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查明真相
安邑出現巨型怪物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就傳得街知巷聞,靳帛符聽聞之後立即轉達給郁暘涎,一行人就此趕往巨獸出現的地方探查情況。
有親眼目睹一切的百姓將那巨獸的樣貌描述之後,郁暘涎更確定就是鑿齒在為禍。
「之前鑿齒被洛兄所傷,它蟄伏了這幾日終於按耐不住了。既然現在有了它的下落,繼續追查下去的話,應該不難找到它。」靳帛符道。
「上次它從洛兄手裡逃脫,這次也難保萬一。」郁暘涎憂心道,「鑿齒的獠牙尤其兇悍,萬一被其所傷,後果堪虞。當初大羿是通過那把長弓才制服鑿齒的,依照如今的情況,應該也需要那把長弓的幫助。」
「可是久陽子不是說,長弓不認主,洛兄也就沒辦法駕馭它。」靳帛符道。
「應該會有其他的辦法,回去找久陽子。」郁暘涎道。
回至客棧后,郁暘涎將鑿齒傷人一事告訴了其餘人,也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
如何引導長弓認出大羿血魂是現在的當務之急,否則依鑿齒狡猾的心性再加上他在暗處,要將其抓獲十分困難,即便找到了,也未必能將其順利拿下。
「如果是因為血魂之力沒有過去純澈而導致長弓不認主的話,我和二弟作為輔助對長弓進行引導不知是不是可行。」久陽子斟酌道,「當日長弓之靈受到刺激而發生震動,我和二弟將其安撫,情況看來順利。所以我想,如果主人在催動血魂的同時,我們兄弟二人合力引導,是不是能讓長弓認出主人?」
「這不失為一個辦法。」郁暘涎道。
「如果適得其反呢?」洛上嚴質疑道,「你們二人尚且可以安撫住長弓靈氣,但如果我們三個同時施展靈術,萬一觸怒了長弓,就再沒有能平息他的力量。到時候對封印會有什麼影響,我們都不能保證。」
「主人說得有道理,但現在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常陰子為難道,「長弓是過去主人征戰之物,它的靈性和主人也是相通的。現在如果還能找到昔日沾染了主人氣息的靈物,我們說服長弓的機會也能大一些。」
「你們是生靈,而長弓是受到大羿神力才保存至今的東西,大羿已死萬年,要找到其他相關之物怕是機會渺茫。」郁暘涎嘆道。
室內的沉默讓此時的氣氛顯得異常沉悶,洛上嚴左思右想之後,道:「如果沒有其他辦法,就按久陽子說的做。長弓有了反應,對封印也會有影響,到時候說不定鑿齒也會回來。長弓有靈,總不會放著凶獸不理,還找我們的麻煩。」
眼下沒有其他辦法,眾人便決定按照久陽子的提議行動。
再次進入結界前的密道,見到那把長弓時,靳帛符不由感嘆道:「果真是天神靈物,其氣至純至陽,只是站在弓前,已經能讓人感受到體內靜脈氣血隨之通暢,若是用來幫助修行,必定事半功倍。」
「長弓是鎮守封印的靈物,如果將其取下,封印最後的力量也可能隨之消失。你要的事穩固結界,還是如先前一樣,將其破除?」郁暘涎此問自然是對洛上嚴提出的。
「事已至此,我卻開始惶恐起來。未免大梁的情況不可遏制,我更希望將這最後一道封印穩住,這樣即便大梁出了狀況,還有這裡作為牽制。」洛上嚴道。
郁暘涎的神色莫名,稍後退開道:「你們開始吧。」
陰陽雙魚由此上前,和洛上嚴一起喚醒長弓之靈。
「我一直擔心洛兄說得如果成真,我們應該如何。」靳帛符道,「上古神力不是我們可以與之抗衡的。」
「今日的目的是把鑿齒引出來。」郁暘涎道,面對靳帛符的意外,他仍是平靜道,「洛兄的言辭之間已經透露得很明顯,他的目的不在封印,而是鑿齒。」
「雖說凶獸要除不假,但他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陰陽雙魚暫且不說,你既然知道為何還會答應?」靳帛符道,「萬一觸怒了長弓,如何是好?」
「洛兄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雖然我並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但加固住安邑的封印,對牽制大梁封印多少都會有幫助。五星封印內的凶獸已經如此兇險,我難以想象大梁會藏著怎樣的凶煞之物。」郁暘涎道,目光始終停留在洛上嚴身上,「一直以來,我和他之間都是虛虛實實,時至今日,我也沒有其他好做隱瞞。反而是他,身上有太多疑點,但他走的每一步,又和我不謀而合。現在我擔心的是在剷除鑿齒,穩住了安邑封印之後,他準備做什麼。」
