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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惠宓入宮

  就在郁暘涎與洛上嚴在山中經歷離奇事件的同時,魏宮之中發生了一起命案——魏王新寵的趙姬死在自己寢宮之中,脖頸被咬斷,面目扭曲,死狀很是恐怖。


  翌日魏王見狀,當場發怒,將趙姬宮中的宮女內監全部處死,使得整個後宮人心惶惶,並傳出了後宮之中有妖魔的流言。


  魏王失去寵姬,難免心痛,又被那些以訛傳訛的後宮侍者擾得不甚心煩,便要出宮散心。車輿走了不多時,他命人前往惠施府上。


  惠施但聞魏王駕臨,立刻前來迎接,見魏王滿臉愁容,唉聲嘆氣,他勸道:「趙姬之事出人意料,大王且寬心,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趙姬之死,寡人心痛,但讓寡人生氣的是兇徒居然如此明目張胆地在我大魏皇宮行兇,手段還如此殘忍,簡直不把我大魏放在眼裡。」未免失儀,魏王不得不壓制心痛怒火低吼,又問惠施道,「你昨日引薦的那個郁暘涎,現在何處?寡人要見他。」


  「郁賢侄昨日出宮之後就不知去向,至今未歸,臣也不知他去了何處。」惠施回道。


  「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至今未歸。」惠施見魏王似有他意思,忙解釋道,「郁賢侄是答應了大王要為我魏國尋找寶物之人,斷不會深夜入宮行兇,大王切莫冤枉好人。」


  「惠相誤會。寡人是想請你那位郁賢侄隨寡人入宮,在趙姬的寢宮看一看,也許有什麼發現,能早日將兇手緝拿歸案,也省得那些人整日亂傳流言,聽得寡人心煩意亂,恨不得一個個全都斬了。」魏王忍不住抱怨道。


  惠施當即叉手道:「我王仁德。」


  聽了惠施這句恭維之詞,魏王心情舒緩了一些。他正抬頭,恰好看見惠宓經過,便問道:「那是誰?」


  惠施見之答道:「是臣的義女,惠宓。」


  魏王驚嘆道:「這就是惠宓,多年不見,已是亭亭玉立,快叫來讓寡人好好看看。」


  在朝謀事多年,惠施對魏王的脾性可謂一清二楚,如此情形,惠施只得無奈地將惠宓傳來。


  惠宓受召到來,聽惠施說眼前之人便是魏王,她立即行禮道:「民女惠宓參見我王。」


  雖說心愛的姬妾才遭橫禍,魏王心中總有悲傷,但現今眼前就有個如花似玉的少女,比起趙姬更加嬌俏可人,魏王的悲痛便因此淡了許多。


  惠宓見魏王總是盯著自己,其中用意,不言自明,她出於女兒家的矜持,往惠施身後站去,低著頭並不敢去看魏王。


  魏王只道惠宓這羞怯的模樣惹人喜愛,便越看越高興,就將趙姬的死和那些流言蜚語都暫且拋去了九霄雲外,說今日要在相府用膳。


  這一頓午膳吃得惠施暗嘆不止,座上的魏王倒是津津有味,有惠宓這樣的美人兒盡在眼前,哪怕是清粥淡水也甘之如飴。


  惠宓被魏王看得不甚自在唯有向惠施求助,卻只能看見惠施無奈地搖頭。她在席間如坐針氈,最後委實坐不下去了,這才請辭,不久后便見惠施過來。


  惠宓此時已經淚水盈盈,一見惠施,她便低泣道:「爹是有了決定么?」


  「今日情形你也看見了,這是大王的意思,我雖是相國,卻也只是臣子,自有我的難言之隱。」惠施嘆息。


  惠宓見狀便知惠施用意,只覺心灰意冷,與惠施拜別道:「往後只怕難在爹身邊服侍。」


  惠施忙將惠宓扶起,連聲叮嚀道:「將來你在大王身邊,務必替為夫規勸大王,莫因一時之氣大動兵戈,尤其是在面對秦國之時,一忌敵我相殘,有損自家兵力,二忌兩虎相爭,便宜旁人。」


  惠宓點頭道:「女兒謹記爹的話,請爹放心。」


  惠施見惠宓如此懂事,自覺欣慰,卻始終有愧於這乖巧女兒,便道:「你如此是對魏國有恩,為父替魏國百姓多謝宓兒。」


  惠宓將惠宓扶住道:「爹養我育我,如今正是女兒報答爹的時候,要謝,也該是女兒多謝爹,為魏國如今盡心。」


  父女二人說了不多時,惠施便攜惠宓再次入席。魏王見惠宓歸來,自然高興,又聽惠施有意將惠宓獻給自己,他假意推脫幾句之後,問惠宓道:「寡人想要聽一聽宓兒的意思。」


  魏王這一聲宓兒叫得親昵,已然將惠宓歸入了自己的後宮之中。


  惠宓低頭道:「大王青睞,是民女大幸。」


  魏王聞言大喜,便在酒足飯飽之後,直接將惠宓帶上了回宮的車輿中。


  有新人在懷,魏王似是忘記了才慘死宮中的趙姬,只將惠宓擁在懷中,笑問道:「宓兒在席上說得可是真心話?」


  惠宓嬌俏一笑,沒見全然不見與惠施告別時的不舍之態,依偎在魏王身旁,溫言軟語道:「宓兒所言句句屬實,大王天縱英才,將魏國治理得如此強盛,能在大王身邊服侍,是宓兒幾世修來的福分。」


