹的那個人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站在那裡尷尬不已,想要開口卻看到大家的神情后訕訕閉嘴。
阮小竹也意識到自己這麼說好像過重了些,便立馬又開口緩和了下氣氛。
「小輩可能說話也有些不注重言辭,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也希望各位前輩們不要見怪,原諒小輩的無理之處,小輩感激不盡。」
阮小竹儘可能的放低姿態,畢竟是第一天,就這麼和隊友搞壞關係對她沒有什麼好處,低頭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沒有那麼的困難。
為表現出她的誠懇,她還面向大家鞠了個躬。
而阮小竹給了他們個台階下他們的臉面自然也松和了些,口中說著自己有多麼大人不計小人過的話語。
阮小竹也只是靜靜的聽著,嘴邊揚著他們看不見的微笑。
一直在一旁抱胸看著這一切的秦川眼中對阮小竹多了一份讚賞,這人不嬌不傲,懂得什麼時候該低頭,識時務者為俊傑,「他」果然是個聰明的人,看來自己沒有看錯,「他」值得深交。
雖是打算袖手旁觀讓阮小竹自己解決,但餘光卻瞥向方才肆無忌憚嘲笑的那些人,暗自將他們的面孔記在心中。
他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若是傷害了他認可的朋友,甚至家人,他一定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他人所給的傷害豪不留餘地全部奉還回去,有個很適當的詞語叫做禮尚往來。
動身走到阮小竹的身旁,牽起她的手往其他地方走去,既然這裡的人這麼不歡迎他,那很好,他們換個地方便是,反正這裡情況較為嚴重的病患他們都已經登記和治療的q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他們也沒什麼大礙。
而被拉著走的阮小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神獃滯的看著拉著自己的手,突然瞳孔擴大,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悚的事一般,猛地甩開秦川的手退到一邊睜大著雙眼看著他。
突然被甩開手的秦川有些不解,轉頭試探她的意思,反應過來什麼急忙開口解釋道。
「伯堯兄,秦川方才並非有意冒犯你,只是那個地方實在不便再繼續待下去,所以才……希望伯堯兄能原諒我的這一舉動。」
聽到秦川這麼說,
阮小竹才鬆了一口氣,但原本放下去的心立馬又懸挂起來,驚慌失措的看向四周。
還好沒人!最開始她還是不是她在無意間泄露了她是女子的身份,聽到他這麼說后突然間又想到楚陽王。
之前白文彥只是與她稍稍接觸了一番,都被楚陽王折磨成什麼樣了,若是被他知道秦川……
不行,現在不能再和秦川繼續走在一起,她不想因為她的原因再牽扯上任何人。
看著秦川滿臉的歉意,阮小竹這才回過神來他還在等著自己的回答,便有些扭捏的說道。
「沒事,我堂堂七尺男兒,又怎會在乎這等小事。」說著阮小竹還把聲音故意弄的很渾厚,聽起來真的像個男子的聲音一般。
但說著說著話鋒卻突然一轉「秦川兄,我方才看了下地圖,發現有兩個比較偏僻的地方還沒有勘察,若是我們先趕往一方,那麼再趕到另一邊時天色已晚,也到了還回去的時候了……」
「所以,我們分頭行動如何?」
阮小竹睜著她靈動的雙眼,一臉期盼的看著秦川,希望他下一刻就說出:可以,這樣的話來。
秦川自是看出阮小竹眼中所要表達的意思,抬頭看了看天色,的確她所說的這個方法是要省時些,也便沒有反駁,只是口中不自覺的對她關心道。
「如此也不是不可,但現在已快接近晌午,你的藥箱中應該備有乾糧,記得吃。」
阮小竹生怕秦川突然反悔,聽到他說完這句話后立馬點了點頭往身後的方向跑去。
而秦川就這麼一直站在原地,看著阮小竹漸漸跑遠的身影,突然想到什麼,對著她大聲喊道。
「伯堯兄!酉時三刻我們在此回合~!」
跑遠了的阮小竹聽到秦川的喊叫聲轉過身來,對著他揮手,示意她已經知道了。
看到這個樣子的阮小竹,秦川再次浮現出「可愛」的這個字眼,若「他」是個女子該有多好。
一愣,用手拍打了下自己的腦袋,想讓他自己清醒一些,就憑伯堯兄剛才說話時的中氣十足,「他」也不可能會是女的啊。
這麼想著便自嘲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過不得不慶幸的是,阮小竹之所以能把男聲說的這麼像,還是她是嘉容的時候與母后聽戲曲兒無意間發現原來女子也可以將男子的聲音模仿得這麼像。
