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運動是絕對的,靜止是相對的
紫色龍氣盤旋,王吉胳膊輪轉。
舊校舍三層樓已經爛的底朝天,荒耶宗蓮此時所站,是舊校舍的二層樓,而王吉所在,則是在一層,此時雙眼微冥,居高臨下。
「我看你要自投羅網。」
起源是靜止,也就是說開了鎖血掛,荒耶宗蓮並不慌張,看著王吉說道:「虛無是你的混沌衝動,現在你直視這個虛無,回想起你的名字,感悟空之境界吧!」
然後,我將到達根源!
「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妄想,將由我的右手前來打破!」
王吉看著荒耶宗蓮,大叫一聲,龍拳悍然打出,整個人如同箭矢,剎那轟到了荒耶宗蓮的身體上面,龍形氣勁糾纏,這攻擊並沒有打破荒耶宗蓮的身體,而是帶著王吉和荒耶宗蓮兩個人向著高空飛去!
科學照亮未來。
魔術探索過去。
近年來,魔術一直都在苦苦追著科學的腳步,現在之所以依舊盛行,則是因為某些境界是科技所無法到達的。
荒耶宗蓮的六道境界完全纏繞在王吉的身上,雙手,雙腿,以及封住嘴巴,對他來說,此時已經是勝券在握。
【靜止】這個屬性,在科學裡面並非是絕對的,而是相對的,因為任何事物都在運動之中,因此王吉接觸到了【靜止】狀態之後,就琢磨這靜止的相對性。
開啟六道境界,甚至啟動起源靜止的荒耶宗蓮一定要找一個相對的目標。
而後就看到荒耶宗蓮的六道境界沿著地面流動,因此用了二重身,在試探荒耶宗蓮的時候,也看到了地面被炸,六道境界瞬間暫停的荒耶宗蓮。
因此,這六道境界展開的時候,一定要貼著地面,或者在近距離有參照物,否則這個【靜止】在全部都是【運動】的世界中是無法生存的。
只要讓荒耶宗蓮離開地面,這個靜止就要停下,或者就近的尋找參照物。
現在的參照物就是王吉。
六道境界纏繞在王吉的身上,而王吉沒有【靜止】的屬性,本身就有慣性,現在跳到了半空之中,王吉也是會落回原地,只要糾纏著王吉,荒耶宗蓮就是這一次戰鬥的勝利者。
「王吉!!!!」
久遠寺有珠聲音遠遠在下傳來。
「沒用的。」
荒耶宗蓮和王吉仍在上升,此時淡定的說道:「那個瓶子有一定的施法距離,現在別說你不能說話,就算是你能……」
「到!」
聲音在腹腔這種震動,一連串的魔術紋路出現,自上而下,此時荒耶宗蓮才注意到,半空中飄零著髮絲,距離是一條直線,穩定勻稱。
若是荒耶宗蓮擁有「凝」這個時候就能看到半空中有一條念線。
頭髮是魔術師的武器,自古以來頭髮和眼睛都很容易成為魔術的原材料,對於女性魔術師而言,眼中的色彩越雜越好,頭髮的長度越長越好,多年來魔力的蘊養,自身的信念,頭髮幾乎是魔術師的分身了,用頭髮作為魔術的傳導,是可以做出許多奇迹的。
蒼崎青子用頭髮作為導體轟爆了月之油。
蒼崎橙子用頭髮作為和黃金狼契約的憑證。
而現在久遠寺有珠用頭髮和王吉打了一波配合。
「吹呀吹呀我的驕傲放縱,吹呀吹不毀我的純凈花園,任風吹任它亂毀不滅是我,盡頭的展望……」
唱著歌,王吉身體化作了青煙,向著「羊脂玉凈瓶」鑽去,而荒耶宗蓮在半空之中身體一頓,剎那就飄忽無蹤。
六道境界抓不到相對靜止的東西,荒耶宗蓮在半空中靜止要面對的就是地球的慣性,以及這高空中的大氣。
大氣也是有慣性的。
赤道附近地球自轉速度是466米每秒,現在王吉的地理位置可能達不到這麼高,但是慣性的大氣對荒耶宗蓮來說是超音速的,這樣的大氣碾壓過來,身體可是承受不住的,如果不是靜止,在這剎那荒耶宗蓮就要化為肉泥。
有一個經典問題,一個人往上跳躍,然後依靠地球自轉來進行世界旅行,荒耶宗蓮憑藉自身的【靜止】證實了這個事情的可行性。
靜止是荒耶宗蓮的身體狀態。
六道境界是荒耶宗蓮進入相對模式的結界。
不解除相對模式,荒耶宗蓮也就這樣了,而解除了相對模式,基本也改變不了什麼……
「不過,我不會死,我的起源不允許我這樣死去。」
漂浮在半空之中,荒耶宗蓮依舊在相信自己的宿命論調。
他已經感悟過萬人的死亡,這些死亡和他們的起源息息相關,就算是將這些死去的人用另一種形式復活,他們依舊會用這一種形式而死,在這途中像是車禍,災難這類絕對不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給他們帶來其它死亡的可能,甚至早一點死,晚一點死的可能。
