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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墓園母親生前閨蜜

  惟一摸了摸那鎖,發現不可能打開。


  當然,她如果用自己的方式撬開,那也不難。或者也就是幾錘子的功夫。


  不過她並不打算這麽做。


  她對母親生前的遺物沒什麽懷疑,她隻對那副銀鐲子感到好費解。


  她是知道她母親的死和時芬佳有關的,但那個女人到底對她的母親做了什麽,她又不得而知。


  都怪當初那段時間,她太廢物了,很多東西她都沒有去深思。


  母親的起因,從醫學診斷來說,是沒有任何毛病的,就是病情惡化,無藥可救最後去世。


  但是時芬佳在裏頭,到底充當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她就不清楚了。


  惟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又回到了沙海的房間。


  “爸爸,”她掏出銀鐲子,在他麵前晃了晃,“您還記得這副鐲子嗎?這是媽媽的。”


  沙海看見那副鐲子以後,眼神有細微的變化。


  手指也動了動,似要抬手去拿她手心的鐲子。


  惟一趕緊主動把那副鐲子放在他的掌心。


  沙海定定的看著鐲子,目光漸漸變得深遠。


  他似是想起了什麽,胸膛忽然劇烈起伏,然後大喘氣,喉嚨裏發出了蒼老的聲音。


  惟一見狀,趕緊摁住他。


  “爸爸,你別激動。”


  然而,他怎能不激動?

  喉嚨裏發出的聲音越發的劇烈,像哭泣,像呻吟。同時,他完全一紅,竟低頭親了親那副鐲子。


  惟一怔住了。


  她腦中電光火石——


  沙海知道。


  他一定知道一些秘密。


  惟一倏地站了起來,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了一張全家福。


  那還是四年前,喬茉莉剛和沙海結婚,她也剛從外頭被撿回來,時晨隻有十五歲,一家四口,在沙灘上拍了個全家福。


  背後,是呈巨大三角形的全港海灣,他們身後,陽光明媚,卻白浪濤天。


  ……


  惟一找了人來照顧沙海,然後一個人開車,去了墓園。


  那已經是枯藤老樹昏鴉的傍晚了,惟一去那裏,隻是想看看母親的墓碑。


  母親葬在半山腰上,從那個位置看山腳,風景秀麗。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母親的墓碑前,竟然擺放著兩盤新鮮的水果,一束小雛菊,還有還沒有燒完的香。


  有人來過——


  而且,香沒有燒完,說明剛走不久。


  惟一來不及細想,箭步跑了出去。


  上山的路和下山的路是不同的,她朝著下山路快速地追了過去。


  喬茉莉生前的好友不太多,她已經去世四年了,現在不是清明不是中元,正常來說怎麽會有人來祭拜?


  到底是誰?


  惟一很幸運,她在狂奔了半公裏路以後,在槐樹林的掩映之下,終於看見了一個穿白色裙子的女人。


  她撐著一把遮陽傘,手裏拎著一個籃子,肩上挎著一個黑色的包。


  就是她了。


  惟一加快腳步追了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攔住了她。


  這一阻攔,兩個人都愣住了。


  那是一名中年女士,相貌文雅,但盡顯疲憊。


  惟一一眼就認出了她,餘霧,母親喬茉莉生前的同事,也是好閨蜜。


  喬茉莉重病那一段時間,家裏的積蓄花光了,她還借了好多錢給他們家。


  但是奇怪的是,母親去世的時候,包括去世以後,這個阿姨好像突然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餘阿姨,是……是您?”


  餘霧看著惟一,既茫然又驚嚇,畢竟這荒郊野嶺的。


  “你是誰?”她後退了一步,說。


  惟一知道自己唐突了,就趕緊掏出手機,翻出一張全家福,道:


  “餘阿姨,您別怕,我是惟一,喬茉莉是我媽媽。”


  餘霧怔住了,“你是茉莉的女兒?”


  “對。”


  餘霧盯著手機裏的那張照片,怔愣了許久,後來眼眶一紅,流出淚了。


  “你……你是茉莉的女兒……“”


  “是的,餘阿姨。”


  小籃子砰的一聲掉在地上,餘霧捂臉抹了把淚。


  然後把惟一抱進懷裏。


  “孩子,對不起,是阿姨沒有認出你來。”


  惟一拍了拍她的背,“阿姨,沒關係的。但是……您今天怎麽會來看我媽?”


  餘霧嘴唇嗡嗡地動了動,欲言又止。


  惟一想了想,說:“餘阿姨,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一坐吧?我請您吃飯。”


  餘霧點了點頭。


  夜晚降臨,華燈初上。


  惟一帶著餘霧去了一家西餐廳。


  這家西餐廳開了很久的,她是故意帶餘霧來這兒的。


  一進餐廳,餘霧的神情就有些恍然。


  “這餐廳,是你媽生前最愛來的。”


  惟一笑,“對啊。”


  “說是價格公道,味道好,環境還好。”


  “沒錯。”


  餘霧悵然若失地坐了下來。點了道椒鹽牛排。


  不過牛排上了,她也沒怎麽動。


  惟一觀察著她,印象裏,餘霧阿姨是個特別愛美的女人。


  她雖然是個護士,但她底子生的好,會保養,所以平時總看著比實際年齡年輕五六歲。


  今年,她也不過四十,卻不似從前那般光鮮亮麗,蒼老,疲憊,精神不振,心事重重的樣子。


  惟一也沒急著追問,而是和她聊了一些母親生前的愉快往事。


  聊著聊著,餘霧又哭了。


  到這時,惟一知道時機來了。


  “餘阿姨,當年,您到底去了哪裏?”


  餘霧對於她的問題有遲鈍那麽幾秒鍾,可能是很驚訝,她竟然會問她這個問題吧。


  餘霧沉默了半晌,突然苦笑了一聲。


  “算了,今天我們能在墓園遇到,說明這是冥冥之中安排的緣分。既然如此,就算不得好死,我也得把我知道的,給說出來。”


  惟一瞳孔驟縮,心裏猛地一緊。


  餘霧好端端的,竟用了“不得好死”四個字。


  她難道……


  “惟一,我在京城呆不了太長時間,所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吧。”


  餘霧盤踞著皺紋的眼尾,還殘留著淚意。


  但她麵色忽然之間,就變得嚴肅和陰沉。


  “惟一,你聽著,你母親可能不是正常死亡。”


  惟一渾身一僵,“餘阿姨,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媽她,難道不是因為那個病……”


  “病是那個病,可你還記得嗎?你母親剛查出病的時候,其實時候還並不是很晚,隻要配合治療,康複率還是很高的。”


  餘霧的神情有些恍惚,似在回憶四年前的事。


  “你母親本來就是個內科醫生,她對自己的病,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記得,她剛查出病來的那會兒,她並不是很擔憂。相反,她很樂觀,還做了一係列積極配合治療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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