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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水底法斗

  「朱厭。」洛上嚴內心已經認定了是朱厭從中作梗,暗中相助田若昀進入巴陵封印,然而其中細節他此時並不想猜測,只因那巴陵之中正有青光閃爍,顯然是魄珠正在施展靈術。


  白浣霜體內的氣血因為逐漸強盛的青光而越發沸騰起來,隨之而來的膨脹感似乎要將她的身軀徹底撐爆,極度痛苦的感受迫使她直接跪在了地上,用了最後的力氣同郁暘涎道:「本體和魂體已經開始融合,你們如果不儘快將其中斷,修蛇一旦突破封印現世,當真要收拾起就難上加難了。」


  郁、洛二人正要向青光而去,白浣霜卻扯住郁暘涎的衣擺。她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只是懇切地望著那一襲白衣的少年。


  郁暘涎明白白浣霜的意思,皺著眉頭道:「我會儘力護田若昀安全的。」


  得到郁暘涎的承諾,白浣霜才鬆開手,在那兩名少年消失在視線中的同時,她覺得身體內部迸發的熾熱感正在將她吞噬,在思緒行將被這種感受吞沒的最後,她不由地喚了一聲「阿昀」,然而那人卻再也聽不見了。


  郁、洛二人深入巴陵腹地之時,只見一條通體黝黑的巨型大蟒正向田若昀吐露著蛇信,而所謂的魄珠則懸浮在田若昀天靈之上,正散發著幽幽青光。


  魄珠正在吸食田若昀體內的修蛇魂體轉嫁去本體之中,原本看似昏昏欲睡的修蛇在得到越來越多的魂體注入之後亦逐漸蘇醒,長尾在地上來回擺動的幅度不斷增大。


  魄珠本身所含有的凶煞之氣伴隨著修蛇的復甦而越來越強烈,同時將洛上嚴體內的血魂之力逐漸喚起,郁暘涎發現身旁這玄袍少年的雙眸又一次呈現出金色光芒。


  修蛇感受到有人侵入便提高了戒備,在感受到洛上嚴身上的大羿血魂之後,它更是徹底清醒了一般,抬起巨尾就向其橫掃過去。


  洛上嚴立退開的同時,郁暘涎亦飛身躲開,不同的只是洛上嚴正試圖和修蛇纏鬥,而他則是要想辦法毀掉魄珠並救下田若昀。


  修蛇以尾攻擊洛上嚴,頭部卻仍舊依附著著魄珠吸食從田若昀體內得來的魂體,並且藉助魄珠之力在周圍設下一道屏障,便是防止有入郁暘涎這樣的人前來滋擾打攪。


  郁暘涎費力頗多才在屏障之上打開一道缺口,然而修蛇本身靈力高強,就在他試圖從這道口子進入突破之時,修蛇自身發動的強大靈力迫使其立即後退,並伴著強勁的風勢將周圍的塵土流水一舉席捲,瀰漫了郁暘涎的視線。


  洛上嚴和修蛇巨尾交惡,雖然已漸漸佔據上風,卻始終因為不能完全自如地操縱血魂之力而頗費工夫,直至那陣颶風平地而起,他不慎之下被修蛇的巨尾擊中,被徑直打飛了數丈。


  喉頭湧出一股鮮血,洛上嚴同時聽見郁暘涎憂忡的呼喊之聲,他抬頭時只見郁暘涎正向自己撲來,而那白衣少年身後正是已經成形的強勁旋風。


  洛上嚴立即出指,指尖飛出一道金光,凌空劃過郁暘涎身側,而郁暘涎順勢旋轉身體,足尖正點在那道金光之上。他運力於足尖,猛地踢了出去,只見那道金光就此轉換了方向,擦過那陣旋風,徑直向修蛇方向而去。


  郁暘涎借力穩住了身形,才至洛上嚴身邊,他便立刻出掌,堪堪擊打在那旋風之上,兩方力量在此時交匯,短暫交鋒之後即迸出一股強有力的氣勁,將周圍的一切全都振開,而郁暘涎亦連連後退了數步。


  此時那道金光正從被郁暘涎打開的屏障缺口處直刺向魄珠。修蛇深知這道金光中所蘊含的血魂之力,未免魄珠受損而破壞魂體,它立即伸長蛇信捲住田若昀的腰肢,將這已經沒有神智的少女擋在那束金光襲來的路上。


  洛上嚴見狀卻突然向郁暘涎擊出一掌,郁暘涎反應機敏卻也不知洛上嚴為何突然這樣做,情急之下也出掌回擊,然而直到兩人掌心相擊,他才知道洛上嚴只是作勢佯裝,並沒有真正發力,而他此時已經來不及收回打出的真氣,就這樣看著洛上嚴被自己擊飛至空中。


  血魂之力受到郁暘涎的靈力衝撞,在洛上嚴體內發生強烈撞擊,洛上嚴更是出掌打在自己肩頭,如此一來,他體內本就不斷翻湧的氣血再一次湧出吼口,而他則正是面向了修蛇吐出這一口灼烈鮮血。


  郁暘涎明白了洛上嚴的意思,不及收回靈力便橫空揮掌,掌風隨即將那些附著了血魂之力的鮮血吹散開,血滴撒了修蛇大半的身體,頃刻之間便化出了輕煙。


  修蛇猛然受到血魂侵蝕,原本裹著田若昀的蛇信就此鬆開,而那道金光恰好在此時此入它的蛇信之中,並順勢迅速扎入其體內,在修蛇巨大的身軀中破開了金光。


  修蛇因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而狂性大發,巨尾橫掃之間又要擊中昏迷的田若昀。


  郁暘涎立即上前將田若昀抱起,卻已經來不及躲開修蛇的攻勢。洛上嚴在千鈞一髮之際將郁暘涎推開,自己則被修蛇尾部擊中後背。他即刻反手死死扣住修蛇長尾,並蘊藉真力灌入修蛇體內。


