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就想和你宅一起
兩人走出火鍋店，站在街頭。白燁緩和了許多，緊繃的臉舒緩下來，又像以前一樣嬉皮笑臉的，他攬過喬靈棲的肩膀往前走。
「喬大神，回家跟你一起吃飯。」白燁笑呵呵地說道。
「你不是剛吃了嗎？」
「腦細胞死得太快，導致胃裡沒有了東西，回去再補充點啊。」白燁胡說八道著。
「吃東西跟腦細胞有什麼關係？」喬靈棲皺著眉頭，一臉疑惑。
「你真是，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呢，你怎麼就不能配合我一回！」
白燁鬆開手，雙手插-進褲兜里，把喬靈棲甩在了後面。
「好！配合配合。」喬靈棲趕上來，換他攬住白燁的肩膀。
身上一個女孩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白燁的衣袖，拽得他一個踉蹌。白燁回頭一看，這不是剛才火鍋店的服務員嗎？給自己甩臉子那個。
「怎麼了？」
「你摔了一隻碗，十四塊錢，這是找你的八十六。」
白燁看著手中八十六塊錢，全是一塊的，厚厚一沓，還有幾個鋼鏰。白燁挑起了眉頭，「那個美女，其實你不用這麼細緻的，剩下的這些，算是給你的小費。」
錢還沒有送到女孩手中，她就後退兩步，臉上有些不屑。「謝謝您嘞，我不收小費。」
看著女孩的背影，再看看手中八十幾張人命幣，白燁哭笑不得。這麼多一塊錢，是怕他坐公交沒有零錢嗎。白燁一臉黑線。
「白燁恭喜你啊，你賺錢了，你看送出去才幾張，就找回來八十多張。」
喬靈棲臉上掛著笑，拍了拍白燁的肩膀。
「賺你的妹的錢，你家的錢是按張，不按面額算的嗎！」白燁斜楞他一眼。
「不是啊。」
「那不就得了，你恭喜個什麼勁兒。」白燁看著這些一元錢還發愁呢，其中還有幾個鋼鏰，這麼「一大把」錢，都不知道該塞哪裡。
喬靈棲幽幽地掃了白燁一眼，「這不是配合你開玩笑嗎？你不是嫌我不會開玩笑嗎。」
他十分認真，認真地配合白燁，說一個不怎麼好笑的玩笑。
「哎呀！你可真是！」白燁險些崩潰，這算哪門子的玩笑，一個點兒都不好笑，白燁暴走。
喬靈棲有些不甘心，跟上白燁，「是你讓我配合你的，現在又這麼一個態度，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哪裡要怎麼樣了！白燁翻著白眼，他一秒鐘都不想和喬靈棲待在一起，加快步伐往前走。
「白燁！」
喬靈棲猛地拽著他。白燁十分想要甩開他，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喬靈棲的手像是鋼筋水泥，緊箍著自己的手腕。
白燁妥協了。
「大哥，我錯了行嗎？我以後絕對不會跟你開玩笑了，你也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大家123木頭人，行不？」
看白燁崩潰的小模樣，喬靈棲不但不心疼，反而還被逗笑了，白燁難得有這樣的小表情，嘴角噘著，眼神透著靈氣，一副受氣的小媳婦樣。
「嗯，反正我也不喜歡說話。」
喬靈棲嘴角抿著笑，自顧自往前走，還把白燁甩在了身後。
下午喬靈棲沒有去上班，準確的說是沒有去公司，和公司高層開了幾個視頻會議，最後一個是和安銘，除了安排一些公司事務，還提到了白燁。
喬靈棲對白燁的家庭環境很感興趣，讓安銘先放下對神跡公司的調查，轉向白燁。安銘對大老闆的這個安排，有些詫異，當然他也不敢提出異議。
白燁歪在沙發上打遊戲，下了幾個副本，越玩越沒意思。轉頭看到喬靈棲正在忙，對著電腦一個下午了，他居然一點兒都不累，白燁打遊戲都打累了。
