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留香閣
“留香閣”裏,惟一剛彈完一曲,有些渴了,噸噸噸喝起了奶茶。
簡丹打扮的像個村姑,從裏間出來,鬱悶道:“惟一,我們為什麽要打扮成這樣啊?”
“因為不能看出我們的身份。”
簡丹哭笑不得,“所以你把自己易了容?”
“這不叫易容,這叫化妝。嘿嘿,我這化妝技術如何?”
“出神入化。現在的你和原來的你,不能說不像,可以說是毫不相幹了。”
惟一:“……”
簡丹去整理架子上的衣服,一邊整理一邊問:
“你就那麽篤定謝大師會進來?”
惟一想了想,問:“你覺得我彈的古琴怎麽樣?”
“emmm……我沒有學過古琴,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但我覺得是真的超級好聽。”
惟一輕笑,“那就對了。大師一定會進來的。”
她放下奶茶,纖細修長的手指搭上琴弦,又開始彈奏。
這次,她沒有彈特定的曲子,隻是隨意撥了幾個弦,也可以說是即興創作,調子一出來,懶洋洋的,卻極好聽。
就在這時,一男一女走了進來,女的中年,氣質沉靜高雅,淡妝,旗袍,是個貴族家的。
男的年輕,像個藝術學院的學生,
惟一聽到動靜抬起頭時,和謝琳麵對麵對視。
謝琳包養得當的臉上露出驚喜。
惟一勾了勾唇,心想魚兒上鉤了。
謝琳,音樂家,世界著名古琴大師,每年所開的音樂演奏會,座無虛席,一票難求。
當然,她還有個外人不得知的重磅身份——洪氏千金洪嬌嬌的母親。
不過謝琳和洪嬌嬌的父親早就離婚了,洪嬌嬌的撫養權在她父親手裏。
不過雖然謝琳和洪嬌嬌父親離婚了,這些年關係也還不錯。
洪嬌嬌和謝琳的母女感情深厚,且洪嬌嬌戀母情結很重,對謝琳很崇拜,平日裏很聽謝琳的話。
謝琳除了是個音樂家,還是個虔誠的佛家信徒,每個月都會花三天時間來菩提寺吃齋念佛。
謝大師估摸著自己也沒有想到,來菩提寺吃齋念佛,竟遇上了驚喜。
她看見是惟一在彈琴的時候,眼底閃過錯愕,緊接著又是潮水澎湃般的激動。
“姑娘,你……”她壓抑著激動,溫柔地問,“你多大了?”
“我……”惟一假裝很惶恐地站起來,“女士,您是要來買衣服嗎?”
“啊?”謝琳愣了一秒鍾,然後立馬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問題很唐突。
她懊惱極了,笑盈盈地說:“姑娘,別緊張。我隻是看你古琴彈的好,想和你交個朋友。”
惟一眼睛一亮,“我今年22。”
“二十二?我還以為隻有十八呢。”
惟一:“……”
謝琳走到她麵前,手法嫻熟地撥了一下她的琴,心想,這琴的做工倒是一般,難得的是彈琴的人。
“姑娘,你以前是音樂學校畢業的嗎?”