「難道不是回大梁處理你們一直都在擔心的那個封印?」靳帛符不解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郁暘涎看著此時已被光華包圍的洛上嚴,內心的種種疑竇便成了他眉間揮之不去的濃雲,「他在大梁的時候就因為厄難毒而造人控制,現在他仍舊帶著這種劇毒,也就是說他仍舊受制於人。師父筆錄里記載的東西,是我現在最擔心的事,如果他為了擺脫控制而自行促使厄難毒和大羿血魂相容,將來會發生什麼,就真的不可知了。」
「你就是因此才讓我通知師父早作準備的。但上古神力被引入邪道,真的是我們可以挽回的么?」靳帛符憂慮道。
「所以還是要儘早探查清楚。」郁暘涎道。
靳帛符的困惑在郁暘涎越發深沉的眼眸中有了一些清明,他順著白衣少年的視線望去,之間此時長弓和郁暘涎三人都已經被包圍在一陣金光之中。他隱約感覺到將有難以預料的事發生,這種不安的感覺令他不由緊張起來。
郁暘涎始終安靜地站在一旁靜觀一切,直至那陣金光陡然間消失,整個石洞中發生一記猛烈的震顫,待他穩住了身形,才發現長弓的光華比之前更要強盛。
洛上嚴和陰陽雙魚都被震去了地上,靳帛符有心相助卻不敢輕舉妄動,尤其在他發現郁暘涎並沒有想要上前的意向時,他更不敢有任何動作。
「久陽子……」洛上嚴目光陰鷙地盯著久陽子,但因為方才體內發生的強烈衝撞而令他內息不穩,便暫時不能再有什麼舉動。
久陽子一臉歉意道:「主人,對不起。」
常陰子將久陽子扶起,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未等久陽子回答,長弓便發出一陣長鳴,隨即而來的則是強烈的震顫和野獸的嚎叫。
「是鑿齒。」郁暘涎道。
「先帶雙魚回去。」洛上嚴忽然喝道。
「不可以。」久陽子反駁道,「只要長弓還在,鑿齒不會有過激的舉動,主人還是和我們一起先回去吧。」
洛上嚴見難以勸說久陽子,便向郁暘涎吼道:「帶他們走。」
郁暘涎此時眉頭緊鎖,在洛上嚴的強勢之下,他迅速到雙魚身邊。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丟下洛上嚴時,他卻忽然轉身,向那玄袍少年出手,仗著洛上嚴還未平復氣息,不便抵擋攻勢,他很快就將洛上嚴制服並打暈,道:「帶他回去。」
逃出石洞之後,他們果真發現鑿齒的蹤跡,但並沒有更惡劣的情況發生,這說明鑿齒還是懼怕長弓的威力,而且封印並沒有遭到破壞,情況還算樂觀。
回道客棧之後,靳帛符看著昏迷的洛上嚴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大哥,你為什麼突然將真氣打入主人體內?」常陰子質問久陽子道。
方才對長弓靈力的引導原本十分順利,洛上嚴和陰陽雙魚的氣息彼此匯聚融合,也沒有任何問題,但久陽子忽然將一股真氣灌入洛上嚴體內,頓時引起了洛上嚴的抵觸,彼此之間發生內息衝撞,這才致使洛上嚴內息紊亂。
久陽子垂眼,雖面有愧色,卻並不後悔自己舉動,道:「有些事必須查清楚,否則我心難安。」
「什麼事?」常陰子不解道。
久陽子此時才抬眼去看郁暘涎,再走至白衣少年面前道:「如你所料,主人體內的厄難毒毒性十分猛烈,而且已經和血魂進行了融合。只要主人動用一次血魂之力,毒性就會侵蝕血魂一分,如果主人是自願進行相容的,那麼血魂和厄難毒融合的速度會更快,到時候就徹底沒有辦法了。」
「辛苦了。」郁暘涎注視著昏迷中的洛上嚴道,「將洛兄送回太虛山吧,當初對掌門師叔的無禮,等安邑之事解決了,我會回去一併請罪。」
「你們就這樣算計主人?」常陰子憤怒道。
「這不是算計。」久陽子解釋道,「主人的血魂如果被厄難毒控制,他整個人都可能性情大變,到時候如果沒有人能阻止他的行為,將會釀出更大的禍事。擅自對主人進行試探是我的錯,但如果不儘早弄清楚真相,等一切事發,就真的來不及了。」
「可是現在他們要將主人帶回太虛山,你也答應?」常陰子問道。
「這是權宜之計,否則就這樣任由主人被厄難毒侵蝕神智么?」久陽子對郁暘涎道,「我和二弟留下來協助處理鑿齒一事,主人交託給你們,請務必尋個最妥當的辦法。」
「多謝信任。」言畢,郁暘涎便和靳帛符去安排將洛上嚴送回太虛山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