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有童子尿！
丞相府內。
王吉和袁天罡，長孫無忌，長孫無垢四個人在小院之中，看這小院內皆是奇花異草，盛開成景，不由駐足多看幾眼。
「我們這裡的花都是相爺從宮中取出來的。」
帶著王吉走進來的管家，是楊府的一個小管事，年過四旬，說起這話倍感光榮，說道：「宮中有的，我們府上都有，唉~就說宮中沒有的，我們府上也有！」
近來楊廣一心玩樂，已經不管事了，而當今的朝局又都在楊素，宇文述，李淵三個人手中把持，作為當朝丞相，楊素的權利也更大些，故此這些奇花異草，奇珍異寶類是數之不盡，要多少都有多少。
「因此，你們只要能把本事賣給相爺，你們想要的權利富貴，我們相爺都能給你們！」
小管事一手叉腰，拇指一豎，自然帶著一股傲慢。
長孫無垢見此，眉頭皺起已有不悅，王吉卻搶先一步，笑著說道：「好好，我們四個人各有所能，我之能耐在於丹藥，這位能耐在於食療，這位能耐在於養氣，這位能耐在於方法，只要相爺肯賞賜，我們一定將自己的本事全部獻給相爺！」
「最好如此！」
小管事狗仗人勢，說話做事都有鼻孔看人的架勢，說道：「我勸你們最好不要搞什麼小手段，我們府上已經有一位神醫，你們煉丹製藥皆有監督，最好都老實點！」
「是是是。」
王吉好說話，看著小管事說道：「那這位大哥，我這邊先給你報上藥方，你且先給我準備著藥材，等到這丹藥製造出來后，我送你幾粒，保管讓你一胎生倆！」
「嗯~」
小管事聽到這話，倍感受用，像是丞相府內這麼多的姬妾，楊素父子就算是能力超強，終究有顧及不到的地方，而這些女性勢弱，在丞相府內又要多有依靠，免不了他們這些管事們有代勞的，因此像是這些丹藥，管事們也是很需要的。
「你且說來！這世上還沒有我們丞相府拿不到的藥材！」
小管事昂首挺胸。
「我要說的這幾味藥材倒也常見。」
王吉微笑說道：「肥當歸，淫羊藿，白蓮心，肉蓯蓉，杜仲皮，菟絲子，沙苑蒺藜，雲苓，枸杞，牛夕，故紙，肉桂，大附子這些藥材，另外需要人乳，童子尿作為藥引，管事可以先將這藥方送給神醫過目，待到神醫准了之後，便將這藥材全然送來……要送過來的藥材全部都是新鮮的，我要一味一味的炒制，捏合，才能夠製作出來這味丹藥，用時大概需要半個月。」
心裡有底，王吉不慌不忙的就把要求給說了。
小管事聽了之後，感覺這些丹藥皆很熟悉，正是府中常備的壯腎葯，但是這能否混合一起，還需要他清教神醫……而這神醫，就是李靖李藥師。
「食療是什麼？」
小管事又問向長孫無忌。
「食療的話需要丞相府內的動物們做出割捨，有道是吃哪補哪，經由藥材烹制，去了腥臊，我做出來的湯品不僅好喝，還能調理身體。」
長孫無忌在路上已經背熟方子，心中有數。
氣療是養氣之法，方法是雙修之術。
小管事將這一切都詢問清楚，而後抄個單子，首先便往後面前去請教李靖，由李靖來判斷這藥方真偽，是否靠譜。
丞相府佔地數里，府內亭台樓榭諸多，又有楊素楊玄感兩人的妻妾，丫鬟，打手，管家……在這府邸之中就幾百人，其中看家護院的也有不少，因此這什麼地方能去，什麼地方不能去，在這白天都有講究，王吉，長孫無垢，長孫無忌，袁天罡在此處既然為客，白天自然講究，就在這小院裡面，或坐或立，商量著接下來該如何做。
卻說這小管事拿捏紙張，一路到了李靖的房中，只見李靖正眺望窗外，雙眼失神。
「神醫……」
小管事知道李靖是楊素貴客，也知道此人對楊素極為重要，因此到了李靖面前，倒是絲毫不敢倨傲。
李靖眉頭皺起，瞥視了一眼這小管事，心中暗道：我只是一時落在了你們的手上，卻從未想過要給楊素效力，前去看楊玄感也只是紅拂數次請求，怎就是你們相府的神醫了？
「神醫，有道是醫者父母心，請您看看這個藥方，這藥方可能使用？」
小管事將藥方遞了過來。
「哼……」
李靖扭身，眸光卻不由在藥方上面一瞥，微微頓了之後，瞥向一邊，再不搭理……最好讓你們楊家父子吃毒而死！
但是李靖卻又想到了紅拂女。
……若楊玄感是紅拂的一生幸福所在，那麼自己坐視不理，真有萬一，對紅拂來說是否太過殘忍？
「這一味附子不該這麼用……」
看到了這小管事臉色驟變，李靖卻又轉念一想，生怕因為自己的一己之見，讓人含冤受屈被害，又改口說道：「也罷，讓我見一見這獻葯之人，是真是假，是偏方妙藥，還是庸醫害人，一看就知。」