惟一搖頭,“沒有,隻是單純地學過兩年古琴。家裏也沒什麽錢,後來就放棄了。”
“隻學過兩年……”謝琳感慨,“隻學過兩年,便到達了這種境界,天才啊。”
惟一作出一副羞澀,但很迷蒙的樣子。
“女士,您過獎了。”
謝琳忽然對惟一伸出手,笑著道:“姑娘,交個朋友吧,你好,我叫謝琳。”
惟一遲疑地伸出手去和她握了握,“你好,我叫……小惟。”
“小惟,很可愛的名字,不介意和阿姨聊一聊吧?我剛巧也是個古琴老師。”
惟一驚詫,“真的嗎?這麽巧。”
“當然。你彈的琴,我很喜歡。”
惟一害羞,“謝謝誇獎。”
謝琳又纖細又漂亮的手放在古琴上,眼底流露出了微光。
“好久沒有聽過這麽清澈的曲子了,孩子,你很有靈性。”
“啊?我……”惟一顯得局促不安。
“別緊張,我隻是想和你聊一聊音樂上的事。”
“……”
此後,謝琳在店裏停留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和惟一聊了許多。
當然,大部分是關於古琴的事。
音樂家嘛,思想境界和常人不太一樣,一說話就感覺牛逼哄哄。
一般人聊彈琴,也就是聊一聊技巧手法,好不好聽之類的。
謝琳卻總是能聊到精神思想和創作層麵,不太好應對。
好在惟一這人吧,自覺沒有在哪一方麵有很大的天賦。
唯有暗器槍法和音樂這三樣。
別問,問就是和耳朵有關。
以前雖然是個瞎子,在聽力上卻極為靈敏。
所以關於聲音,她總是天賦一般的敏感。
她習慣了通過聲音去判斷這個世界的運動規則。
不過作為瞎子,她能培養的興趣愛好不是很多,聽音樂是她算是她失明時期為數不多的愛好。
而說道彈奏樂器,吹拉彈唱的,吹的樂器像笛子,蕭,口琴,薩克斯什麽的,她都會一些。
其他的,像需要彈的,就一般般了。
而琴弦類的,她隻會古琴。
別問,問就是琴弦少,約起來難度沒有那麽大。
不過學的也不太精,畢竟她過去的生存環境不太允許她有那麽多詩情畫意風花雪月的時間。
說白了,一切都靠天賦。
在那一刻鍾裏,謝琳尤為熱情,竟送了一張惟一演奏會的門票,說:
“孩子,這是我的演奏會門票,下周一,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
惟一接過門票,看了一眼,麵露震驚。
“您就是那位古琴大師?”
謝琳笑著點了點頭。
惟一受寵若驚,“好的,謝謝大師。我到時候一定……”
話還沒說完,簡丹走了出來,凶神惡煞地罵道:
“你聊什麽呢?又偷懶是不是?還不趕快把店麵打掃幹淨,都要打烊了。”
惟一站了回來,麵色慌張,“啊……簡姐,我……”
“你今天賣了多少件衣服?”
“……沒……今天沒什麽顧客。”
簡丹皺眉,極為不爽地看了謝琳和小野一眼。
“他們兩個不是客人嗎?”
惟一尷尬,“簡姐,他們不是一般的人。這位謝女士,可是古琴大師,她還送了我一張演奏會的門票,你看……”
簡丹動作不耐地接過門票看了看,語氣刻薄。
“什麽破演奏會,居然辦在星期一,不行,你不能去。你走了,誰幫我看店?”
惟一頓時慌了,“簡姐,我請假不行嗎?你可以扣我工資。”
簡丹怒目瞪著她,母老虎似的。
“我這店才剛開張沒幾天你就要請假,你是不是不想幹了?不想幹了可以,現在給我滾蛋,但這幾天的工錢你也別想要了。”
惟一的眼裏頓時充盈著淚水,楚楚可憐極了。
謝琳的臉色很冷。
她站了起來,對惟一說道:“孩子,你別幹了,跟著我吧,我安排你進入我的樂團,每個月都有很不錯的工資,比你現在這工作好多了。”
“哎呦喂。”簡丹叉腰,潑婦一般罵道,“你有錢就了不起啊。不買衣服就給我趕緊離開,還想撬我的員工?
我可告訴你,就這丫頭,她爸還欠我家幾十萬的債呢,她想走,沒門兒。”
謝琳眉宇一沉,“你……”
惟一低低地啜泣起來,“簡姐,你不要再說了,我不去了還不成嗎?”
然後,她依依不舍地把票還給謝琳。
“大師,對不起,恕我下周不能去看您的演奏會。”
謝琳皺眉,心想這樣一個好苗子,可不能就此放過。
這時候,她的學生小野洞穿了她的心思,冷冷地問簡丹:
“老板,你說吧,怎麽樣才能給她周一放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