果然資本家掙起錢來，精-力無限！白燁不得不佩服喬靈棲，精-力旺盛，智商在線，對數據更是敏感。經過他面前時，看到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數字，白燁頭都大了，他居然都能記住！
這個人的腦子太過分！
但是他鬥嘴就不一定能斗過自己了，白燁恬不知恥地想著。正在笑呢，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中午的場景，小子被他的白臉叔叔拽走，那個眼神有些凄涼。
「真是閑著沒事兒瞎操心。」
白燁捏著自己的臉蛋，警告自己別沒事找事干。
而剛剛關上電腦的某人，正好看到這麼可人喜歡的一幕，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擠到了沙發上，攬過白燁的肩膀，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上。
「在想什麼呢？」
白燁彈起身體，怒瞪了喬靈棲一眼。他發現喬靈棲這廝可是越來越不高冷了，之前的時候，他可跟個冰雕一樣。
「你在想什麼呢？幹嘛靠我這麼近，熱不熱？」
「在想你啊，所以靠你這麼近，另外我不覺得熱。」
喬靈棲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像是列條款一樣，就是這話讓白燁聽的彆扭。
「你想我幹什麼啊！你不嫌熱我還嫌熱呢！」
白燁往邊上挪了挪，其實天已經入秋了，遠沒有那麼熱。
喬靈棲看著白燁離他這麼遠，他抿著嘴唇，內心開始了思考。沒錯！喬靈棲也開始思考了！
喬靈棲：白燁為什麼離我這麼遠？
第一，他是真的嫌熱。可是窗外都起風了，立秋後的傍晚可一點兒都不熱，還有些涼呢。這條邏輯線不通。
第二，他說謊話，他不嫌熱，就是不喜歡靠著別人。可是按照2016年的最新調查，89%的人喜歡靠著別人，其中男生佔一半以上比例，不喜歡靠著別人的11%，其中3%有潔癖，8%有傳染性疾病。白燁沒有疾病，更沒有潔癖啊。所以這條邏輯線也不通。
那麼第三，他不喜歡我，所以他……
不！這條不用分析，邏輯線一定是不通的！
喬靈棲撇著嘴角，轉頭看向了白燁。「你過來，靠著我肩膀很舒服。你玩電腦不是有點累嗎，我還可以給你按摩。」
喬靈棲居然還會拋橄欖枝了。
白燁眯起眼睛，在喬靈棲身上打量著，一臉不相信。「你不會跟我耍小心眼兒吧？」
「我可沒有你那些花花腸子。」
白燁想了半響，點點頭。「你確實也沒有。」
於是心眼兒多到溢出的白燁，毫無顧忌地靠在了喬靈棲的肩膀上，完全不知道喬靈棲也是學會耍小心思了。
喬靈棲看著白燁的頭頂，頭髮都變得溫順很多，他攬著白燁的肩膀，有些美滋滋的，以前最討厭別人耍小心思的喬靈棲，似乎嘗到了甜頭。
之後幾天，白燁一直待在屋裡，也不出去閑逛了，小毛豆發微信約他去打球，他也不去，兢兢業業做起了宅男。
當然最開心的人是喬靈棲，他也把工作搬到家裡，除了每天有幾個視頻會議，就是思考把樓下哪家餐館搬到家裡。白燁已經吃夠了火鍋，喬靈棲必須再想一些新菜單。
這天晚上，喬靈棲正在尋找新菜單，白燁窩在沙發里看電視，來回換了好幾遍，也沒有想看的頻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湊巧，換了一個新聞頻道看，就看到了他不想看的東西。
「花蕊小區附近，又發現一具屍體，與前兩次相同，屍體上沒有任何的傷痕，只有脖子處有一塊黑色斑點。警方已經加大破案力度，這儼然不是意外，是一起蓄意謀殺案，連環謀殺案……」
白燁默默關上了電視機。
喬靈棲拿著手機過來，指著上面一個圖片，「今天晚上吃日料可以嗎？」
「可以。」