  血魂之力在修蛇巨大的身體內交匯,頃刻之間便產生劇烈的撞擊,剎那之間,天動地搖。巴陵以及靖淵都隨之產生強烈的震動,連同允河河水亦不斷涌動,波浪翻滾,漫上河灘,猶如洪水傾堤,湧向鄴縣。


  巴陵之下,洛上嚴硬是扣著修蛇的長尾不肯鬆開,又向郁暘涎呼喊道:「先帶田若昀離開。」


  郁暘涎見修蛇頭部正向洛上嚴撞擊過去,遂揮手將身旁的流水化作武器重重擊打在修蛇七寸之上。


  修蛇七寸之處受到猛烈撞擊,頃刻間便有些委頓,然而與大羿血魂之間的感應令它很快又重整旗鼓。儘管身上已因為金光之銳而布滿血,並且因為血魂附著而有多處被灼傷呈現焦黑之勢,它卻依舊試圖擺脫洛上嚴的鉗制而不肯有絲毫低頭。


  修蛇被郁暘涎此舉徹底激怒,便傾盡了全力要與這兩個破壞自己魂本合一的少年同歸於盡。


  洛上嚴感應到魄珠受到了修蛇怨念的催動而再次散發出詭異的青光。未免對抗修蛇之路再添艱難,他再度擊傷自己,以鮮血凌空畫下符咒,再藉助掌力推向那意欲靠近修蛇的魄珠。


  血魂張開如網一般束縛住魄珠的前進,修蛇則依舊和洛上嚴纏鬥在一處難分難解。巴陵在這樣強烈的摧殘之下已經難以支撐太久,郁暘涎未免最後不能帶田若昀脫身,便畫下靈符神咒,將田若昀包裹在設有結界的巨型水球之中,直接送出了巴陵。


  稍後郁暘涎趕至魄珠之下,看著青光在血魂的纏縛之下有了逐漸減弱的趨勢,他便順勢催動內息,調出自身真氣,與大羿血魂相融從而共同克制魄珠之力,並試圖將其摧毀。


  一處巴陵,三方較量,允河之上即將被河水衝擊的鄴縣人心惶惶。天際始終不曾散去的濃雲和滂沱的大雨澆灌著本就不安的人心,嘈雜的雨聲更是加重了這種焦灼的氣氛。


  大水圍城的局面幾乎沒有在鄴縣發生,鄴縣中的百姓面對此時的困境亦慌亂無措。聽著城外始終不曾停歇的水浪聲,那種不能逃脫只能原地等死的恐懼讓整個鄴縣陷入極度的恐慌之中。


  如注的大雨就這樣連續了兩天,鄴縣百姓的惶恐在雨聲和始終沒有退去卻還未沖入城內的洪水之中被無限放大,當第二日深夜終於雨停雲散,月光照入潮濕的鄴縣中時,那圍困了人們多時的水聲也逐漸退去。


  有衛兵登上城樓查看,發現河水已經退去,而城門口,正躺著昏迷未醒的田若昀。起初他們並不敢開城門,直至那昏死的少女自己蘇醒過來,無力地拍打緊閉的城門,才有人將門打開。


  沉重的木質大門緩緩開啟,門臼轉動的聲響緩慢有力,猶如一隻手,撥開了籠罩在鄴縣上空兩日的濃密雲層,也逐漸拂去了鄴縣百信心頭那片難以自抑的恐慌。


  兩日來緊張的氣氛伴隨著退去的河水而消散,醒來的田若昀就像是失去了記憶一樣,完全不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麼,甚至不記得白浣霜的出現。而田茂虛的失蹤,讓整個田家陷入暫時的混亂之外,也在田若昀以及族中長輩的主持下很快恢復了正常,然而那個年輕商人的下落卻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允河西畔,白衣少年望著重新恢復平靜的河水,輕聲嘆道:「險些就枉顧了這些百姓的姓名。」


  「魄珠之力毀滅性太強,若不是你及時牽制,只怕可以毀掉魄珠,也就此廢了整個鄴縣。」洛上嚴面色蒼白更勝從前,雙眼亦是因為身體虛弱而微微眯起,見郁暘涎依舊愁眉不展,他寬慰道,「你是在擔心陰陽魚的下落?」


  「他們突然失蹤必定別有原因,我只是擔心他們被人利用。」


  「他們是上古靈獸,雖然久居靖淵,到底還是身負靈力的。況且如今巴陵封印被破,他們也不用再鎮守靖淵,如你之前所看見的,他們會放棄尋找大羿蹤跡么?」洛上嚴輕聲問道。


  郁暘涎知這玄袍少年所指何意,便只是淺淺笑了一聲,上前扶住洛上嚴道:「上車吧,是時候離開鄴縣了。」


  洛上嚴握住郁暘涎扶著自己的手,抬眼注視著這白衣少年道:「還願意與我同行?」


  「沒有你,如何追查五星封印,再者……」郁暘涎盯著洛上嚴許久,最終搖頭道,「傷勢有些重,你還是趕緊上車吧。」


  洛上嚴朗聲笑了出來,卻是牽動了傷口,這才不得不有所收斂,由郁暘涎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離開鄴縣時,洛上嚴望著晴朗天光,方才面對郁暘涎還算輕愜的神色瞬即變得憂心忡忡,不知下一次再和那些上古凶獸相遇,他是否還有能像今日這樣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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