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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劍拔弩張

  「啪」!

  錢斌氣得拍案而起,怒目而視耿精忠:「滿口胡言!二龍山義士宋載仁殲滅搶奪南運國寶一支整編突擊隊,保護國寶文物有功在先,軍統局組成調車組到陵城調查此事,才有後來的任命事宜,你顛倒黑白,是不是想掩蓋內訌叛變之事實!」


  馬逸眉頭緊皺:「錢長官,精忠只是分析了鐵路隘口被炸的內外原因,您沒有必要這麼激動吧?」


  氣氛瞬時變得緊張起來,耿精忠與馬逸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參謀長,只有內心有愧的人才會如此,我還想奉勸軍統局的二位長官,匪首宋載仁既然是抗日誌士,為何在暫編團遭到攻擊之後沒有立即加入到剿滅日軍突擊隊的戰鬥里?反而立即著手整編暫編團,順走了大量的軍需給養和武器彈藥?」


  耿精忠起身盯著錢斌和蘇小曼,眉宇間露出一股邪氣拍了拍腰間的手槍把,語氣忽然加重:「身為暫編團第一營營長,我與日軍在月牙灣一線跟苦戰,而後得知土匪襲營,才明白中了別人的圈套,我率領兄弟們殺回營地,怎奈中了馮大炮的詭計,姓馮的自知犯了軍紀無可饒恕,在山裡被我生擒,怎麼不見你們有半點的反應?」


  「耿精忠,你身為鐵路要線守軍長官,對鐵路隘口被炸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求自保煽動嘩變,內訌誅殺馮團長,若不是宋載仁及時趕到救了他,此事成了無頭的冤案!」錢斌氣得老臉煞白,在軍統局做了多年的特務工作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無恥之徒,可見馬逸也不是什麼好鳥。


  「這個你就更不了解內情了,馮大炮若不是將清風庵的藏寶拱手送給宋載仁,他能逃此一劫?!」耿精忠滿臉怒氣:「軍統局聯合二龍山土匪對我一營將士大肆捕殺,但天無絕人之路啊,我耿精忠非但沒有死,逃到徐州碰見了馬參謀長,此番回陵城最首要的就是討個公道!」


  「放屁!」


  錢斌一拍桌子站起來拔出手槍指著耿精忠,而耿精忠也拔出槍,眼珠子通紅看著錢斌,後面的警衛立即反應過來,立即舉槍子彈上膛。正在此時,外面值守的周忠毅已經發現了不對,立即指揮憲兵連衝上二樓,一腳踢開雅間的木門,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屋內的耿精忠及衛兵。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極點!


  馬逸氣得臉色鐵青,狠狠地瞪一眼耿精忠:「都幹什麼?想造反?都給老子把槍收起來!」


  蘇小曼面沉似水地坐在沙發里,臉色蒼白而冰冷:「周連長,退下!」


  周忠毅的臉上滿是殺氣:「馬參謀長,我是第六十軍軍法處憲兵連的,奉第五戰區司令長官部委託確保軍統調查組的人身安全!」


  馬逸的表情變換一下,卻冷哼一聲:「軍法處的手伸得可夠長的!」


  蘇小曼深呼吸一下,扶案起身從上衣兜里掏出一張委任狀,舉在空中停頓一下:「馬參謀長,我和錢長官奉軍統戴局長之命,調查南運國寶文物的下落,還請您以後多多配合!」


  馬逸的臉色一滯:「一定,我一定會穩妥配合。」


  蘇小曼怒氣沖沖地走出雅間,在即將出門之際,回頭狠狠地瞪一眼耿精忠:「耿團長,身正不怕影子斜,陵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知我知,一旦軍統局掌握相關證據,馬參謀長也保不了你的平安!」


  耿精忠冷哼一聲,望著蘇小曼和錢斌下樓而去。


  一場激烈的對峙就這樣化解,耿精忠不禁暗自長出了一口氣:「參謀長,我說的沒錯吧?南運國寶被二龍山土匪搶走,現在就藏在山寨,軍統局派他們來想方設法奪回來,您……」


  馬逸起身凝重地看一眼耿精忠:「就是那批在南京的國寶文物?」


  「您說的沒錯,南京淪陷之前運出來的,本想轉運到第五戰區司令部,途徑陵城的時候被劫,軍統局那兩個蠢貨想要從土匪的手裡要回來,到現在還沒有得手!」耿精忠滿臉凝重地低聲道:「參謀長,機不可失啊……徐州之戰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了,蔣委員長派湯恩伯的中央軍駐紮不過是玩的是明招子,督軍而已,還不是讓雜牌軍當炮灰?」


  「好了好了,這個你跟我都說幾遍了!昨天你說是出城會一會老部下,結果呢?」馬逸有所不滿地走到窗前,望著錦繡樓下面正在撤走的憲兵連,眉頭緊皺:「他們是戴局長派來的,要我怎麼辦?!」


  耿精忠的心一抖,脖子直冒涼風,慌忙走過來:「參座,昨天我率領一個連的兵力想要出城收編那些殘餘部下,誰知道會無中生有地跟警察局的拼起來?現在的形勢要大亂,我看還是保存實力為要,陵城偏安一隅,莫不如先下手為強!」


