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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勘察

  看出了阮小竹誤會了這箱子的東西,蕭珥怎麼可能送現做的東西來,現在這個時期,什麼東西都得經過嚴厲的處理,不然一不小心可能就被感染上了時疫。


  況且這些東西都是蕭珥在時疫初發時就開始著手令人準備,這些箱子都是經沸水煮過且晾乾又在陽光下暴晒過的,因為是木質的,所以經水煮過後會有清香也是極為正常的。


  伯叔也知道,其他的人也會有些不滿,不過和小竹所想的性質全然不同。


  身為醫者,怎麼可能連個藥箱都沒有,認為他這一把年紀的老人,可能是家裡有點經濟,所以就想出來炫富罷了。


  但伯叔也懶得一一解釋,直接就拿出一個藥箱出來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被在場的所有人聽到。


  「還請各位大夫們停下手中的事宜聽老夫說一句,這些東西,是當今楚陽王派人送來的,只是老夫有點脈絡,打探到了這個消息。」


  「而且聽說是楚陽王強制要求大家必須配戴這個,否則格殺勿論!」


  威脅的話從伯叔的口中說出,讓底下原本還有閑言碎語交頭接耳的人一下子噤聲。


  不一會兒,便有人主動前來拿,有了一個人開頭,接下來的人就都熙熙攘攘的前來領取。


  讓阮小竹不由得在心中誹腹伯叔的奸險,竟然為了自己的方便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楚陽王身上,不過確實成效來得也快。


  所有的大夫即使有不滿的還是都來伯叔這兒不情願的拿走,看來楚陽王的名聲竟如此的有震懾力。


  阮小竹也不閑著了,去幫伯叔他們發放,不過半刻鐘,所有的大夫手中的有了一個新的藥箱,每人都在把自己原來藥箱里的東西滕過去。


  正當阮小竹想著她應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伯叔擰著一個藥箱來到她的跟前,把藥箱遞給她,還用眼神示意她打開。


  看著伯叔神秘兮兮的樣子,阮小竹也有些好奇的打開箱子。


  箱子裡面全都一小格一小格的分開來,而且沒個格子里都放了不同的葯,上面還分別用紙簽標註好了。


  阮小竹粗略的掃了一眼,金瘡葯,外傷葯還有一些內服的藥物都有,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


  而讓她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她之前有看過其他大夫所分得的藥箱,和普通的藥箱無疑,為何她的這個好像特殊些?


  「伯叔,為何我的這個箱子跟其他人的有些不同?」


  伯叔眼中滿是奸笑的意味,別有深意的說道:「這是蕭珥拿給老夫的,還說把各種葯都給你備些。」


  阮小竹一愣,沒想到這是楚陽王為她準備的,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手一下子把藥箱的蓋子蓋上,再次疑問的問了伯叔。


  「這真的是他的原話嗎?後面有沒有再補充了什麼?」


  果然她此話一出就跟明顯的看見伯叔臉上的笑容僵硬了,阮小竹便好笑的期待伯叔接下來的話。


  伯叔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想到這丫頭現在越來越聰明了啊,本想增加一下他們之間的感情來著,看來是失敗了,最終還是開口說了。


  「老夫是把他的話省略了一些,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夫也就不隱藏了。」


  說著還潤了潤喉嚨,做出一副楚陽王平日里說話的樣子,聲音也一下子變得狂妄起來。


  「您幫我把這個東西給阮小竹,順便在這裡面什麼葯都放些,本王可不想到時候她死的太慘還得給她收屍。」


  「……」


  果然她就知道,從楚陽王口中能說出什麼好話,就算難得有一次,後面肯定都會附加一句諷刺的話語。


  出了這個小插曲后,一切還都算順利,伯叔讓她把裡面的藥材的名字,藥性,治療什麼病症,有何副作用。


  還好阮小竹有認真聽課,伯叔所提的問題她都能答上,這讓伯叔也感到很是欣慰,也放心讓她分開行動。


  原本他還一直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帶上她,畢竟他去的是重症區,而且阮小竹的經驗也不豐富,大多只是學到書本上的片面知識,實際運用起來也需要些時間,現在看來,也許可以放手讓她出去闖闖。


  大家都整裝待發,只是在和自己隊的人分著個人查看的地域,一個小鎮只有十個人,自然得分配清楚才能快速的完成任務。


  伯叔也收拾的差不多,走到阮小竹的面前,雖然之前已經對她叮囑了一番,但伯叔心中也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有過前車之鑒,當初他說帶著阮小竹出去採藥,結果她卻墜落山崖,好在沒出什麼大事,他還又得到一個如孫女一般的人兒,都是上天可憐他啊。


