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2章:南有風鈴,北有衡木(165)
傑莉阿姨不想出賣封凌,可老大就在眼前,她實在是沒辦法將一個明顯已經知道真相的人當成小孩子一樣的去欺騙。
這樣不僅保不了封凌,可能還會反而激怒了他。
她當下猶豫了幾秒后,緩緩點了點頭:「是……」
厲南衡的眸色瞬間如兩潭沉不見底的墨。
「老大,你千萬別怪她啊,封凌這孩子這麼多年在基地里也是表現的很好的了,除了性別之外她和其他小夥子沒有任何差別,而且我聽那些小夥子們議論,說他們都打不過封凌呢,你看這孩子多優秀啊,不能因為她是個姑娘,就把她趕走是吧……」傑莉阿姨努力的想要勸說:「我知道基地有基地的準則,可封凌平時那麼努力,我真不想看見她被趕出去……」
厲南衡面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只神情寡淡的看了她一眼:「剛才那東西是怎麼回事?」
說都已經說了,也沒法再隱瞞其他,傑莉阿姨紅著眼睛說:「是封凌今天來了例假,但是可能是忽然提前了,她自己沒準備,血跡被我發現了,我就給她拿了兩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是個姑娘的……」
她越說越著急,最後直接滿眼央求:「千萬別趕她走啊老大……」
厲南衡目光清冷,驟然轉身便向外走。
傑莉阿姨忙要追出去,卻見男人的背影冷漠而堅決,本來就身高腿長,這會兒更是步伐快的轉眼就已經步入了食堂外的黑夜之中。
「這可怎麼辦……」傑莉阿姨看了一眼手機,不知道要不要給封凌通個風報個信。
可看厲老大剛才的表情,估計她現在要是再繼續攙和進這件事里來,自己和封凌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而且他這明顯就是去直接找封凌算帳了,她現在就算是通風報信也沒用。
厲南衡走出食堂大概百米之後,面無表情的拿出手機給小許打了個電話:「給基地食堂的傑莉阿姨一次性結清十年的薪酬,額外再給三十萬美元的勸退補貼,讓她今晚就離開基地,就說是我叫她把知道的所有事情爛在肚子里,不允許和任何人交流,直接走。」
小許沒明白,剛要問,就聽見厲南衡冷到近乎讓人發怵的聲音:「不需要明白,直接去辦。」
小許:「……好、好的。」
……
挺拔高大的男人在基地寬敞的大路間長腿邁開,快步而行,腦海中所有的疑點統統串聯到了一起,面色更是沉的彷彿要滴出墨來。
從當年孤兒院的汗蒸房那偶然的一瞥,再到自己每一次莫名奇妙的剋制不住,還有他回基地之後近來這些天里午夜夢回里的那些景象……
他竟然放任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輾轉反覆的撒了這麼久的謊,看著自己控制不住又坦然的去告白,看著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因為這點嗜心入骨的感情而寧願承認自己彎了,也不肯說實話,在他一次一次的警告她要誠實時,居然還是一次一次的就這麼糊弄了過去。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氣敢在XI基地這種地方扮成個男人?
又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在當初孤兒院里差點被他發現后,還敢混到基地里,就這麼湊到他的面前?
膽子還真是夠大的!
敢對他舉槍,更寧願被罰派到羅傑斯山口去也不肯說一句實話。
好。
很好!
走回和封凌共同的住處,途徑樓下,阿K和Tam幾個人正在坐在外面抽煙,看見了從外面回來的厲南衡,當即一個個的忙站起身,列隊似的打了聲招呼:「老大好!」
厲南衡連應都沒有應一聲,直接走了進去。
阿K詫異的轉眼看向Tam:「我沒看錯吧,老大剛剛的表情好像要尋仇似的……」
Tam:「我覺得也像……」
阿K:「這是沖著誰去的?」
Tam向上指了指:「大概,可能……也許……這裡除了咱們幾個都在外面,裡面也就只有封凌了吧?」
……
封凌還沒去洗澡,因為剛才傑莉阿姨說的事情而有些煩躁不安,三隊的那些人里有不少因為平時不服氣而喜歡找她麻煩的,這姨媽巾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掀起什麼波瀾。
就在她剛剛將沾染了少量血的黑色褲子換下來,拿過另一條幹凈的褲子穿上時,正準備脫下身上的戰服外套,忽然聽見房門外的腳步聲。
接著,外面的男人沒有敲門,直接甩進來冷冰冰的兩個字:「開門。」
一聽見是厲南衡的聲音,封凌剛要去解開扣子的動作滯了滯,轉眼看向房門的方向,雖然不想見他,在基地里也避了這麼多天,可到底他也還是她老大,何況還住在她隔壁。
這麼晚了,要是沒事的話他也不可能會忽然過來。
不過她不太明白自己的眼皮直跳是怎麼回事。
她走過去,猶豫了一下就打開門,門外的男人在開門的一瞬間就這樣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那淡淡的波瀾不驚的眼神很快就讓她意識到危險。
尤其是男人瞥見被她扔在浴室門前衣籃里的那條褲子時,眸色更是說不出的深。
封凌面不改色,語調平靜又淡淡道:「老大,這麼晚了,有事?」
厲南衡不知道自己是用著怎樣強大的意志力去克制住自己現在想直接把她扒了的衝動,開了口:「去我房間,把電腦里近期的資料分門別類整理出來,排出編號后存到電腦桌面。」
聲音淺淺淡淡,不高不低,卻讓她每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甚至感覺到夾雜在其中的冷意。
這的確是她以前答應過的工作。
封凌不疑有它,直接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快步走向隔壁。
在封凌走出去后,厲南衡站在門前,看著這仍然乾淨簡潔的看不出一點女性痕迹的房間,直接走了進去。
走到床邊,目光直接瞥向床下的那隻黑色行李箱,不只一次看見她將這箱子放在床底,在雪山上時也是如此。
腦海里忽然跳躍出某場他一直不太確定的夢境,離奇到他一直沒想通,夢境里的他似乎是咬著她胸前的一條纏繞著的布,將那條布給咬了開……
那布條到底是什麼東西?
男人眸色冷眯,驟然一腳將行李箱從床下踢了出來——
-
(月底啦,親媽青揮揮小手絹想眼親們求月票~)