  馬逸陰晴不定地瞪一眼耿精忠:「你有什麼好主意?」


  「收編暫編團的既定策略不能變,而且要快,以免夜長夢多。而且……我想一定要掃清腳下的障礙,否則的話變會受之以柄,後患無窮啊!」


  「不錯!然後呢?」


  「嫁禍於日軍或者二龍山的土匪啊!」


  陵城東城門,蘇小曼和錢斌一路無語。周忠毅命令憲兵連立即出城,以防發生不測,東城門守門的是黃簡人的警察巡邏隊,見憲兵連出城沒有一個敢放屁的。


  一行人等安全出城,蘇小曼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老錢,今天為什麼這麼衝動?難道你還不了解那些兵痞?馬逸就是一個兵痞!」


  錢斌苦澀地搖搖頭:「蘇小姐,見過無恥的但沒見過像耿精忠這樣無恥的,簡直是卑鄙,當時真想一槍斃了他!」


  「你以為我不想?他是地頭蛇,現在又成了馬逸眼前的紅人兒,一個劣跡斑斑的兵痞竟然平步青雲,國府軍隊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這種事情不罕見,我們不在軍中不了解而已!耿精忠為何如此深得馬逸的器重?這才是我們需要當心的。」


  「還不是他姐夫黃簡人是陵城縣副縣長和警察局長!」


  「非也非也!」錢斌長嘆一聲:「蘇小姐,這兩天城內發生的事情也許您不知道,耿精忠回陵城第一個想收拾的就是他姐夫!前天半夜駐軍強行搜查警察局,結果被黃簡人擺了一道,昨天晚上他們又在東城門差點血拚,而上午的時候還搞什麼演習,您知道為何嗎?」


  蘇小曼微微蹙眉,搖頭無語。


  「昨日上午的耿精忠率領兩個步兵連與黃簡人的警察巡邏隊發生了嚴重對峙,地點卻是在集寶齋,前面在演戲後面卻撕了軍法處的封條,據說是把藍笑天的一批古董給搜走了,封條也換成了警察局的!」


  「這簡直是蔑視目無法紀!」蘇小曼氣得臉色蒼白,卻毫無辦法,深知此事背後的複雜,耿精忠現在與黃簡人是即合作又鬥法,讓外人看得是眼花繚亂。無非是為了「利益」二字。


  周忠毅忽然走到錢斌面前,面色凝重道:「二位長官,我們可要小心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忠毅,什麼意思?」錢斌驚訝地問道。


  蘇小曼深深地看一眼周忠毅,冷肅的俏臉上浮現一抹陰云:「立即派兩個人回黑松坡臨時營地!」


  「是!」


  錢斌老臉陰晴不定:「蘇小姐,您是擔心……」


  「老錢,耿精忠壞事做絕,馬逸身為參謀長能不了解他的底細?但為何全力為他擺脫罪名?還不是一個利字!南運國寶在二龍山上無疑,況且山寨還有百寶洞藏寶,他能熟視無睹嗎?傳聞馬逸有三個愛好——女人、古董和佳肴!」


  錢斌心下一沉:「還有一個,暫編團以前可都是耿精忠的部下!」


  「所以……」


  陵城警察局局長辦公室內,黃簡人不安地踱步:「耿精忠那個混蛋竟然敢跟軍統局的鬧僵,他是不是活膩歪了!」


  「局座,不是耿團長活膩味了,是軍統局和憲兵連的活膩味了!」


  「放屁!軍統局的誰敢惹?」


  「那個馬參謀長啊,您以為是耿團長啊,這就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黃簡人的老臉上浮現其豐富的表情,嘿嘿一笑:「那個不成器的玩意就會狐假虎威,軍統局不扒掉他一層皮就算老子沒說!」


  「那也未必,耿團長是什麼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做起事兒來手黑著那!」二狗子叼著煙嘻嘻笑道:「方才兄弟們彙報,軍統局的人垂頭喪氣地出了東城門,顯然是吃了癟!」


  如此看來豈不是天賜良機?黃簡人的眼珠子一轉:「聯繫黃雲飛,咱們得謀划謀劃了!」


  「是!」二狗子樂得屁顛地出了局長辦公室。


  黃簡人思索片刻,抓起電話,心裡卻是緊張得「砰砰」亂跳:耿精忠不過是二愣子,有勇無謀之輩,巴不得那個混蛋被軍統局給收拾呢,不過現在看來他還活得好好的,該是出手的時候了。


  「笑天,我想會一會白老闆……」


  藍笑天抓著電話久久沒有說話,眼中浮現出深深的焦慮:「黃.局長,您想通了?」


  「有什麼想不通的?大家都是陵城土生土長的鄰居,白老闆有難我能不幫忙!」黃簡人陰鷙的眼睛盯著衣架上的警服,皮笑肉不笑地嘆息道:「不過你得向我保證不能玩心眼子,明白不?」


  「頤和居茶樓見!」電話「啪」的一聲掛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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