  看他大半輩子都還未娶妻生子,所以才給了他「女兒」和「孫女」,只希望這次能讓阮小竹在不受傷的情況下也能學到一些學識。


  時間緊迫,大家也沒有在多聊,都按照之前所分的隊伍站好,小分隊開始出發。


  阮小竹也去伯叔所說的那隊,發現裡面的人大多都是些年輕的醫者,心中一下子湧起一陣暖意。


  伯叔是害怕她和一群老中醫在一起會不好相處吧,所以才將她安排在這裡的吧。


  看著面前的一群年輕男子在討論著接下來的事宜,阮小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介面,畢竟她還沒有單獨和一群男子說話。


  畢竟之前伯叔介紹阮小竹時大家都客客氣氣的,但其實誰又會真的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以真心相待,總得見識「他」的本事後才決定要不要深交。


  然而其他的人都在認真的討論著,沒人關注阮小竹的存在時,有個面如書生,眉如柳枝般的男子卻一直將視線放在阮小竹的身上,長相極為嫵媚。


  可能是因為他與阮小竹太過相似,都是男生女相之色,所以才會被人排斥。


  看著阮小竹一直木在那兒,想開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模樣,秦川覺得無比的可愛。


  慢慢的走到阮小竹的身後,用手輕拍了她的肩膀,嚇得阮小竹差點叫出聲來。


  「你是伯堯吧,你好!我叫秦川,和你是隊友。」


  為了提高效率,所以大家都統一決定一個小組十個人分為五隊,每兩人為一隊。


  而秦川和阮小竹都是被嫌棄的兩個人,也沒人願意和你們組成一隊,所以他們倆都就自然而然的成一個小小分隊了。


  「呃……你好,我是阮……伯堯。」阮小竹有些支支吾吾的說著,一時間還沒有習慣她是「伯堯」的事實。


  就在兩人自我介紹時,伯叔已經下達命令開始出發,兩人也不再多做休息,帶上自己需要的東西開始啟程。


  還好阮小竹他們所去的地方就在大啟城中,不是很遠,她看到伯叔分配的本子上今天還有去到大啟邊界的,可能都還要在那地方將就的住一晚。


  一路上,對於阮小竹是前輩的大夫們把她和名叫秦川的人甩在身後,一群人在前面竊竊私語商量著有關時疫的事。


  阮小竹雖然對他們的行為沒有怨言,畢竟這也算是他人的經驗,說出來豈不是讓他人佔了便宜,可雖是這麼想著,心裡卻還是想要探究一番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伯叔曾給她講的時疫,也只是著重於病患的病情和如何抑制,但對於這個病的了解卻連淺都說不上。


  正當她感到煩惱的時候,一直陪在她身邊走著的秦川突然開口。


  「時疫即瘟疫,此症有由感不正之氣而得知,或頭痛,發熱,或頸腫發頤,此在天之疫也,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鄉,一扈。」


  「其症增寒狀熱,口吐黃涎,若遇到其症,需不得觸碰,避而遠之,也有輕者,咳嗽不已,需戴好面巾,手消毒,方可輕微觸碰。」


  阮小竹一愣,沒想到秦川會突然給她說這些,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沒想到他看上去病弱書生的樣子,竟然懂得這麼多,心中稍稍驚訝了一番,回過神來連忙把他所說的記在本子上。


  不知不覺就已經來到他們所要勘察的地域,沿途中阮小竹看到因病魔折磨的病人,像有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一般。


  明明想要救治卻因為感染而不得觸碰,這種心情讓她說不出來的難受,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他們的身份登記下來,在旁註冊上病症,和如今的情況。


  若是發生了什麼不測,也能把這僅有的消息給到無感染區中他們的親人,這也許是他們僅剩下的寄託了吧。


  這麼想著,心中的愁緒越發大了起來,掩下這份思緒。


  看著秦川蹲下身子在他們面前,詳細的詢問著病人,即使遇到情緒波動很大的人,秦川依舊是一臉耐心的面對病人,雖然他戴著面巾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色,但阮小竹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很有醫德。


  原本是有幾個人跟他們的片區相近,阮小竹發現幾個與他們同行的大夫,一副唯恐天下大亂的樣子,生怕自己被感染上,寧願躲得遠遠的扯著嗓子大聲的詢問,也不願意靠近病人。


  這讓她感覺這些人一點都沒有尊重病人的心理,本來感上時疫就已經都難受的了,現在被人嫌棄成這樣,心中的酸楚肯定更不容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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