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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合作發財

  陵城警察局局長辦公室內,黃簡人站在窗前望著鐘鼓樓方向,臉色陰沉不定。軍統調查組突然要造訪陵城的消息打亂了自己的計劃,從現在開始一定要謹慎再謹慎,屁股擦乾淨了才能確保平安無事。


  不過想要捋順各方關係實在要費些心機,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譬如圍剿二龍山馬匪不利一事,讓他心焦不已。三番五次地興師動眾圍剿二龍山,除了損兵折將以外沒有任何收穫。當然搶了宋老鬼的兩車古董肥了自己,各方勢力眼紅得要命,背地裡使絆子的人鐵定有,比如藍笑天——這事更要壓下來,做得不留痕迹才行!


  「報告!」二狗子未敲門便滿頭大汗地闖了進來,一邊擦汗一邊賤笑道:「局座,藍掌柜的又出城去了!」


  「哦?知道去哪了?」黃簡人淡然地坐在太師椅里,翹著二郎腿撫摸著翡翠指環疑惑道:「姓藍的一大早就出城,是不是又私通馬匪了?」


  二狗子賤笑著抓起桌子上的煙捲點燃,很吸一口:「我已經派人跟下去了,不管他幹什麼都逃不掉您的眼睛!」


  「恩,這事兒做的不錯,該賞!」


  二狗子樂得腦瓜開花,一副奴才相賤笑不已:「我不是按照您的意思辦事么!您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小小的藍笑天還成不了大氣候!對了,那幾個杭州來的肥羊還放不放?」


  「保錢交了嗎?」


  「差一位呢!」


  黃簡人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冷笑道:「都給我攆走,別讓老子看見他們,懂?」


  「明白!一會我就唱一出好戲,把他們驅逐出陵城……」


  黃簡人掏出兩塊大洋扔到桌子上,陰笑道:「錦繡樓的那兩個傢伙給我盯緊點,但別打草驚蛇。」


  「您要放長線釣大魚?」


  「你說呢?」黃簡人冷哼一聲,起身穿上便裝,戴上禮帽意味深長地嘆息道:「他們不是普通的古董商,好好調查一下他們的背景!」


  黃簡人的心思一向縝密,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讓他愈發感到又一種不詳的預感:陵城要大亂!二龍山馬匪三番五次襲擾陵城,甚至馮大炮的暫編團都不放在眼裡,而十年一度的賽寶大會更是險象環生,那兩個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

  搶走白牡丹護寶花轎的賊人究竟是誰?逍遙樓前巷子里的兇手是誰?火燒耿精忠老宅的人又是誰?一切跡象表明,二龍山的馬匪嫌疑最大,宋老鬼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做出這些事也不意外。


  馬匪有馬匪的規矩,宋載仁雖然三番五次地闖陵城,卻沒有殺人記錄——唯一殺人越貨的一次便是二龍山黑松坡的案子。二十多日本正規軍被打成了篩子,宋老鬼的手可真夠黑的!

  黃簡人的心一番個:軍統調查組突來陵城該不是查這個案子的吧?

  一輛破軍車從警察局大院使了出去,掀起一片煙塵,直奔城外而去,不多時便出了陵城。而黃簡人則鑽進逍遙巷,遠遠便望見逍遙樓的招牌,髒兮兮的讓人噁心不已,忽然想起了幾天前的命案,心裡不禁疑惑重重起來。


  逍遙樓內十分冷清,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靠在門楣,慵懶地磕著瓜子,雅間內不時發出一陣浪笑之音。


  雅間內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耿精忠,另一位是「穿山甲」張久朝。此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過這兩個不搭邊的傢伙竟然混在一起,卻是有些蹊蹺。


  張久朝陰沉著老臉喝茶,而耿精忠卻跟逍遙樓的老闆娘打情罵俏,鬧得不亦樂乎。


  「耿營長,這幾天怎麼沒來罩我?」


  「罩你?」耿精忠色眯眯地盯著老闆娘的胸前冷哼一聲:「上次老子在你這睡了半宿,他娘的差點攤上命案!」


  「誰說不是呢?那兩個死鬼也不挑個好點的地方!」老闆娘搖動著豐滿的身子靠在椅子旁,卻被耿精忠撿了個便宜,俏臉不禁緋紅一片:「饞貓,有能耐到裡屋混一混!」


  張久朝冷眼看著耿精忠:「耿營長找我來莫非有什麼要緊事?」


  「兄弟,不是我找你,是我姐夫找你……」耿精忠咧嘴一笑:「此所謂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張先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兒,為約您赴宴老子搭了幾塊大洋!」


  「咯咯!耿營長才說對了一句話,張先生大小也是陵城的瓢把子,不是誰都能約出來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黃句長可是陵城政界的大佬,不是誰都可以見的呢!」