白燁看都沒看，張口答道。喬靈棲就坐在他旁邊，他抿了一下嘴唇，頭靠過去，靠在喬靈棲的肩膀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整個人癱進了沙發。
難得白燁這麼主動，喬靈棲挺直腰板，一動不動，任由白燁靠著，手指還在手機上滑動。
吃過晚飯，白燁又一次癱進沙發中，靠在抱枕上沒有靠著喬靈棲舒服。喬靈棲在收拾桌子，手裡拿著一袋垃圾。
白燁突然站起身來，蹭到了喬靈棲的旁邊。
「喬靈棲，我去給你丟垃圾吧。」白燁笑眯眯地說道。
臭小子居然還肯幹活了。喬靈棲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白燁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了，可從來沒有主動幹活。難得主動一次，喬靈棲還是把垃圾袋遞給了他。
白燁攥著垃圾袋往外走，關門的時候，喬靈棲提醒了一聲。
「走廊盡頭有垃圾桶，丟那裡就可以。」
「嗯，知道了。」
白燁捏著一袋垃圾，沒有去走廊盡頭，而是進了電梯。
白燁又走到了那條小路，鬼使神差的，手裡的垃圾還沒有丟，在昏暗的燈光下一晃一晃的。
今天晚上公園格外寂靜，以前還有大媽在旁邊廣場跳廣場舞，新聞放出來后，已經沒有幾個人來這邊了，小毛豆都換了地方打籃球。整個公園陷入一片沉悶的寂靜中。
路燈下突然竄出來一隻小貓，站在兩米遠，盯著白燁。白燁被這突如其來的小野貓，嚇了一跳。小貓黑溜溜的眼睛盯著白燁，小心翼翼朝著他走來。
白燁這才發現，小野貓盯的不是他，而是手中的垃圾袋。垃圾袋裡是餐桌垃圾，有一些生魚片。小貓八成是聞到味道了。
「我還以為有什麼殺人狂魔呢，原來是一隻小饞貓。」
白燁說著就把垃圾袋打開，挑了一片還算乾淨的魚片，放在地上。小野貓猛地竄過來，叼起魚片就跑，因為太著急，還被路邊的石頭絆了一腳，摔得四腳朝天。
「哈哈哈。」白燁看著小野貓那副囧樣，笑出了聲。
看著小野貓，白燁放鬆起來，臉上還掛著笑，只是笑著笑著，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莫名覺得身後有什麼。
笑聲停止，白燁抿著嘴唇，緩緩轉過頭。燈光投射過來，半邊臉映上陰影。白燁的身後確實有一個人，還是一個熟悉的人。
小子就站在白燁身後，看著他，眉頭緊緊皺起，表情有些複雜。
「小子？」
「小白……」
白燁看到他的臉色不太好，連忙走過去。「怎麼了小子？」
近距離下，小子的臉清晰幾分，他臉上沾染了很多灰塵，咬牙看著白燁。
「你……」
「你怎麼又來這裡了！」
小子突然間爆發，讓人猝不及防。
「我就是下樓丟個垃圾，然後……」
「小白！你怎麼就不聽我的！你為什麼要來這裡！為什麼！為什麼！」
小子吼叫兩聲，臉鐵青著，一把推開了白燁。白燁摔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衣領就被小子緊緊拽住。
「你趕快給我走！往前走，不要再待在這裡，你快給我走！」
小子拽起白燁，就往前面推，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白燁被一個猛力推出去五六米，踉蹌著站不住。
白燁轉頭，眼前突然黑了。不知道哪裡出現的布袋套在他頭上，不等他有所掙扎，後背傳來一陣劇痛，整個肩膀都麻了，瞬間癱軟下去。
正在收拾桌子的喬靈棲，手中的瓷碗跌落地上，安靜屋子中傳來炸裂聲。喬靈棲愣了一下神，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揪了一下，他朝門口看去。
白燁怎麼還沒有回來。
屋子外，整個世界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