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管寧死了
惟一沉默了。
她何嚐不知道回去那個地方對她而言有多危險?
好不容易憑著“死人”的身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她若又返回去,返回那個遍地是那個男人眼線的地方,無異於又把自己送回了地獄。
但……林渡,她的丈夫在那裏,她就是不放心。
一切都可以有理由,一切她都可以不計較,唯獨跟她“裝啞巴”這一點,她無法接受。
惟一冷沉著聲音道:“夏哥,你別勸我了,我一定要去一趟。”
她這個話剛一落下,香香就從小花園裏跑進來,風雪在她身後漫開,像天女散花似的。
搓了搓手,又哈了口氣,她說:“還是別了吧,惟姐,你現在挺著個大肚子,哪兒也去不了。”
惟一看向她,“有沒有什麽辦法?”
“沒有,你死了這條心吧。”香香果斷道,“你覺得要瞞過七爺安排在你身邊的人一個人跑去Z國,有可能嗎?”
“……”惟一捂臉,“沒可能。”
“再說了,Z國最近發生了政變,可亂著呢。”
惟一猛地抬起頭,“發生了什麽?”
香香:“新上任的領導被暗殺了,在野黨現在到處在查凶手。幾大家族和財閥統統被卷了進去。”
惟一看向夏直天,“現在這屆在野黨這麽橫的嗎?”
她記得Z國政府在那幾大家族麵前,連屁都不敢放一下。
夏直天皺著眉道:“那位領導人是尤裏斯丁家族扶持下去的,而暗殺他的人……”
惟一頓時汗毛豎起,“夜鴿子的?”
夏直天點頭。
“……”惟一窒息了啊,“現在那兩個家族是掰了嗎?”
“不清楚,我已經被逐出第七區三年多了。”
夏直天握著茶杯,忽然想起一件事,道:“但四年前,也就是你死……你離開之後的一個月裏,那個人他……炸了尤裏斯丁家族的總部大樓,炸死了裏麵的秘書長和副會長。”
惟一:“……”
惟一:“他發什麽瘋?”
夏直天聳了聳肩膀,“我怎麽知道?他不是向來如此嗎?”
惟一苦笑,“那倒也是。”
香香一頭霧水,咬著棒棒糖說:“你們在說什麽?什麽死之前,什麽那個人?惟姐?”
惟一把她的腦袋摁轉過去,“去幫我看看灼寶有沒有踢被子。”
“……哦。”
香香蹦蹦跳跳地上樓,還沒到二樓,她忽然想到了什麽,頓住腳步,從樓梯上一躍而下,身體輕飄飄的。
“惟姐,我忘了跟你說件大事。”
“?”
“管寧死了。”
惟一猛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就在江顧的實驗室裏。”
……
惟一感到實驗室的時候,管寧已經被泡在了福爾馬林裏。
他全身脫光,麵容安詳,看上去死前沒有一點的痛苦。
可她站在他的屍體麵前,從頭冷到腳。
“江顧,”她牙齒打著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江顧無言。
“江顧。”她低吼憤怒地低吼一聲,眼睛都紅了,“我問你話呢。一個月前管寧還好好的,為什麽跟你走了以後他就變成這樣了?”
江顧垂下頭,神情愧疚,“這事兒都怪我,但……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過來跟我看看監控吧。”
江顧用筆記本電腦打開了一段監控,轉給惟一看。
“我並沒有對他做什麽,在過去一個月裏,我隻讓他來過三次我的實驗室裏。每一次都隻是做一些血液和神經組織的檢查。
在昨天,他第三次來到我的實驗室,抽完血以後,我拿著血樣去了化驗,而他則到處轉了轉。”
突然,江顧暫停了視頻,畫麵停留著管寧走到一張試驗台麵前。
那試驗台非常普通,上麵陳列了一些醫學品和手術器械。
唯一算的上特殊的一點是,台子上還放置了一個微型製冷器,製冷器的蓋子是敞開著,向上冒著絲絲冷氣。
江顧用鋼筆指了指電腦屏幕,“從這裏開始,他變得不正常。”
視頻繼續。
管寧站在實驗台前盯著那個微型製冷器開始整整三分鍾的呆,似乎在沉思什麽。
惟一挑眉,“那個容器裏放了什麽?”
江顧看了她一眼,“藍血。”
惟一臉色大變,“你 ……你怎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放在台子上?”
“拜托,這是實驗室啊,我平時做實驗一般就在這張實驗台上完成的。”
惟一的目光回到電腦上,管寧終於動了。
他的表情似乎變得有些僵硬,像受了什麽驅使似的,緩緩把手伸進容器裏,拿出了一管“藍血”。
看到裏麵晶藍色像星辰大海的液狀物時,他的眼裏忽然迸射出癡狂和渴望的精光。
惟一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兒,“他想幹什麽?”
她有種極不好的預感。
因為裝“藍血”的試管和一般的試管不一樣,它自帶直徑很粗的針頭。
拔開外麵的透明針套,他連遲疑都沒有,竟將針頭直接紮進了胳膊裏。
隨後,一整管病毒悉數被注射進了他的體內,整個過程持續十幾秒鍾,他的麵容出現了痛苦和愉悅交織。
惟一看的心驚肉跳,抓住江顧的胳膊顫抖著問道:“為什麽會這樣?江顧……為什麽會這樣?”
江顧的臉色也很難看,“我不知道……”
“你不是醫生嗎?你怎麽會不知道?”
江顧抹了把臉,冷靜道:“這種病毒比我想象中的要複雜,它對感染者有誘導性。”
惟一捂著心口,差點兒喘不上來氣。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
“藍血不是不會死人嗎?而且,管寧此前就注射過了解藥,他應該會免疫吧?”
江顧搖頭,“我化驗過他的血,他的血液對Tara沒有任何的免疫作用。”
“但不是不會死人嗎?”
“可它到底是病毒。而且你知道那管子的藍血含量有多少嗎?”
惟一定定地望著他,忽然說不出話。
江顧也瀕臨崩潰,嘴唇白的極致。“惟一,節哀。”
惟一雙手捂臉,痛苦不堪。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沒了呢?
江顧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沙啞著嗓子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發明出它的免疫劑的。蕭子等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