  張久朝心下直打鼓,搜羅了半天也想不出來黃簡人找自己所為何事。他對陵城警察是敬而遠之,從不打交道。那幫傢伙是合法的土匪,走路刮地皮的主兒!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張久朝心裡雖然忐忑不安,但大小也是經過風浪之人,表面還是安之若素,泰然喝茶。


  雅間的門忽然打開,一身便衣的黃簡人穩穩地站在門口,三角眼「刷」了一下屋內人等。耿精忠立馬從椅子里彈起來:「我姐夫到了!」


  老闆娘立即浪笑著過來招呼,張久朝也起身,拱手笑道:「黃句長,幸會!」


  「姐夫,這位就是西城著名的張先生!」


  「幸會!」黃簡人拱手還禮:「今日請張先生小聚實乃榮幸之至,請不要見外。」


  耿精忠麻利地搬開椅子,黃簡人穩穩地坐下,把禮帽放在桌邊,掃一眼一桌酒菜:「精忠,這菜涼了,重新換一桌!」


  「姐夫……」耿精忠想說一桌子酒菜還沒動一口呢,咋就說不要就不要了?但眼角的餘光掃見姐夫陰森的老臉,心下不禁一愣,隨即便笑道:「老闆娘,重上一桌!」


  老闆娘賤笑不已地走出雅間。


  「張先生,今日找你來只有一事,談談合作!」黃簡人叼著一顆雪茄,耿精忠殷勤地給點燃,噴出一縷薄霧,淡然笑道:「你是西城的瓢把子,學識淵博經驗豐富,功夫實在了得自不必說,哈哈!」


  張久朝的老臉憋得通紅,小心地看著黃簡人:「黃句長,鄙人徒有其名……」


  「只要是我黃某人佩服的人,絕對沒有徒有其名之輩!前幾日我見你跟上海來的兩位古董商合作,從側面了解了一些情況,方知道張先生的能耐——所以才動了一點兒小心思——不服高人有罪啊!」


  耿精忠撲哧一笑:「姐夫,您就說正題吧,張先生心思玲瓏剔透,您是陵城父母官,合作自然是大大地愉快!」


  黃簡人狠狠地瞪一眼耿精忠,心裡罵道:你懂個屁?老子雖然是警察局長,但現在是有求人家!


  張久朝忐忑不安地拱拱手:「局座乃陵城父母官,鄙人是一介平頭百姓,有事您說句話,願效犬馬之勞!」


  「哈哈!」黃簡人滿意地點頭,親自給張久朝斟酒:「沒想到張先生如此豪爽,此番合作定然能馬到成功啊!」


  三人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無非是近段時間所發生的市井雜事而已。但都是各懷心腹事,彼此心照不宣。


  「聽聞張先生與新近來陵城的上海古董商田老闆交情匪淺啊!」黃簡人放下酒杯意味深長地看著張久朝:「但不知你對他了解多少?」


  張久朝一愣:「局座,說句掏心窩子話,我跟他沒有任何瓜葛,無非是買賣生意而已!姓田的出手闊綽,跟聚寶齋的藍老闆合作舉辦賽寶大會,說是要珍品古董,我出手一些小玩意人家卻看不上眼,如此罷了!」


  「目下賽寶大會已然告吹,田老闆卻沒有收手的意思,使出一招以貨易寶的把戲,若不是二龍山的馬匪燒了他的場子——張先生,你怎麼看這件事?」黃簡人收斂笑容,目光銳利地盯著張久朝:「我的意思是上海來的人十分怪異,大有挖空陵城古董寶貝不罷休的意味,難道你不感到奇怪?」


  「姐夫,人家有的是錢,花幾塊大洋擺譜也屬正常!」耿精忠喝得臉紅脖子粗,說話幾乎不經過大腦一般。


  張久朝冷漠地搖搖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黃句長莫非知道他們的底細?」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起發財,哈哈!」黃簡人舉起杯晃了晃:「既然姓田的不惜重金購買寶貝,我們合作起來發一筆小財豈不更好?」


  張久朝喝一口燒酒摸了一下嘴巴,微眯著雙眼點點頭:「在下求之不得!」


  「那就好!」黃簡人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寶貝在山裡,就等著張先生去拿……」


  「黃句長,莫忘了二龍山可是馬匪的地盤,就怕我還沒拿到寶貝腦袋已經成了血核桃!」張久朝冷笑不已:「不過若是您助我一臂之力的話,尚有一線機會。」


  耿精忠挽著袖子,嘴都撇到了耳朵上:「兄弟,整個陵城都是我姐夫的,幾個小毛賊怕個球毛?這事我就做主了,你老兄負責尋寶,我姐夫做後盾,還怕發不了大財?」


  張久朝思索片刻才明白黃簡人所說的「合作」的用意,眼珠子不禁一轉:「一言為定!」


  轉:「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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