現在的荒耶宗蓮也是如此。
他的運道還能堅持。
南邊,冬木。
荒耶宗蓮想起了王吉給他所說東南西北的路線,確實,往南邊去是最好的路線,這一點,荒耶宗蓮是根據氣流判斷的,周身魔力運轉,將自身保持靜止,同時用盡一切力量呼喚奇迹。
「如果我命不該絕的話,奇迹啊!降臨吧!」
久遠寺有珠在將王吉收入到「羊脂玉凈瓶」之後,輕輕的將蓋子擰上。
就像是整個人都被壓扁了一樣,卻又有一種矛盾感,那就是這個瓶子裡面的空間非常大。
在瓶中的視野往外面看,久遠寺有珠和蒼崎青子兩個人的身影都分外高大,而王吉的視野就像是從【拇指姑娘】這種角度在觀察一樣,伸手想要觸摸瓶子的壁障,但是雙手卻一往無前。
空間,有限無界。
這妞生氣了……
看著久遠寺有珠平靜的面孔,王吉心中卻有這個明悟,應該是適才久遠寺有珠在看到舊校舍爆炸的時候,拚命呼喊王吉,王吉在裡面聽到而不應聲,這導致了她非常不滿。
「喂喂喂,剛才勝利機會一閃而逝,我一搭話人就進入羊脂玉凈瓶裡面了,就錯過機會了。」
王吉瘋狂解釋。
「哦。」
久遠寺有珠哦了一聲。
「哦是什麼意思?」
王吉發散思維,想要回復一個否,畢竟舔狗一無所有。
「哦就是知道了。」
「我幫你們解決麻煩了啊。」
「對方找的就是你。」
「……你打算關我到什麼時候?」
特權類的東西就是麻煩,王吉在裡面摸不著門道,也就無從破路而出。
「哼哼。」
久遠寺有珠剛要給出回復,面色卻不由一變,她感覺到了地脈靈力上的一些變故,在三咲町的第二結界中的五大支點之一被破壞了。
五大支點,對應的是地水火空風這五種元素,就算是尋找到了支點,還需要知道支點的屬性,魔術的程式,在弄清楚這一切之後,才能夠解除支點。
而一個支點變得不穩定之後,影響的是三咲町的全盤靈地,倘若這支點被全部拔除,那麼久遠寺有珠和蒼崎青子就要淪落成為流浪魔術師了。
「你的主人究竟是誰?」
久遠寺有珠凝視著貝奧武夫,這頭黃金狼在剛剛被王吉賣了一波之後,現在瑟瑟發抖,被久遠寺有珠這一凝視,更是嚇的哭了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是橙子。」
蒼崎青子說道:「之前那個魔術師已經告訴我了。」
蒼崎橙子,她的姐姐,這一次回到三咲町定然是為了搶奪蒼崎家的繼承來的,而蒼崎橙子的主要目標一定是她,青子很確定。
有珠一愣,心中即刻瞭然,如果是蒼崎橙子的話,那麼之前的一切都可以說得通了,無論是在大結界裡面行走自如,還是能夠準確的破壞第二結界。畢竟這些東西原本就是她要繼承的,有珠和橙子兩個人相識時間也是不短,清楚橙子是一個貪婪的魔術師。
此時的橙子,和在空之境界中已經看淡了的橙子是不一樣的。
「不過……現在橙子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蒼崎青子看著地上的黃金狼,說道:「一個可以修復的支點換一個三千年的傳說幻獸黃金狼,我們賺大了!」
有這個黃金狼在,三咲町內的魔術師基本都翻不起浪來。
有珠看著地上的黃金狼,嘆了口氣,說道:「像這樣的黃金狼居然因為食物而來到都市,果然是越來越封閉了。」
打開了羊脂玉凈瓶,久遠寺有珠放王吉出來。
有珠說的封閉,是關於根源探索的越多,根源就會越封閉,就像是山和城市,城市越是發展,山就會越少,待到山消失的時候,神秘也就徹底沒了。
在型月世界,明確通達根源的兩儀式有著不可複製性,而蒼崎家能夠達到根源也是不可複製的,根源就刷新在人家旁邊,勝過一切魔術師幾輩子的探索,你說氣不氣。
除了這些,任何努力要探索根源的人,似乎都沒有好下場。
舊校舍這邊的學生們早已經離開了,是荒耶宗蓮魔術的暗示,現在這舊校舍這邊只有王吉,久遠寺有珠,蒼崎青子,以及一條黃金狼。
「下山吧,該吃午飯了。」
蒼崎青子說道,邁步向著山下走去。
久遠寺有珠默不作聲,隨在青子後面。
王吉回過頭,眺望了一眼這破開的舊校舍,以及天空中早已經不見了的荒耶宗蓮身影,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地球都在運動,就你要靜止,你這麼吊,你就上天吧!
這都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