小管事一聽李靖口風變了，不由大喜，辭別了李靖之後，卻並沒有先去安排王吉和李靖見面，而是徑直就求見了楊素，將這獻葯而來的江湖異人，以及李靖要求見面試探之事說給了楊素，要看楊素是否准許。
此時的楊素剛剛勸慰好了自己的兒子，正在差人安排大象，以及招待那個能為楊玄感主刀的江湖異人，聽聞李靖要和人見面之後，楊素皺眉略略思索，而後說道：「也好，你就安排他們兩人會面，到時候，我們也會趕過去的。」
在楊素身邊的人，一個是正一道的叛徒，叫做幻忘子，而另一個則是能給楊玄感主刀的江湖異人，此人卓然站立，已然不凡，腰間更是配著一把平平無奇的鈍刀，就算是見了楊素，這刀也不曾離身。
此人叫做朱雋。
煉藥的術士要和李靖見面？
朱雋嘴角翹起，眸光之中隱含殺意。
……同行啊！
王吉在別院裡面，受到了楊素的召見，同時要求王吉做好準備，將藥方之事解釋清楚。
「世民。」
長孫無垢牽著王吉衣角，極為擔憂，小聲說道：「你要小心啊！」
事已至此，已經不容許王吉退縮。
「放心，我一定無礙。」
王吉笑著寬慰長孫無垢，拍了拍長孫無垢的手，轉身跟著小管事一併向著內府走去。
丞相府的內府，也就是楊家核心所在，幻忘子重修天劍之處在此，楊家父子寢居在此，圈養的歌姬女眷也多在此，進入其中自然有亭台樓榭，而走入后宅大院之後，只見一碧波水塘，在水塘對面則有大片空地，楊素，李靖，幻忘子，朱雋皆在那裡，紅拂女也俏麗的站在此處，而後這旁邊就是看家護院的死士，言行舉止，皆有內氣從他們身上傳出。
並非是楊素在刻意的擺排場，這對他來說只是平常。
王吉邁步走到了跟前，只見楊素雖然發須皆白，但面貌皮膚卻很年輕，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伸手一捋鬍鬚，人看起來極為陰沉。
「丞相。」
王吉對楊素恭敬的一拱手。
現在的王吉也已經有了變裝，收斂了氣息，皮膚髮黃，髮型再有一變，筋骨也轉變的就如同是二流高手一般，絲毫沒有原本氣度，而在場中人更不知道這人身份是李世民。
「你就是來此獻葯的江湖人？」
楊素居高，盛氣凌人的說道：「你可知道這附子大熱有毒，食用不當，當有生命之危？」
附子這葯食用不當，極有可能引起心肌梗塞，如果中毒嚴重，那麼還有生命危險……這都是醫學上很淺顯的道理，因此才會讓李靖一眼看出不妥，楊素聽到之後也很不悅。
當朝權相，勢壓四方。
這進獻給他的葯自然應該再三審核，沒有任何安全問題才行，現在將王吉召來和李靖一起，主要是想要收服李靖。
「附子少吃壯腎，多吃虧身，這種事情醫者皆知，我又怎麼會不知道。」
王吉答道：「在下將原生附子拿來，自然輔以藥引，只會有強身之能，絕沒有禍身道理！」
「哦？」
幻忘子心性不正，眼眸一瞥王吉，煽風點火說道：「巧了，道爺也是這藥理方面的行家，但是還從來沒有聽過，能夠將附子去毒，只有強身，沒有禍身手段……不妨就在這裡，你將這附子做好，道爺雖然沒有神農嘗百草的本事，在醫道上面也鑽研多年，你這葯入我口，究竟如何，道爺能分辨的明明白白。」
最近這相府之內接連出現異人，幻忘子感覺自己位置不穩，故有此說，旨在趕人。
「巧了！」
朱雋在一旁也是開口笑道：「小人也在醫道上面鑽研多年，也能分辨藥理，只要你能制出葯來，我也能口服分辨！」
「呵呵呵呵……」
楊素在一旁呵呵一笑，倒是給人更加陰險之感，目視王吉，說道：「非是本相爺不禮賢下士，你大膽的做葯，做好之後，本相爺也為你試藥，只要你有能耐，榮華富貴，本相爺絕對少不了你！」
李靖目光看向王吉，是真有本事，還是江湖騙子，就看你自身了。
「丞相……這一時半刻，我能做的也只能儘快將附子加工，附加藥引……只是這藥引，在下實在怕你們難以接受。」
王吉面有難色。
「但言無妨！」
楊素雙手抱胸，陰笑說道。
「是……童子尿。」
王吉說道。
朱雋臉色一變，感覺有些難受了。
「童子尿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楊素倒無所謂，這童子尿是好東西，是還身湯，是輪迴酒，是養生品。
一旁的幻忘子也無所謂，道家方士嘛，這玩意喝的多了！一般人還喝不到！
「這童子……就是在下我！」
王吉說出了最後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