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七爺詐死
林鳩瞳孔地震,活了幾十年,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嫌少體會過此刻這般心虛和害怕的感覺。
他麵色一黑,喝道:“都給我住手。”
三水團的人停下了胖揍尾鯊等人的動作。
林鳩陰沉地盯著他們,“都反了是嗎?”
他看向族老們,質問為首的一個白發族老:“林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運從驚震中回神,盯著林鳩的目光有些冷。
“大哥,這話應該是我們才對吧?尾鯊怎麽藏在你的府上?”
林鳩手微微一抖,麵上卻端的沉穩:“胡說八道。我怎麽會包藏尾鯊?”
“那現在的情況,你要怎麽解釋?”
“林運,我看你是越老越糊塗了。尾鯊為什麽在我這兒,你們不清楚嗎?當然是我的人剛好把他們抓住了,本來就是要通知你們這件事的,誰知道這麽巧,你們自己上門了。”
族老們麵麵相覷了一秒鍾,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
林運冷笑。“大哥,我看你是把我們當三歲小孩兒哄吧?你說你的人把他們捉住了,可我們和他就在這大門口碰上了,他可自由的很,正準備大搖大擺地離開你的府邸。”
林鳩默了默,回頭,目光瞪著金庭。
“怎麽回事?不是讓你把他們給關起來嗎?怎麽又讓他們出來了?”
金庭立即配合演戲。“鳩老爺,我正要跟您說呢,剛才尾鯊把牢裏的人都殺了,逃出來了。我也是剛發現,的確是我的失職,還請鳩老爺恕罪。”
“那現在還不快把他們給押回去。”
“是。”
金庭和林鳩這番對話,試圖營造尾鯊越獄的假。
緊接著,金庭又讓自己的人去把尾鯊的人從三水團的手裏接手過來。
其他人,三水團倒不在意,給他們就給他們,唯獨尾鯊,落丘親自摁壓著,不打算放人。
金庭皺了皺眉。“落總管,你辛苦了,把尾鯊交給我吧。”
落丘很奇怪地盯著她。“金庭,你什麽時候為鳩老爺效命了?我七爺才剛走不久,屍骨未寒,你就叛變了?”
“落丘,你說話還可以再過分一點嗎?什麽叫叛變?抓捕尾鯊是我整個林氏地下勢力的指責,我今天也是剛好在鳩老爺的幫助下,抓到了尾鯊。”
“哦。”落丘的語調有些玩味和漫不經心,“既然如此,人也抓著了,剩下的,難道不應該就是把人交給我們嗎?你怎麽還準備把尾鯊給要回去?”
金庭咬牙,“尾鯊殺了七爺,我想親自審問他。”
“審問個屁。直接弄死就好。”
落丘將被打的半死的尾鯊踢倒在地上,右腳踩了踩他的臉。
隨後,他從腰後拔出一把手槍,把保險栓一拉,遞給金庭。
“來,金庭,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金庭的瞳孔劇烈一縮,“什麽機會?”
“當然是崩了他。他殺了七爺,難道你不想給七爺報仇。”
金庭石化了,背後開始冒冷汗。
該死,怎麽會這樣?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林鳩,林鳩雖依然鎮定,但心裏也慌了。
尾鯊現在還不能死——
林鳩走上去,道:“七爺死的蹊蹺,我們怎麽也得好好審問審問他。落丘,你先把槍收起來。”
落丘倒也聽話,把槍又插回到了腰後麵。
林鳩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看向其他族老們:
“你們怎麽突然會來我這兒?”
林運的笑意未達眼底。“這不是大哥派人通知我們過來的嗎?說要慶祝自己喜任新一任林氏家主,所以要擺宴席特地感謝我們這些兄弟。”
林鳩氣的夠嗆。
“胡說,我什麽時候派人通知你們這個了?七爺突然去世,屍骨未寒,我暫時接任新一任家主也是臨危受命,有什麽喜不喜的?”
族老們又麵麵相覷,然後,看著林鳩的眼神都諱莫如深。
林運拎起一個白色的禮盒,當著林鳩的麵扔到地上。
他冷笑,“哦,那我知道了。原來是有人冒充大哥你的人,特地把我們糊弄過來啊。所以大哥,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對嗎?”
林鳩明顯感覺到了所有族老們對他的敵意。
這一刻,他腦中警鈴大作。
該死,這些家夥根本就不相信他。
林鳩徹底慌了陣腳,畢竟剛才在門口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並不清楚,萬一尾鯊說了些不該說的,那豈不是……
他一邊快速地想著消除大家對他的懷疑的對策,一邊問:
“通知你們過來的是誰?”
“是我——”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驟然在林鳩的身後響起。
林鳩猛地一回頭,渾身一僵。
林渡!
林渡居然從客廳裏走了出來。
林鳩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緊接著就是渾身血液冰凍住了似的,手心無力地發麻。
他瞳孔瞪大又收縮,不可思議地張嘴:
“七爺你……”
林渡單手插兜,倚在門框上,站姿不太正經,狹長的鳳眸慵懶又冷淡,眼尾譏誚地上揚,似笑非笑地看著林鳩。
林鳩渾身石化,腦子嗡嗡的,一片空白。
他一度花了好長的時間,才醒悟過來一些事。
——林渡詐死!!!
這段時間裏,林渡抬起他修長的右手,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了撥牆上掛的一個紅燈籠。
他長得高,目光隻需微微一抬,就看到了燈籠裏的光。
和光源距離的有些近,他俊美的麵容在溫柔朦朧的紅色光暈裏,越發的清皓卓絕,冷如寒雪美玉。
過了許久,林渡的目光才施舍般落在林鳩的臉上。
他的薄唇抿著,嘴角微微上揚,恣意又冷漠,看的人心驚肉跳。
林鳩被他的氣場壓的,竟雙腿發軟,額頭背部和手心都盜冷汗。
“叔公,你的酒真香啊,怪不得尾鯊願意不遠萬裏,從大洋彼岸溜回來,原來為的就是你府上的這口酒啊。”
林鳩的目光一垂,又一揚,他故意裝作什麽都聽不懂,反而開始興師問罪。
“七爺,你居然詐死。”
林渡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林鳩臉色極度陰沉。“所以,你總該給我一個理由吧?”
林渡終於站直了身體,冷然的氣質呼之欲出,眸子終於變得清寒危險,這令林鳩的心髒驀地一緊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