  魏王聽后笑意更深,又問道:「寡人是如何天縱英才,宓兒說給寡人聽聽。」


  「大王治下,國富兵強,尤其是我魏武卒之名令其他諸國聞風喪膽,只有他們怕我魏國的份兒,擁有如此勇悍之軍,所向披靡,大王豈不是天下英才之首?」


  「天下之首?」魏王回味著這四字之中的意味。


  「那是自然,宓兒以為,在大王的治理治下,魏國必定還有作為,什麼楚國、齊國、秦國……」


  「秦國?」魏王瞬間沉下臉來,道,「好端端的,提什麼秦國,掃興。」


  「大王乃強國之君,為何提起山西秦國,會如此悶悶不樂?若是不高興,將那西蠻之國滅了就是。」


  「滅了秦國?」魏王盯著惠宓,問得意味深長。


  惠宓忙垂眼道:「宓兒失言了,宓兒不應該妄論國政的,還請大王寬恕宓兒初犯。」


  惠宓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魏王根本不忍心說一句重話,他重新將惠宓攬入懷中,無奈嘆道:「寡人也想滅了秦國,可是你的父親,也就是當朝惠相,幾次三番地阻攔寡人對秦國發兵,總是滅自己的志氣,長那秦國的威風,氣煞寡人。」


  「父親有他自己的考慮,也是為了魏國,大王切勿因此責怪父親。」惠宓討饒道。


  「宓兒是惠相的義女,你是要幫著惠相勸和呢,還是自有主張?」


  惠宓埋首在魏王胸前,嬌聲道:「宓兒如今是大王的人,自然為大王馬首是瞻。」


  魏王聞之欣然,惠宓便不再做聲,然而她目光飄向挑起的車簾外,恰好看見一白一玄兩道身影彼此攙扶著在城中行走。


  那二人正是郁暘涎與洛上嚴。


  當時在崖地山洞中的白芒之中,他二人都陷入昏迷,醒來時,他們已經身在距離大梁北門不遠的近郊。在那片白芒出現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他們便全然不知。


  在經歷了一天一夜的奔波之後,關於那處結界的疑惑必然不少,但眼下他們需要好好修養,這才一起回了大梁。


  與魏王的馬車錯過時,郁暘涎感受到一縷極其淡薄的怪異氣息。但因為這股氣息只是出現了短短的一瞬,又是在他如此疲憊的情況下察覺,郁暘涎並不敢確定這是否是錯覺,便沒有太在意。


  將要分手時,郁暘涎聽洛上嚴挖苦道:「將來若是再去探尋這種危險之地,郁公子可要提前告知,好讓我有所準備,不至於像這次一樣狼狽,險些成為負累。」


  郁暘涎致歉道:「是我未曾考慮周全,洛主事將來若是將我拒於雲來坊外,我也萬分理解。」


  洛上嚴覺得好笑便笑出了聲,只是悲傷究竟還帶著傷,身體動作大一些便要牽動傷口,反而讓郁暘涎看了笑話。


  經此一役,郁、洛二人之間似有某種情愫飛速滋長,雖然相識日短,情誼倒是深厚了不少。洛上嚴也不想再和郁暘涎彼此客套,道:「你我已算生死之交,往後就不用再稱我洛主事了,太生份,就直呼姓名如何?」


  郁暘涎叉手道:「洛兄。」


  洛上嚴正要回禮,卻礙於背上傷勢不得不作罷,苦笑道:「這一禮我先欠著,來日再還,郁兄。」


  郁暘涎本欲將洛上嚴送回府邸之後再回相府,可洛上嚴執意就此作別,他便往相府方向去了。


  洛上嚴看那白衣走入人群之中后就此消失,他臉上的笑容才真正退去。後背的傷比他同郁暘涎說得要眼中一些,又拖延了這些時候,骨毒入骨,想要康復,只怕當真要花費一些功夫和時日了。


  郁暘涎不知洛上嚴的真實傷情,自分道揚鑣之後,他才得以將在北郊山中發生的一切梳理一遍。這樣想著,他便不知不覺回到了相府。


  家奴出來迎接時,見郁暘涎一身狼狽的模樣有些難以置信,卻還是立即將其引入府中。


  「惠相可在府中?」郁暘涎問道。


  「惠相在府中,郁公子要現在去見惠相?」


  「晚些時候吧。」郁暘涎跟隨家奴經過迴廊時又望見了那些樹枝,發現樹枝上竟長出了新葉,他不由問道,「多時不見惠宓小姐,她人呢?」


  「郁公子回來得不巧,小姐才同大王進宮了。」家奴笑答。


  郁暘涎卻大吃一驚,問道:「進宮了?」


  家奴將今日魏王在相府的情形告知了郁暘涎,郁暘涎卻不知該喜該憂,梳洗后就即刻去見了惠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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