便一時起了興趣前去拜師,等學到了一些皮毛后就一下子失去了興趣,也再沒去學。
沒想到現在竟還有用處,不過也只能說是秦川太好騙了吧,若是換了個機敏的人,肯定一下子就能聽出她的聲音有問題。
回想起與母后間的過往,阮小竹的心一下子就變得沉重起來,藏在心中的那份酸楚猛地湧上心頭,猶如五味雜陳翻到在心。
眼眶不自覺的泛紅起來,按下心中的這份思緒,阮小竹打起精神,現在不是她該想這些的時候,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將患有時疫的病人情況記錄好。
況且有些事已經過去了,現在不但阿珣回來了,她還多了這麼多的親人,不應該老是沉浸在過去的悲傷之中。
一聲哀叫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萬千,抬眼望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滾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大叫出聲,似乎很是痛苦。
阮小竹急忙走了過去,想去看看他的情況如何,卻不想他掙扎的太過厲害,讓她一時間無從下手,只好先扯著嗓子發生詢問道。
「請問,您是哪兒不舒服?我是來救治你們的大夫,有什麼痛苦的地方請告訴我。」
那中年男子原本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知道聽說她是大夫才沒有再掙扎,只是滿臉痛苦之色,說話也無比的艱難。
「我……我肚子痛,就像有隻蠍子在我的肚子中一樣。」
阮小竹皺著眉頭,手上卻快速的行動起來,用食指和中指併攏放在他的額頭上。
竟如此之燙,感覺身體都快燃燒起來一般,讓她心中一驚,隨即又屏住呼吸讓他張開嘴巴查看了舌色。
大嘆不好,這人的病情要比其他人的都要重,得趕快想辦法抑制才是。
沒有觸碰過中年男子的那隻手從腰間取出一張帕子,將酒倒了一些在帕子上,拿起帕子將之前觸碰過他的那隻手擦拭了一遍,口中也沒有停歇,繼續開口詢問著,試圖查找加強他病情的病因。
「您今天有碰什麼東西,或者說有沒有亂吃什麼事物?」
「我……我今天實在是太餓了,所以就在有些小攤上隨便吃了點什麼東西,結果肚子就一直疼痛不已,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我還不想死。」
阮小竹一下子就發現了主要因素,現在時疫肆意縱橫,觸碰每一樣東西都得小心翼翼的,更別說是吃的了。
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楚陽王只是把側重力放在了病因和控制時疫蔓延的情況上,反而忽略了病人們的吃穿用度,若本來病情已經得到控制,卻又很容易被感染上,如此,他們又有什麼心情再面對生活呢。
這麼想著,便把這個問題先記在本子的最後一頁,然後將自己藥箱里僅有的一些食物拿給他。
本來在分食物的時候她想著她自己吃不了多少東西,所以拿的時候故意少拿了一些,早知道會遇到這樣的問題,就該多拿一些了。
將食物遞了過去,那人立馬從她手中一把搶過東西塞入嘴中狼吞虎咽,阮小竹試著把水遞給他,也被他一把奪過一股腦的灌在口中。
阮小竹蹲在那兒耐心的等待著他吃完,然後才正式開始問他的近況,家中的情況,還有觀察他的病症。
從藥箱中拿出一些抵禦寒氣襲入的葯給他服下,又對他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等這一切弄完后,阮小竹才開始勘察下一個人。
時間就這麼悄悄的過去,不知不覺都已經到了下午了,阮小竹登記完最後一人,有些疲憊的站起身來。
雖然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的叫喚,但看著記錄著滿滿當當的本子上,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滿足起來。
這是這些病人們的寄託,是他們獲生的希望,如今都掌握在她的手中,等著她帶來的消息,阮小竹好像第一次覺得,自己活著並不是那麼毫無意義,也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該去和秦川回合,正當她收拾藥箱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